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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先孕的痛苦
http://www.100md.com 2001年9月7日 星岛日报
     近几个月来的弃婴事件,引起公众的关注,是青少年缺乏性教育,道德观念薄弱?还是家长不够关心?在激情后不小心怀孕,青少年如何面对这个现实?我们访问了两名曾怀孕、堕胎的少女,通过她们的经历,我们看到了女性未婚先孕,生与不生的痛苦抉择。

    一. 生了孩子当不了母亲

    21岁的Q一直没有从4年前的恶梦清醒过来。4年前所经历的一切,在她身上留下了永不消退的疤痕,剖腹生产留下的印记将随着时间变长越来越深。事情发生时内心所感到的无助及害怕被更大的愤怒及不甘占据。现在的Q一心想快点完成学业,快点经济独立,那么她就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可以的话,她还想与送走的儿子重逢,告诉他:妈妈每天都想念着你。妈妈是逼不得已的。

    寂寞的16岁

    Q读的是女校。P读的是男校。两个16岁情怀碰在一起,便是一段甜蜜青涩的初恋。年轻人自有他们一套爱的标准。见P把口袋仅存的5元也给自己拿来搭德士回家,Q觉得P是爱她的。Q的父母都不善于表达爱与关怀。爸爸很少说话,脸上的表情只有沉默。妈妈则太多话了,一开口就是这个不可以,那个不行。 Q是长女,只有一个妹妹。妹妹太小,无法与她分享成长的种种困惑。 Q把所有的感情及希望都寄托在P身上。 Q第一次怀孕时,和任何意外怀孕的女性一样,既感到措手不及又隐隐有丝丝的开心。这是自己与喜欢的人的孩子啊。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生下那个孩子的。家人的缺乏沟通养成她独立的个性。她翻查黄页,找诊所把胎儿拿掉。 堕胎后的第三个月,Q发现自己又怀孕了。他们对安全套的使用一知半解,避孕知识和性知识同样贫乏。 大人不会和小孩谈性,更别说性教育。科学老师谈论男女生理结构,对男女性爱避而不谈。“性”字一出口,学生就会笑。孩子的天真总令思想封闭的成人尴尬。 不会用就不用咯,年轻人没吃过什么大亏,还没学会成年人的深思熟虑。 人生最宝贵的学习,往往是从错误中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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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次怀孕

    Q并不认为怀孕是错,只是时间不对,自己是在错的时间做对的事。从来没感受到家庭温暖的她,没想过生命的可贵。

    第二次,她还是把孩子拿掉了。P和第一次一样没有意见。有意见是需要负责的。 第三次怀孕发生在第二次堕胎后的半年。Q发现自己怀孕时,胎儿已经有6个月大了,要堕胎非常危险。 Q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以为P的父母会收养孩子。P的家境不差,有能力养大孩子。 但是双方家长对这件事的观点十分一致:要Q把孩子生下来之后送走,就当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怀孕这段时间,Q如常地上学交功课。学校本来要开除她,认为她挺着大肚子有损校风,但有老师替她求情,使她可以继续学业。 身边的同学没人问她怀孕的事。大家看她的眼光是怪异的,好像在打量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辅导中心的生活非常讲究规律,起床、睡觉、吃饭都有规定时间。规律令无助的日子过得特别冰冷。 P在这段时间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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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孩子送走孩子

    几个年幼的未婚妈妈同住一个房间,大家都没有怀着小生命的喜悦。孩子比预产期早来了2个月。Q那一天需要发表年终作业报告,中午准备资料时,羊水袋破了,同学连忙帮她叫德士去医院。 赶搭德士时,Q还能蹦蹦跳跳,入院后12小时的阵痛把她折磨得只剩下说话的力气。难产的她最后得接受剖腹生产。 把孩子送走时,17岁的Q终于尝到心酸的滋味。

