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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的玫瑰
http://www.100md.com 2001年4月8日 伽玛医生
     作者:燕鸿

    又到周末了,她随着下班的人流刚刚走出机关大院,呼机“嘀嘀”地响了起来,她知道这个点儿多半是他打来的。她看完上面的留言,轻轻地笑了。留言是:今晚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酱泥鳅鱼,孩子已接回来,等你吃饭,路上小心,老公。回想起一年前那种尴尬、痛苦,那种寂寞无助的单身生活,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几天前,在家人和朋友的撮合下,孟妮又一次迈进了他们共同生活了7年的家。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想清楚了。

    走近楼门口,孟妮下意识地抬头向自家的窗口望去,橘黄色的灯光下,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往下张望。此刻,她仿佛明白了“温馨的家就是留给你的那盏灯”的含义。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上楼的速度。是儿子开的门,她俯身亲了一下儿子。这几天,懂事的儿子好像比他俩还兴奋,每天吃过晚饭后,一家三口围坐在电视前,小家伙坐在中间,嘴里念叨着不知从哪学来的一句话:“左边一个爸,右边一个妈,这就是我的家。”屋内的菜香扑鼻而来,孟妮推开厨房的门,只见他扎着围裙在拌水果沙拉。看她进来,他憨憨地笑着说:“马上就开饭。”此刻,孟妮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样的话不知听过了多少次,为什么没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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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两个月来,他们谈论最多的是有关儿子的趣事。孟妮隐约感到,他说话不再像从前那么随意了,而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触到她的痛处。这让她感到压抑。她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如今,从婚姻的围城“三进两出”的孟妮更知道该怎样面对未来。尽管往事不堪回首,可对她来说,过去的经历都会成为今后生活的“防寒墙”。

    曾几何时,他们是恩爱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平静幸福的家却掀起了无数次战火,是他不够体贴,还是她不够温柔?似乎又不完全是。终于,他犯了一个和“牵手”里钟锐差不多的错误,不同的是他离不开她。孟妮坚决不肯原谅她,离婚。

    当孟妮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落泪的时候,他竟过来用手臂按住她的肩膀说:“给我一年的时间好吗?你可以选择一个房间,我们各住各的,我决不打扰你,这期间你也可以选择……”那天,孟妮把自己的东西从他们共同生活了7年的房间搬到了儿子的房里。因为她无处可去。很多个晚上,她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同在一个屋檐下,手持“绿卡”的他们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仿佛理所当然,后来他们又走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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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的是,不久,W闯入了孟妮的生活,是报复还是别的原因?一向保守的孟妮居然神差鬼使地跟W幽会了几次。体面、有风度的W在孟妮的眼里简直无人可比,她决心轰轰烈烈地活一次。于是,她顶着种种压力义无反顾地第二次走出家门。然而,生活跟孟妮开了个玩笑,看上去很美的东西,走近它才发现不是最真的。几个月后,孟妮和W友好地分手了,是孟妮提出来的。

    一年后,当孟妮再次迈进那个家门的时候,不完全是为了孩子,因为她忘不了:爸爸脑出血住院期间,他像家人一样尽着孝心;姥姥去世时,他更是里外张罗;他还常打来电话,问孟妮吃饭了没有,吃什么饭,嘱咐晚上别总看书,小心眼睛……孟妮想:今天晚上,一定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代替不了他,自己需要他,需要这个家。

    晚上,皎洁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斑驳地洒在他们的床上,孟妮躺在他的臂弯里,思索着该怎样跟他说更合适。这时,眼前又闪过W的身影,但那身影已不再令她激动,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他们好久没联系了。记得刚复婚不久的一天,W曾给孟妮打过电话,祝贺她复婚,W真诚地说,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不会忘记,让我们永远成为最好的朋友吧。放下电话,孟妮突然想起了潘虹的散文《遗憾到永远》中的一段话:“我是一直怕说永远的,一说永远就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要从指缝间流过,那一定是我最爱的最不愿失去的。当我们说希望什么永远的时候,其实心里已预感着它终将失去……”多么深刻的哲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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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翻了一下身,把孟妮拥在怀里,问她在想什么?她如实地说了,并向他保证,以后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联系了。他说:“不要再提这个人,让你没有机会和理由再次离开我,我会把你的心充实得装不下任何东西!”她复杂的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胸……

    婆婆从乡下来看他们,带来了许多土特产,在老人的眼里,孟妮还是从前的好媳妇,找不到一丝被小视的感觉,越是这样,孟妮越有些惭愧。临走的那天,婆婆拉着她的手说:“遇着啥事都别太叫真,咋过都是一辈子,过来过去夫妻还是原配的好。”没有烦恼的日子,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春天到了。这几天,孟妮一直在精心地物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闲逛中,一件精致的木雕品《生命》吸引了她的视线,自然纯朴的气息及原木质地,仿佛暗示着生命中太完美的东西不是真实的,只有经过岁月的洗礼,方能愈显生命的本质。正如孟妮所想,这礼物他喜欢极了,一直把它挂在他们的床头上面。

    两年过去了,他们也偶有争吵、摩擦,但还是走过来了。有一首诗孟妮很喜欢:“前世我们定有一段解不开的缘,要不为何轻轻一眼,眉目间便有了若有若无的牵绊?”信缘,不更应该惜缘吗?

    有“平静的港湾”作后盾,他俩的事业都发展得顺利。不过,现在他可不像当初承包每天的饭菜了,如果两个人都在家,他俩就像新婚时那样,常常用“剪子、石头、布”的方式,决定由谁做。现在的他俩有时还像两个孩子,更多的时候,他们长大了。,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