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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防治艰难前行

    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的《2008年全球艾滋病疫情报告》首次提出,经过国际社会多年来做出的积极努力,全球艾滋病防治在2007年首次出现了“明显的重要进展”,艾滋病病毒(HIV)新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都有所下降。但是,尽管2007年艾滋病在全球的发展处于拐点,但近几年,全球艾滋病的防治仍然处于艰难时期,甚至有恶化的趋势。

    艾滋病防治的新策略

    2010年7月18日,第18届世界艾滋病大会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召开。这次会议最有价值的议题是推出了“2.0治疗方案”。有关专家和官员预测,如果该计划得以实施,到2025年可避免1000万人死于艾滋病。

    “2.0治疗方案”的核心内容是降低费用、简化治疗过程、减轻卫生部门的负担,并改善HIV感染者的生活质量。该计划名称中的“2.0”意为新的版本,从而区别于传统的艾滋病防治方案。

    该方案具体有五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研发出更简便且更便宜的治疗工具;二是倡导“治疗即预防”的方针,防止HIV从母亲传递至孩子,以及夫妻间相互传染;三是把非药物开销纳入提供的治疗;四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鼓励人们尽早治疗疾病上,以获得更有效率的治疗;五是实施更多的社区动员,以鼓励更多的感染者寻求医疗救助。

    “2.0治疗方案”鼓励更多的艾滋病感染者和患者进行治疗,而这一前提是要降低门槛和提供经费。为此,世界卫生组织于2010年7月19日宣布调整有关艾滋病防治的推荐意见,即当HIV感染者体内CD4细胞下降到350个/立方毫米,就应接受治疗,而不是等到过去的这一数字降为200个/立方毫米才治疗。这实际上是提倡尽早治疗,即降低了HIV感染者的就医门槛。

    另外,“2.0治疗方案”提倡最大限度地简化治疗过程,节省经费,使受益患者数量最大化。具体做法包括在HIV感染普遍的国家推广男性包皮环切、预防母婴传播等经济、高效且易于应用的艾滋病预防手段。同时,制定更理性、更科学的毒品管制政策,加强在毒品使用者群体中预防HIV感染也是重要措施。

    另外,美国是艾滋病传播较为严重的发达国家,美国政府提出的艾滋病防治新战略也对其他国家有借鉴意义。美国白宫公布的美国国家艾滋病新战略是,在不显著增加艾滋病防治资金的情况下,通过各级政府更卓有成效的协作以及社会各界的广泛参与,大幅降低新增HIV感染人数,让所有感染者更快获得必要护理。

    抗御艾滋病的新发现

    在对抗艾滋病的研究中,2010年最有意义的研究之一是发现了两种对抗HIV的强力抗体。研究人员在2010年7月8日的《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详细阐述了这一发现。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NIAID)疫苗研究中心主任盖里·纳布尔博士、副主任约翰·麦斯克拉博士和结构生物学实验室主任邝达平博士(华裔科学家)等人主持的这一研究,从HIV感染者血液中分离出了两个自然产生的能够中和(对抗)约9成已知HIV毒株的强力抗体。这意味着未来的艾滋病疫苗设计和治疗可能产生质的变化。

    今天,防治艾滋病的最大困难在于,HIV能够逃避人体免疫系统的监视和攻击。因为,HIV基因变化比人体正常基因变化快100万倍,而人体免疫系统跟不上其变化。而且,HIV外表有一层与人体正常细胞表层一样的糖衣,能够迷惑机体免疫系统。此外,HIV的表面蛋白可通过形态变化掩盖其与免疫细胞结合的位点,而这正是HIV攻击免疫系统的重要机理。

    HIV入侵人体免疫细胞(T细胞)要有结合的位点,这种位点分两部分:一是T细胞膜上的CD4受体分子,二是HIV包膜上的糖蛋白gp120。由于gp120的触角可特异性地黏附在T4细胞膜上的CD4位点,从而入侵T细胞。所以,HIV外膜的gp120蛋白扮演着“钥匙”的角色,而T细胞上的CD4分子则是“锁”,当gp120打开了T细胞大门上的“锁”CD4分子时,HIV就能堂而皇之地进入T细胞内。

