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母亲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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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陪母亲，在除夕听她唠叨，或许才是真正归家团圆的幸福
年前大雪，大多路段已被封锁。我和所有游子一样，绞尽脑汁想着回家的办法。
朋友们陆续搭乘高价飞机走了。经济拮据的我，只能换三四次火车，又乘客车，再经过一段泥泞的步行，最终到达家门口。门外，母亲早已守候多时。
年三十那天，走亲戚，逛花街，买东西，选春联，扫屋舍，包饺子……当夜，八盘四碗的年夜饭摆了一桌子。尽管身体疲惫，我还是被几个旧友的电话煽动得干劲十足，兴冲冲地等待饭后开始狂欢。
饭桌上，母亲不断给我夹菜，父亲则在一旁询问着我的近况。我一边大口吃菜，一边支支吾吾地答复。在他们眼中，我永远都是孩子。
没等我吃完，电话、短信不断，母亲劝我吃慢点，父亲则催促我快些，不要让别人等太久。很快，我披衣出去了。忙乱中，手机落在了家里。
狂欢还未开始，我发现忘带手机了。趁人还没到齐，我打过招呼后，迅速打车回家。
家里此时一片宁静。门外偶尔有鞭炮声传来，混着内堂里母亲收拣碗筷时的碰撞声。我悄然走了进去，只见母亲一人佝偻着背，双手沾满油渍，收拾那一桌残局。她手背上泛起的褶皱和暗黑色的斑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每一根银白的头发，每一条额角深陷的皱纹，都是她为这个家悄然付出的见证。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爸在楼上看电视呢，你也上去看吧，我这忙着呢。”母亲自顾收拾着，全然没有注意到眼眶已是有些微润的我。“都散了。”我上前接过母亲手里的碗，与她一起收拾。
于是，母亲开始欣喜地向我诉说张家长李家短的琐事。我趁母亲不注意，回了一条短信给朋友，告诉他们“我有急事，不用等我”。
听着母亲的诉说，我忽然有些自责。这些年，我与父亲都忽略了对母亲的倾听，让全家团圆的大年夜，成了母亲一年孤单的开始。
陪陪母亲，在除夕听她唠叨，或许才是真正归家团圆的幸福。, http://www.100md.com(湖南读者 李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