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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流产其实最是无奈
http://www.100md.com 2008年6月1日 家庭医生医疗保健网
     我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一个老红军家庭,父母的婚姻是部队领导给撮合的。父亲比母亲大一轮,是家中的独子。在父亲45岁时,母亲有了我,在此之前我已有了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因此,母亲被告知,如果还是女孩就送人(那时父亲重男轻女的思想特重)。

    做母亲的谁舍得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人?听母亲说,那时预产期快到了,她几进几出医院,思想压力极大,怕生女孩。结果生下来又是个女孩。而我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刚刚出世,就高烧不退,这样一来,父亲倒是不忍心将我送人了,我终于被留了下来。

    因为知道小时候要把我送人的原因,我一直很自卑,怕羞、内向,不敢跟人说话,还好掉眼泪。1976年,我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峥,那年我20岁。峥是我哥的同学,征求父母意见时,父亲只问了一句话:“是党员吗?”“是。”“那就行。”就这样,国庆节那天,我又被领到驻马店去见峥的父母。吃完晚饭,他母亲给我泡了一杯浓茶,又安排我到他小妹(小我四岁)的房间休息。那是一间办公室改建的15平方的房间,里面放了两张单人床。由于晚上喝了太多浓茶的缘故,直到深夜两点我还没有一点睡意,而峥则一直陪我坐在床上聊天、看相片。可是,随着夜色渐深,峥看照片的目光渐渐落到了我身上……他一下子压在了我身上。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全身瘫软无力,完全不懂得反抗。我害怕极了,但又不敢声张,生怕给睡在房间另一头的小妹听见。就这样,我的第一次竟然就在和他妹妹同一间房时,无声无息地被他得到了。当时我害怕得连痛都不知道了,现在回想起来,就是那么三分钟的时间。他走后,我才感觉到下身火辣辣地痛,不敢拉尿,连走路都困难。后来又发现内裤上全是血,不是鲜血,是混浊的血。回到家后,我问姐姐(她比我大两岁,已经结婚生子):“我刚来例假才半个月,怎么又来了?”当时姐姐压根儿就没想到是那方面的事,只是顺口答道:“早来十天八天的也是正常现象。”什么叫正常现象?我傻傻地并不知道,也不懂,但也不好意思再去问别人。想想自己的月事一向不准,无知的我也没太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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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后,我和峥领取了结婚证。那时,他在省城工作,而我则抽调到一个偏远的小厂上班。由于相隔甚远,加上双方单位又无房,领取结婚证后,我们却无法举行婚礼。因此,周围的亲戚朋友也甚少知道我们已经结婚。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并没有任何反应,既不吐,也不嗜酸,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例假好像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到医院一检查,竟然怀孕快两个月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无结婚证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举行婚礼,向大家公开宣布你已经结婚了,得到大家的承认后,你才能名正言顺地养育孩子。而未“婚”先孕绝对是一件道德败坏、大逆不道的丑事,是要受到舆论强烈谴责的。想想当时,多少女人为此身败名裂,我实在不愿步她们的后尘;再想想我那“食古不化”的老父亲,我已暗下决心要流掉这个孩子。

    然而,流产这档子事在当时可远没现在那么简单,既需要单位开证明,又要交照片、留档案。还记得那个阴雨霏霏的下雨天,我和峥揣着结婚证,在省城走了一家又一家医院,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同样的话:“我们结婚了,因为没有条件,暂时不能要这个孩子……”可是医生们都回答说,光是结婚证不行,得单位开证明。当时那种无奈,那种尴尬,现在回想起来还恍如昨日。最后,一位好心的医生见我可怜的样子,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她终于答应帮我做了。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满心的委屈,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听着耳边的器械呜呜作响时,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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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在无知、羞愧和悔恨中静悄悄地去了。手术后,我偷偷摸摸地溜了回家,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只休息了两天就去上班了。那时,我的体重还不到90斤。一个月后,我的父亲也因为突发脑溢血,永远地离开了我们。1977年,我一生中永远无法忘却的一年,在这一年里,我先后失去了两个至亲——我最敬爱的父亲和我最亲爱的孩子。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的女儿也都大学毕业,工作快两年了。我把我们当年的故事告诉她,女儿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可思议。现在,她们在大学,甚至在中学碰上这样的情况,轻而易举就解决了。是啊,社会在变化,观念在转变,现在的年轻人哪能想像得到我们当时所处的特殊年代的环境和社会风气呢,那时候无奈的事情又何止是这一件哪。但是,作为女人,多学一点,多懂一点,了解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这是无论在哪个年代都适用的。,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