    过去,研究人员已经发现,尽管艾滋病随时在发生变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HIV与人体免疫细胞结合的位点是不变的。随后,研究人员的思路转到发现能堵住这个结合位点的抗体上来。如果能在人体的免疫细胞和免疫系统中找到这样的抗体,并通过单克隆抗体的方式分离出来,就能运用这样的抗体堵住HIV对免疫细胞的进攻,从而预防和治疗艾滋病。

    于是,研究人员设计了一种生物探针,用以从HIV感染者的血中寻找能生产强效抗体的细胞。利用这个探针,研究人员在一名60岁同性恋黑人男子的血样中,探测到了一些细胞,这些细胞能生产对抗HIV与免疫细胞结合的抗体。对他体内的2500万个血液细胞进行筛查发现,有12个细胞可以产生这种抗体。最后,研究人员进一步分离出两个迄今为止最强有力的抗体VRC01和VRC02。

    研究人员通过晶体结构分析发现,VRC01抗体能精确地结合在HIV表面位点即gp120蛋白上,也就能阻止HIV与T细胞结合。而且,研究发现,VRC01和VRC02抗体能中和(阻止)全世界流行的90%艾滋病的病毒株。而2009年美国加州一个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只发现了能够阻止近80%艾滋病的病毒株。从理论上讲,这也意味着利用这样的抗体研制出的疫苗可以抗御90%以上的HIV,或有效率可达90%。而2009年在泰国对1.6万人进行的艾滋病疫苗试验,其降低感染率也只达31%。

    现在,NIH的研究人员已经进行初步的疫苗设计,以期诱导人体免疫系统产生类似VRC01的抗体。不过,研究人员认为,利用这一发现的原理研制出实用和有效的艾滋病疫苗,至少还需要8~10年的时间。

    帮助更多女性免受感染

    艾滋病流行的历史和现实有一个残酷的特点,即女性最容易受到感染,全球一年就有超过100万女性死于艾滋病。这既有社会的原因,更有女性生理特点和两性性行为的原因。如何更多地帮助女性免受HIV感染,也是抗御艾滋病的一大重要因素。

    帮助女性减少艾滋病感染的研究在2010年也有突破性进展。南非艾滋病项目研究中心(CAPRISA)和南非夸祖鲁-纳塔尔大学的研究人员针对女性专门使用了一种预防艾滋病感染的杀菌剂。这种杀菌剂是含有1%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泰诺福韦”(Tenofovir,艾滋病鸡尾酒疗法所采用的药物之一)的凝胶。对889名女性的试验发现,18~40岁女性在每次性生活之前、之后各12小时内,将凝胶置入阴道,30个月内感染HIV的风险可由9.1%降至5.6%,感染率下降39%。如果女性坚持80%的性行为都使用此种凝胶,感染风险可以降低54%。另外,这种药物在保护妇女免受生殖性疱疹感染方面效果更好。研究人员尚不确定原因何在,不过凝胶中的泰诺福韦显然起了作用,而艾滋病和疱疹均是病毒引起的。

    这项研究的意义是十分重大的,因为非洲是艾滋病的重灾区,目前全球3340万名HIV感染者中,有2240万生活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占67.1%。而且,在撒哈拉以南非洲,60%的HIV感染者是成年妇女。尽管安全套对防止艾滋病有效,但由于当地的文化和习惯,男性不愿意使用,这也是导致非洲女性容易染上艾滋病的重要原因。而新的凝胶可以由女性来控制,在性生活前后都可以自由地置入。在艾滋病疫苗迟迟未能获得突破之前,使用这种方法是一种不错的预防和减少艾滋病感染的有效方法。

    同时,这种方法也与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提出的“2.0治疗方案”相吻合,即降低费用,简化治疗过程,减轻卫生部门的负担和防止病毒从母亲传播到孩子。将来,这种抗HIV凝胶一剂的价格甚至可以低于一只安全套的价格,而且这种凝胶并没有专利限制,世界各国尤其是贫困的非洲可以仿制。

    抗HIV凝胶的发明者萨利姆·阿卜杜勒·卡里姆夫妇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改良这种阴道凝胶,希望在3年内使其价格降到普通公众可接受的范围内。这样,无论是非洲还是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女性,都会获得一项强有力的预防艾滋病的武器。(张田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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