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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独家庭”,谁来抚平你的痛(1)
http://www.100md.com 2012年7月15日
     单纯的经济养老或是法律帮助显然无法缝合“失独家庭”的精神创伤,更完善而专业的精神养老体系需要全社会共建。

    在中国,有这样一群父母,他们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一个孩子,视若珍宝地将孩子抚养大。可是,人到中年、老年之时却要承受意外丧子的痛楚——这群父母组成了让人心酸的“失独家庭”。作为法官,我在审理案件时发现,失去独生子女的家庭正在日益壮大,而且,“失独”带来的不仅是丧子的悲痛,还有一系列新生的社会问题。

    暮年丧独子:温饱成负担

    2012年4月3日一大早,70岁的老孙就蹲在村头不停地抽着旱烟,他实在不敢跟着老伴儿一起去给去世一周年的儿子孙立上坟。

    自从儿子去世后,一家老小一下子没有了经济支柱,老孙不得不重操旧业,在村里干起了泥瓦匠,跟着包工队给人家盖房。因为年纪大,很多包工头都不愿意雇佣老孙,只有村里乡亲的包工头网开一面地给了老孙一份工作。工友们常说:“老孙真是不容易,家里的支柱一下子没了,70岁了还得自己出来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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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儿子的坟前,老孙的老伴儿哭得泣不成声。儿子是个孝顺的儿子、顾家的丈夫、称职的父亲。她实在想不通怎么一个40多岁的大活人就这么一下子没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辛酸她算是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老孙夫妇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一年前的4月3日。

    1967年出生的孙立是老孙夫妇的独子。孙立30岁那年又给父亲添了个孙子,这件事让老孙一家人高兴了好长时间。随着孙子一天天长大,家里的开销逐渐增多,原来当个小工就能勉强满足家中开销的孙立一下子被儿子的升学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他在人才市场连续蹲了三天,终于在密云经济开发区找到了一份维修工的工作,试用期的工资是每天90元,正式工资每天120元。

    欢天喜地地憧憬着美好生活的孙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份工作。工作了6天后,孙立发现公司的老板总是有意针对自己,说自己这里干得不好、那里干得不对。于是,他就萌生了辞职的想法。

    第7天一上班,孙立就找到了单位的经理谈关于辞职的事情,并称要要回自己6天540元钱的工资。谁知,经理语气强硬地告诉孙立:“你要工资可以,但是得等到公司统一结算工资的那天才行!”本来就同经理有过节的孙立认为经理这是故意在刁难自己,不给工资。两人不欢而散,孙立想,下午他一定要给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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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格内向的孙立坐在单位门口越想越气,他到市场买了一把水果刀,又买了一瓶敌敌畏灌在了饮料瓶子里面。下午单位一上班,孙立就又来到经理的办公室。正好单位的会计也在,几个人在打牌。看见孙立,经理爱搭不理地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15天之后过来吗?”

    一听到经理这种搪塞的话,孙立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刀子伸向经理。经理本以为老实的孙立不敢胡来,向孙立喊道:“你捅啊,老子怕你不成!”

    本来就失去理智的孙立竟然真的将刀捅向了经理的腹部。霎时,经理腹部鲜血直流,吓得会计赶紧报了警。捅了人的孙立自己也呆在那儿,满身溅的是血迹,屋子里忙作一团,大家围着孙立不让他走。然而,孙立却说:“我喝口水还不行吗?”

    说着,他边往外走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饮料瓶,将敌敌畏喝了下去。同事都以为孙立喝的是饮料。然而,孙立走了100多米就开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被吓坏了的围观人员立即将孙立送往北京市密云区医院,可是,孙立已经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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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医院看儿子最后一面的老孙夫妇怎么也想不明白,早上还上班的人怎么就自杀了呢?于是,老孙要为儿子讨个说法——肯定是别人毒死自己儿子的!

    经过公安机关的调查,排除了孙立他杀的可能性。万念俱灰的老孙将儿子工作的公司告上了法庭。一辈子没有打过官司的老孙坐在原告席上,颤颤巍巍地述说着自己的理由。他认为,儿子身上有多处伤痕,并在小腿处有刀伤,这些刀伤加速了儿子的死亡。如果经理没有用过激的语言激怒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死。老孙要求用人单位赔偿各项损失40余万元。而公司对老孙夫妇老年丧子也表示同情,但是,他们确实觉得孙立是自杀,跟自己公司无关。

    几个月后,老孙夫妇也渐渐接受了儿子去世的事实,对于当初起诉公司的案子他们也明白,其实儿子是自杀的。因此,经过法院调解,公司同意支付老孙夫妇5万元用于补偿,老孙也最终撤回了对公司的起诉。

    如今,老孙觉得这事儿谁也不能怪,怪只能怪自己对儿子没有教育好,是家里给儿子的压力太大了,多少钱也换不回儿子一家三口逢年过节来家里团聚的快乐啊!这也沉重地打击了原本身体就不好的老伴儿。老太太每天需要大把大把地吃药,本该安度晚年的老孙夫妇默默地承受着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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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丧独子:精神受折磨

    对于杜禺夫妇来说,他们再也体会不到14岁的儿子放学蹦蹦跳跳回家的快乐了。他们永远也无法忘记在那个炎热的夏天,他们握着的却是儿子溺水后冰冷的小手。

    小雨是杜禺夫妇的独子。小雨的母亲是教师,每天在学校要面对50多个孩子。心力交瘁的她在孩子的照顾方面有些难以承受,而小雨的父亲则是一名普通工人。小雨常常对父亲说,他长大想当军人,这样就能保护爸爸和妈妈。

    小雨是个懂事的孩子,身边有很多小伙伴。2011年8月1日,伙伴小东和小杨因为手机的事情闹了点儿别扭,经常充当和事佬的小雨带着小东去小杨家说和,三个小伙伴和好如初。小东和小杨提出要到密云小水峪水库游泳,小雨说自己不会游泳。说到兴头上的小杨说:“不会游泳你在浅水区游就行,有事儿我们两个会救你的!”

    被开心冲昏头脑的三个人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到水库。懂事的小雨害怕奶奶担心他中午不回家吃饭,路上还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我要吃宫保鸡丁,先在外面玩会儿,中午不会耽误回去吃饭的!”没想到这个电话成了小雨和奶奶最后的道别,而那盘凉了的宫保鸡丁也让小雨的奶奶伤心不已。

    密云小水峪水库位于北京市密云县两村之间,两村的村委会分别享有该水库2/3和1/3的所有权。浅水区水域水深达40~50公分,深水区与浅水区交界处之间有一道坝,水库大坝上插有一块锈迹斑驳的“禁止游泳”的警示语,但没有管护人员看护。, http://www.100md.com(相颖 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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