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事迹应求真

http://www.100md.com 2009年4月27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3112期

     4月9日，《中国中医药报》刊登了刘澄中先生的文章《歧伯——“黄帝时期的扁鹊”占脉行医》，读后得到很多启示，并对作者力倡新说，试图统一人们关于扁鹊、岐伯、古脉经、占脉行医、医经七家的不同说法，构建一个理想的先秦医学史，表示理解和尊重。但是，只有拂去扁鹊身上的历史尘埃，才能保持先秦医学史的客观真实，而不能把史实文化，虚化为传说的文化。为此，笔者仅就扁鹊的历史真实性，提出不同的看法，供大家参考。

    扁鹊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医学家，司马迁经过考证在《史记》之中写下了《扁鹊传》，为后人研究他的事迹提供了线索。然而，汉代之后人们推崇《黄帝内经》，被司马迁称为“宗师”的扁鹊，却逐渐被人们“边缘化”，甚至有被历史淡忘的可能。

    扁鹊不是一个传说人物

    刘先生根据《汉书·艺文志》记载的“大古有歧伯、俞跗，中世有扁鹊、秦和，汉兴有仓公，今其技术暗昧。”且其书目中收录有《泰始黄帝、扁鹊、俞拊方》，以及1958年在东汉画像石在山东省微山县两城山出土的“鸟医神物”汉画像石，认定“这个鸟医神物就是在《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注解中提到的‘轩辕时期扁鹊’。秦越人从事经脉医学，因为与轩辕时期的扁鹊相类，所以‘仍号之为扁鹊’”。那么，黄帝时期真有一个传说的扁鹊吗？

    最早提到扁鹊这位医学家的战国学者韩非子、汉文帝时期《韩诗外传》的作者韩婴，都没有说黄帝时期有一个扁鹊。而且司马迁在《史记·扁鹊传》中，完全是把扁鹊当作一个具体人物来描述的，这个人就叫秦越人。《汉书·古今人物表》之中，列有近2000位的先秦人物，其中只有一个扁鹊，在春秋末期的赵简子、孔夫子时代。可见汉代著名的史学家司马迁、班固都认为只有一个扁鹊，在春秋战国之际，而不是一个传说中的神人。

    《汉书·艺文志》收载的《泰始黄帝、扁鹊、俞拊方》，是一个汇编性的方剂书，不是三个同时代的人合著了一本著作。《汉书·艺文志》之中，还有《黄帝三王养阳方》《汤盘庚道阴》这样的汇编书，也不是黄帝与三王、商汤与盘庚合作一本书。

    扁鹊是秦越人的号

    《史记·扁鹊传》说秦越人闻名天下，周游列国，“为医或在齐，或在赵。在赵者，名扁鹊。”根据前人的考证，“扁鹊”就是翩翩飞舞的喜鹊之意。《禽经》说“灵鹊兆喜”，因此，古人喜欢报喜的喜鹊，讨厌乌鸦、猫头鹰。《诗经·鲁颂》说：“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葚，怀我好音。”就是祈祷吃老鼠的猫头鹰，“即使你多吃我一些桑葚也不要紧，只要你想着给我报喜讯就好了。”

    赵人所以命名秦越人为扁鹊，有着深刻的历史文化背景。传说赵人的祖先中衍氏，长着一个尖尖的鸟嘴，或者说是“鸟身人言”，这件事既见于《史记·赵世家》，也见于《秦本纪》，因为他们的都是中衍氏的后代。

    扁鹊在赵地行医，治病救人，随俗为变，被很多人视为再生父母，他的医术非常高明。因此，秦越人被尊鸟爱鹊的赵人命名为扁鹊。此后，他的尊号传遍天下，而他的本名秦越人却很少被人知道了。

    扁鹊脉学内容丰富

    司马迁说，扁鹊看病，能够“尽见五脏证结，特以诊脉为名”，他在诊断赵简子病情的时候，断定其因为“血脉”正常，必定会在三天之后醒来，并解释说过去秦穆公就是这样的情况，可见扁鹊之前是有脉诊病例记载的。《左传·襄公二十一年》记载楚医诊断申叔豫装病的根据，就是依据患者“血气未动”的脉诊属于正常。

    司马迁说：“扁鹊言医，为方者宗，守数精明，后世脩序，非能易也”，可见他的脉学是法度森严、很规范的。《扁鹊内、外经》失传之后，王叔和《脉经》之中还收有扁鹊脉学的内容，其中有“扁鹊阴阳脉法”脉象的描述和所主的病证。扁鹊严格计算一呼一吸脉气运行几寸，有的时候脉气行得太慢，或者太快就会形成疾病。根据快慢的具体程度，划分为至脉和损脉的等级。脉气行的太快的至脉，会出现“血气竭尽，不守于中，五脏痿痟，精神散亡”，甚至衰竭而死。脉气运行太慢的损脉，则会出现“气短不能周遍于身，苦少气，身体懈惰”，甚至造成“凝血气尽”、“脏枯”、“血凝于中”而死的情况。

    扁鹊脉法被《素问》、《难经》的有关章节所引用，司马迁说“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这也是完全可以印证的。(曹东义 河北省中医药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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