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士传奇》节选 帝疮妙手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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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疮妙手除(下)
□ 金淑琴
“哟，叶郎中，真是有劳你了，只是我这……”康熙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做出欲起身相迎的姿态。
“哎，不要客气，莫起身了。”天士扶住康熙，自己也坐了下来。
天士仔细打量着眼前人，心里不由得一惊。只见此人鼻梁高耸，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英气逼人，声音洪亮，举手投足间有着大家风范。看来，此人出身绝非寻常。
“叶某在路上听陈大人说了您的病情，现在，能否让我看看您的肩膀？”
“好。”康熙一摆手，宫女苏兰忙伺候着宽衣解带，露出了肩膀。这时，康熙腰间一块小小的玉佩引起了天士的注意。只见这玉佩温和圆润，绝对是市井间难得一见的上品，上面又刻着龙形的纹饰。“眼前这位莫不是……”天士心里思忖着，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但这只是一闪念，很快他便镇定下来，开始认真诊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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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士见那疮已经破溃，面积有铜钱大小，边缘高起，周围泛着黄色，中间破溃的部分上面附着一层暗红色的腐肉，疮面周围红肿突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阁下这疮，想必时日已久了吧？”
“唉，这没用的……”康熙刚想骂太医没用，却见陈大人不断向自己使眼色，只好顿了一顿说：“这没用的丫头，伺候我这么多天都没有发现，到今天已经七日有余了，你看要怎么治才好呢？”
“实不相瞒，阁下的疮已经溃烂，药石难当，非金刃莫属啊。在下想将阁下疮面上的腐肉全部削去，然后敷上去腐生肌的药粉，当可恢复得快些。”
听说要开刀，皇上面露难色。陈大人以及师爷也是心惊胆战，心想：倘真能治愈则罢，如若不然，这群人可都性命不保啊。陈大人心里嘀咕着，汗已经顺着脖颈流到了后脊梁。
“使不得，使不得，那得有多疼啊。”还是宫女苏兰最先打破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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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妹多有不知，去腐肉其实不疼的，腐肉一去，才能生新啊!”
听天士如此解释，康熙算是稍稍心安，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哎，如今已身不由己，就按你说的办吧。只要能医好这疮，就算受点疼也是值得的。”
于是，天士从诊疗箱中取出小刀，又跟陈大人要了盏灯，在灯上仔细烘烤一番过后，便开始为康熙剔除腐肉。众人都为他二人捏着一把汗，宫女苏兰更是吓得蒙上了双眼。
不多时，原来腐肉遍布的疮面上流出了新鲜的血液。天士取出药粉，轻轻敷在疮面上。康熙忍着痛，皱了皱眉头，但始终没有吭声。终于包扎完毕了，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嗯，果然如你所说，去腐肉时并不疼，只是后来上药粉时……”
“阁下果然意志过人!这药粉当中有清热解毒以及生肌敛疮之品，为在下自己配制，效果尚可。您放心，腐肉一去，则新肉得生，很快就可以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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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得有道理，腐去新生，腐去新生啊!”康熙重复着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药敷上去后，疮口应该就会收敛，叶某明天再来探望阁下吧。”
“嗯，好，多谢先生!”康熙微笑着说。
“阁下不必客气，这也是医者的本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叶某就先告辞了。”天士说完，起身离开。
众人见皇上心情好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此后几日，皇上的疮面渐渐收敛、结痂。天士每天都去探望，一来二去，跟康熙便熟络了起来。
这日，康熙问天士：“先生治好了我的疮，无以回报，敢问先生有何喜好，也可聊表心意？”
天士想了想说：“其实，叶某真的无甚喜好，唯有偏爱字画，不知您是否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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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爽快地说：“哈哈，这好办，想不到你我二人竟还有共同的爱好。那我就送先生一幅字吧。”
不多日，康熙的疮痊愈了。一行人不敢再多耽搁，准备早些回京。临别这天，康熙亲笔书写了四个大字——“华佗再世”，送给了天士。
陈敬生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忙说：“还不快谢恩——嗯——谢过我家兄长!”天士谢过，高兴地收了。
天士拿着当今圣上的题字，脚步轻快地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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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淑琴，女，河北医科大学中医学院教授、主任中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从事温病学教学30余年，出版著作十余部。
在《叶天士传奇》的后记中，金淑琴说：“我倾囊倒柜，对自己最熟悉的一代温病宗师叶天士的生平事迹进行了系统整理，希望再现他的光辉形象……愿这位生活在260多年前的中医大师在广大读者面前既实至名归，又栩栩如生。”,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