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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克隆纷争再起
http://www.100md.com 2001年12月23日 经济参考报
    近日,美国报纸上刊登了一组漫画,第一幅漫画是一名男士坐在品牌为“XEROX”(施乐)的复印机上,复印机吐出一份又一份印着该男士臀印的纸张,时间为1957年,也就是施乐首次推出复印机的年代。第二幅漫画的时间为 2001年,另一男士也坐在一台机器上,复印机里钻出的却是一个个完全相同的男士复制品,这台机器名为“CLONEX”(克隆)。

    11月25日,美国马萨诸塞州几位科学家宣布,成功地制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批克隆人类胚胎。这组漫画就出现在这个时候。当时,美国媒体如此评论这一克隆技术领域的最新进展:这个有争议的研究,意在加快新医学疗法的开发,但也有可能加速第一个克隆婴儿的诞生。

    尽管漫画带有很大的夸张色彩,但尖锐又现实地折射出人类十分关注的一个敏感问题:克隆人,究竟离我们有多远?有医学价值的克隆技术,应不应该被禁止?

    引起轩然大波

    引起轩然大波的这批克隆人类胚胎,由位于波士顿地区的马萨诸塞州沃塞斯特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研究人员制造。虽然克隆胚胎只生长了几个小时,但足以形成包含四到六个细胞的细胞球。为了获得这批细胞球,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科学家,先将人类卵细胞中的DNA取出,获得卵空壳,然后将体细胞的遗传物质植入卵空壳内,卵细胞于是开始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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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科学家最近才理解的一种过程,卵细胞中自然形成的化学物质,将诱使新融合的卵细胞表现如受精卵,开始分裂:一个变为两个,两个变为四个,直至形成胚胎。如果这个胚胎被转移到一名替代母亲的子宫里,就像研究人员在老鼠、羊、牛和猪身上进行的试验那样,克隆胚胎将发育成一个胎儿,最终成为一个新生儿。这个新生儿在基因上将与捐献体细胞的人完全一致。

    由于牛卵细胞比人类卵细胞更易于获得,开始先进细胞技术公司曾通过使用捐献者人体细胞与牛卵细胞融合,据说,这种融合细胞发育成的胚胎中含有干细胞。但是,物种交叉结合的做法引发了技术和伦理道德上的争论,先进细胞技术公司表示,将克服这一问题。

    据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公开声明,今年年初这家公司就开始了克隆人类胚胎的实验,公司先在波士顿地区刊登广告,寻找卵细胞捐献者。在对志愿者作过身体检测和医学检测后,从中选择12个人作为卵细胞捐献者。

    随后,卵细胞捐献者进入荷尔蒙补充阶段。研究员通过一次小手术从她们体内获得卵细胞。其他志愿者则捐献皮肤细胞。今年7月份,公司研究员用皮肤细胞遗传物质与卵空壳融合的部分试验失败。在此后的三个类似实验均未能产生早期胚胎的情况下,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研究员向夏威夷大学一个研究小组求助。夏威夷大学这个研究小组曾用皮肤细胞以外的体细胞克隆出了老鼠,例如,他们用过生长在卵巢中的一种体细胞,而这种细胞更易于与卵细胞结合。使用该方法,先进细胞技术公司在用71个卵细胞作试验后,获得了一个有活性的胚胎。最终,公司研究人员得到了三个早期胚胎,两个发育到了四细胞阶段,另外一个则至少是六个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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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进细胞技术公司说,这三个早期胚胎显然随后就死了。为何没有继续发育,是因为基因缺陷,还是克隆过程有关技术的缺陷阻止了早期胚胎的继续发育,现在还是个谜。

    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这个研究小组,还使用另一种技术尝试克隆胚胎。他们利用化学物质诱导没有受精的人类卵细胞自行分裂,这类实验涉及单性生殖过程。研究人员从22个卵细胞得到六个生长五天大的胚胎,这么大的胚胎应该足以包含干细胞。但是,由于某些尚不清楚的原因,这些胚胎缺少通常包含干细胞的内层细胞物质。

    不起眼的公司

    引来世界目光的美国先进细胞技术公司,是一家私营生物技术公司,包括另外三个小公司,总雇员人数200名左右。公司的主要研究领域是动物克隆,目标是推动现代生物技术的商业化应用。这家公司从不透露吸收了多少投资,也没有透露过其金融靠山是谁。

    先进细胞技术公司通过下属公司,为美国农场的食用动物冠军品种进行合同克隆,用产奶量高的奶牛培育出的克隆牛,每头价格达到10万美元。由于先进细胞技术公司及其同业竞争对手的努力,克隆动物事实上早已进入美国的农场饲养棚,这就使美国联邦政府不得不研究,是否应该禁止此类克隆动物出笼,或者对之加强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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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先进细胞技术公司在动物研究领域更出名,不过长期以来也一直在追求克隆技术的医学治疗目的。这家公司否认对克隆人有任何兴趣,也再三谴责一小部分从事克隆人研究的科学家。但是,在宣布克隆出人类胚胎之前,先进细胞技术公司只安排了《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以及《科学美国人》两家非专业科技媒体的独家采访。这种做法遭到了某些专家的批评,批评者认为,公司不公开其科研数据的做法很不职业。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麦克基说,制造克隆胚胎的技术非常重要,公司不应该通过媒体选择性地只公开部分研究内容。