    P在她生产后,第一次露面到医院看她。中学毕业后就辍学的P说,在这段“失踪”的时间,他努力赚钱,想和Q一起带大孩子。 对父母不抱希望及信任的Q想也不想就相信了P。

    二. 没机会出生的孩子

    26岁的T自从去年接受了宗教的洗礼后,才真正将自己从愧疚中释放出来。 21岁大学刚毕业的T认识来自尼泊尔的C。T的父亲非常反对两个人的交往。他甚至用死来威胁长女。 “你再跟他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 T心想:全世界都不看好我们,我们就不可以不好给全世界看。但是,不被父母祝福的情侣心里总有阴影。 现在回想起来,T知道父亲和自己一样害怕,怕女儿得不到幸福。情急之下,他才说出愚蠢的话。 T曾问自己:决定把2个月大的孩子拿掉,是因为怕自己应付不来,还是担心父亲真的死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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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知识贫乏

    和老朋友谈起这件事,她装作轻松地说懂得避孕,就不会闹出人命啦。 学校没教,父母更不会跟孩子谈论。爸爸是那种女儿和男生通电话,也要问长问短的“严父”。 T是在第一次性经验之后才到书店找书恶补。原来各大书店有关性教育的书籍从知识性到趣味性,种类繁多。 T从小便被灌输这样的观念:电视上男女主角亲嘴,大人便立刻转台,“小孩子不可以看”。她一直都认为裸体是肮脏的,羞耻的,直到16岁她才敢正视自己的身体。 T相信贞操。贞操是要对自己喜欢的人忠诚,并不是狭隘的“少女的初夜”。 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往返于尼泊尔、日本、泰国、香港、新加坡的C是不跟女人讲贞操的。 如果说和C在一起是一时失去了理智,那么决定堕胎是“恢复”了理智。 两人还年轻,将来如果在一起,还可以有孩子。如果因为意外怀孕,而非得把孩子生下来,T认为对孩子是不公平的。当时有了2个月身孕的T想:决定堕胎需要勇气,但是真的把孩子生下来需要更大的勇气。初尝人生滋味顿感迷失烦躁的T没有这个勇气。 第二次怀孕,T在第一个星期便感觉到身体的微妙变化。她马上找医生检查身体。因为胎儿不过几天大,医生无法证实T是不是怀孕了,便给她服食避孕药。结果,她流产了。 接受了两次堕胎手术的T觉得自己的健康情况大不如前。第一次堕胎,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想腹中怀着的是一个有知觉的生命。第二次怀孕,身体通过细微的生理变化告诉她:那是一个会成长的生命。她已有做妈妈的心理准备,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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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愧疚与遗憾

    T喜欢小孩。她看到人家逗孩子玩,眼神自然流露出母性的怜爱。她每次想到自己没机会出生的孩子,整颗心就好像沉入无底的深渊,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热。 若不是宗教让她有重生的信心,她以为自己将永远背负着孩子的遗憾,自己的愧疚。 生活经验不多的年轻人总会犯上天真无知的错误。他们会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幸运”,所以都不会重视避孕。到事情发生了,才“啊,这么‘幸运’,怎么不中马票!” 男人不重视避孕功夫,等于是告诉女人:“既然我不爱你,我干吗要为你着想?”

    无言的结局

    两年后,T和C分手了。对于这段感情,T得到许多宝贵的人生经验。都是用心灵和身体的创伤换回来的,怎么不叫她刻骨铭心。

    意外怀孕 不敢告诉家人

    近月,接二连三曝光的弃婴事件引起社会的关注。大家都为青少年的无知与对小生命的掉以轻心而感到震惊。在追究责任的讨论过程中,年轻人道德观念淡薄、性教育贫乏、家长失责等等因素都成为议论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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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的两个故事都是真人真事。十多岁的青少年所可能面对的问题,也会发生在20多岁的成年人身上。

    性教育的贫乏是不是因为大家对性的认识不够成熟呢?

    我们不能防止缺乏生活经验的年轻人做错事,但是至少教育他们,让他们知道每做出一个决定,每一个行为都有一个后果。你可以承担这个后果吗?你可以避免这个后果吗?

    家庭服务中心(Family Life Society)的辅导员告诉记者,大多数年轻女孩都因为缺乏性教育而意外怀孕。她们都感到非常恐慌,不敢告诉父母。许多接受堕胎手术的未婚妈妈都无法摆脱愧疚、伤心的沉重心情。有些人即使不在人前表现出来,但内心永远都不能忘记。

    父母能够多关心孩子,能够和孩子沟通,情况是不是就好很多呢?(星岛日报),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