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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
http://www.100md.com 2008年7月10日 《家庭保健报》 2008.07.10
     爷爷是个十足的报纸迷,小时候,我常偎依在他的怀中,听他读报,读一些生动有趣的小故事。读报是爷爷晚年生活中最大的乐趣,而我则是他惟一的听众。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业负担加重,我已无暇再听爷爷读报了。后来工作了,从小镇到市里,就更难得回爷爷那里听他读报了。前些天碰到负责爷爷家那片居民邮件投递工作的邮递员大哥,他告诉我说,爷爷经常趁他不注意时偷他的报纸,他问我,老人家偷报纸干什么?我无语,心里却有些酸楚,年过七旬的爷爷除了看看报纸,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爷爷生有三男二女,除了我父亲,其他儿女都远在他乡,而我的父亲整天也在为生活奔波着,忙碌着,难得有时间能陪陪爷爷。孤独的老人,只有用报纸打发他所剩不多的岁月。

    上星期六我特地从单位带回一大摞新旧报纸,回小镇看望爷爷。当我把报纸交给爷爷时,他如获至宝,立即找来眼镜戴上,不停地翻阅,还时不时地读出声来。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一阵阵心酸,然后悄悄地搬来凳子坐在他的膝下,就像小时候一样。

    当我告诉爷爷,报纸上有我写的文章时,他笑得很灿烂:“我孙子有出息了,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了!我得好好看看!”可转瞬间,爷爷又满脸沮丧:“可惜我只能看到标题,岁数大了,眼睛不中用了,要是能亲眼看到我孙子写的文章该多好,哎!……”

    我又是一阵心酸,差点掉下眼泪。我哽咽着说:“没事的,爷爷,我读给您听不也是一样吗?”于是我就小声地朗读起来。听着孙子写的文章,爷爷那张刻满岁月印痕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一回爷爷成了我的听众,很认真的听众。

    程维平,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