    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科学家说,他们的工作是“正义的”,公司伦理道德咨询委员会得出的结论是,制造克隆胚胎与常规的人类胚胎不拥有相同的道德立场,而且这种克隆胚胎具备减轻人类病痛的巨大潜力。公司首席执行官威斯特说,这一成果是治疗性克隆研究的重大突破,是走向医学新时代的“蹒跚第一步”。治疗性克隆研究,将帮助研究人员找到治疗帕金森氏症、糖尿病和早老性痴呆症等疾病的方法。先进细胞技术公司负责医学和科技开发的科学家、克隆人类胚胎研究负责人兰泽说,这项工作为人类治疗性克隆奠定了基础。“我们的目标不是制造克隆人,而是为多种人类疾病开发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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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韩国科学家在一份报告中宣布从事过此类实验,但那份报告从来没有在科学会议上发表,一些专家也怀疑韩国科学家是否真的像他们所披露的那样成功。此前,类似的克隆胚胎成果只在农场动物和实验鼠身上实现过。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成果赋予了克隆胚胎现实意义。

    在实验的过程中,单个人类体细胞的遗传物质和一个卵细胞的空壳融合在了一起,不过,伦理学家和科学家对先进细胞技术公司得到的克隆人类胚胎是否可以被称为胚胎上仍存在分歧。而且,最近的工作没有表明干细胞能够从克隆人类胚胎中获取,因为这一克隆没有发育超过六细胞阶段。通常来说,一个胚胎必须发育到几百个细胞的细胞簇时,才能具有干细胞。

    再掀是非争辩

    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成果,重新点燃9·11事件后被搁置的人类克隆的争论。因为,通过证明从人体获得的一个单个细胞能够被诱导、转变为一个看似健康的幼胚胎,这一工作本身已经冲破新的科学和伦理道德基石。批评者指出,基于它用一个单亲制造了人类的开端,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这一进展至少在伦理道德上是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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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7月,美国众议院通过了禁止克隆人法案,但在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后,美国参议院将这一法案的讨论一推再推,至今法案还没有成为正式法律。美国白宫发言人说,布什总统百分之百反对任何克隆人类胚胎的做法,他支持众议院通过的禁止克隆人法案。今年8月,布什在就克隆技术发表的一个讲话中说,美国禁止用联邦科研经费进行克隆人研究,而且只允许联邦资助、从事人类胚胎干细胞研究的科学家使用60多个已有的干细胞源;联邦资助的科学家不得从事超越此范围的克隆胚胎干细胞研究。

    但是,先进细胞技术公司属于私营机构,不受此类限制的约束。美国国会部分议员已经表示,要把此类克隆的合法性问题放到工作日程的首要位置。他们表示,将禁止这类研究在美国进行。美国阿拉巴马州共和党参议员里查德·谢尔比说,我认为这将是一场大辩论,但至少目前我们不会让克隆人类胚胎前进。

    12月4日,先进细胞技术公司首席执行官威斯特从波士顿来到华盛顿,参加国会一个委员会的听证会,要求国会不要匆匆忙忙地通过禁止克隆人类胚胎的法案,最好多花一点时间看看克隆技术对人类的好处。威斯特说,公司对克隆人没有兴趣,也不会制造用于生育目的的胚胎。今后,公司将诱导克隆胚胎生长数天,然后从中分离出胚胎干细胞,也就是具备发育成各种人体组织的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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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家在动物身上的实验预示,克隆的人类胚胎干细胞将开启一个再生医学新时代,研究人员能够利用干细胞培养出移植或替换用的组织和器官,为年老者和疾病患者带来福音。一些科学家说,为病人制造移植目的的干细胞的最好办法是,使用从病人本身遗传物质克隆的胚胎中获得的干细胞。这样获得的干细胞和由干细胞发育成的组织,将与病人本人在基因上一致,不太可能被病人免疫系统排斥。

    可以说,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立场,代表了很大一部分生物技术研究人员的观点,有些科学家公开表示支持先进细胞技术公司的工作。美国生物技术产业组织总裁卡尔·菲尔德鲍姆说,美国生物技术产业组织反对生育性克隆,因为这是不安全和不道德的;但是支持克隆胚胎细胞和组织技术的治疗性应用,他们认为,这不会导致克隆婴儿,但是可以提供治疗人类疑难病症的方法,尤其是糖尿病、帕金森氏症和早老性痴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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