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凝毛颖玄光间 ——《路志正诗书墨迹选》欣赏

http://www.100md.com 2013年1月30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3848期

     笔墨，是写手们的基本工具，是造就书画名人的重要文化基础。毛颖，是对历史上质地最好的兔毛笔的称谓，出自河北定州一带；玄光，是对历史上光泽最好的松烟墨的称谓，亦出自古燕国。“燕赵之地多名人”!国医大师路志正教授，是当代燕赵人中杰出的代表者之一，他“既明乎医，又善于文”(张灿玾《路志正诗书墨迹选·序》)，堪称为医林泰斗、书界精英。平日能欣赏到路老的零散墨宝，已是眼福不浅，爱不释手；及至领略了《路志正诗书墨迹选》一书的风采(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就更会有一种气势来潮、激动不已的感受了。

    路老少时临帖，一生不辍，悟名家之性，并多有创建。柳公权的秀、颜真卿的厚、张廉卿的放、王羲之的神、米芾的巧、赵孟頫的全，都是他面壁的圭臬、汲取的华英。因此，他的书法才有了抑扬顿挫，结构严谨、大小揖让，节奏明快、轻重互错，豪放委婉、点画工丽，潇洒清逸、呼唤有致，深沉凝练、骨肉丰满，神气十足的意境和高度，才能够具有“情驰神纵，超逸优游，临事制宜，从意适变”的神韵和风范(唐·张怀瓘《书仪》)，才能成为“既得楷书之凝重端正，复显行书之一气相贯”的自家风格(许嘉璐《路志正诗书墨迹选·序》)。

    清代书法家朱和羹说过：“书学不过一技耳，然立品是第一关头。品高者，一点一画，自有清高雅正之气。”(《临池心解》)他的话说得好，被后人视为评判书画作品的重要标准。对路老书品的欣赏，艺术性之外，最要紧的是要透过书品探取他的禀赋、学识、思想、精神等“立品之气”，亦即人品了。窃以为，《路志正诗书墨迹选》一书，起码有如下四点是与上述立论相吻合的。

    其一曰写人生。路老一生与中医结缘，管理、临证、教学、研究、课徒、传播等都是他结下的缘、走过的路，其中既有奋斗中的艰辛，又有收获后的喜悦，也有征途上的坎坷，还有埋藏于内心世界里的苦楚。诗书言志，这些内容自然会流露于笔锋之中：“医海生涯苦探求，鸡声灯影从未休，世纪沧桑何堪忆，杏苑有秀续春秋”、“医萃当归杏林住，敢争鸿誉为国呼”、“青春有限志无限，学无止境知无涯”、“八十寒暑业未成，医籍博览尚未精，论著虽有卓越少，园圃争艳慰平生。频频出访有新悟，盛世激发再攀征，同道老幼皆师友，继承弘扬力建功”、“耄耋医翁未言老，岐黄薪火代代红”、“医海浩淼任遨游，昼诊夜读几度秋，和缓济世为己志，更喜后生占鳌头。继往开来由师授，杏林新秀满神州，九秩将至不知老，犹愿轩岐惠全球”等，它们所渗透出的不正是“其志之高远，胸之宏阔，仁之无疆，盖源于儒、道之熏溉”(许嘉璐《路志正诗书墨迹选·序》)的鸿鹄之志吗？

    其二曰写事业。路老一生视事业如生命，崇东垣之学，尚脾胃为本，集百家之长，善风湿之治，精辨证之妙，立独家之说，剑胆琴心，活人无数。诗书写真，这些内容一定能在翰墨之内找到答案：“医为仁术，济世第一，临证要勤，经验日积”、“为医者，无一病不穷究其因，无一方不洞悉其理，无一药不精通其性。庶几，可以自信而不枉杀人矣”、“六经铃万病，八纲辨证精，方剂诚鼻祖，泽被世无穷”、“顽痹棘手治愈难，肢体尫羸易致残，中西团结同研索，橘井泉香满人间”、“清心为治本，宜道是身谋”、“提高机体抗病力，气应外感有殊力”、“奠基容易守业难，期望星火迎燎原”、“抢救重担为己任，发扬国粹功业宏”、“弘扬中医药学，拯世人于寿域”、“若得中西共心德，百代医林争艳满园春”等，它们所烘托的不正是其“幼承家学，刻苦研读，精文史，通经典，重临证，求实效，医文并重，融会贯通”(王阶《路志正诗书墨迹选·序》)的大医形象吗？

    其三曰写友情。路老虚怀若谷，宽于待人，诚恳交友，善结人脉，自称“廉州医翁”，人誉“慈善学者”。有求其墨宝者，多有回应。诗书传情，这些内容在路老的书品中点点闪光：有致贺的，如贺董德懋教授收徒的“春风化雨桃李众，扁仓仁术得传承”、贺中华中医药学会文献分会成立的“轩岐典籍乃中华瑰宝，文献研究实人类福祉”等；有祝寿的，如祝干祖望教授80寿辰的“百年松茂成仙树，德高望重谨持身”、祝周仲英教授80华诞的“精研扁仓著述丰，善治急难显神通”等；有为人题签的，如为陈可冀院士题写的“术精中西研岐黄，抗老勤求清禁方，心病顽疾功独擅，中华瑰宝得弘扬”、为李济仁教授题写的“道德五千言门第，医艺九百载人家”等；还有为一些单位题写的匾额、为一些学者题写的书名等，它们所抒发的不正是其“于敬业之余，或遣兴于山水名迹，或寄情于朋友闲趣，或有感而发，或应事而题。尽可抒怀，以吐肺腑”(张灿玾《路志正诗书墨迹选·序》)的雅士情操吗？

    其四曰写健康。路老力倡防病在先，善于养生之道，注重中医个性化特点，独创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其中，坚持临池心墨、伏案疾书之法，是他总结并倡导的健康人生的重要法宝之一。诗书宜人，这些内容弥散在他书品的点撇勾画之中：“吸新吐故以养脏，专意积精以适神。于以养生，岂不长寿”、“挥毫习字，形与神俱”、“养吾浩然正气，生性豁达寿长”、“道本于一，化生两仪，吐故纳新，阴平阳秘，太极拳术，养神行气，动静和合，寿享期颐”、“普及中医药养生文化，愿天下人人健康长寿”、“寿而康”等，它们所传递的不正是其“中医强调阴平阳秘，天人合一，书法则重视秉于自然，浑然一体；中医将吐故纳新作为养生保健之用，书法则有陶冶情志、身心同调之能；中医称精、气、神为人身三宝，而书法艺术则更强调精、气、神为书法家最高境界。可见二者声息相通，文脉相承，确有殊途同归之妙，值得继承和发扬光大”(《路志正诗书墨迹选·跋》)的鲜明理念吗？

    “中医振兴，乃时代之大势。如就医言医，则终将陷于狭、沦于滞；必也，放眼中华文化，广览要典，直悟中医之根，方可渐登岐黄之堂，或曰首明其道，继之以砺其器耳。”(许嘉璐《路志正诗书墨迹选·序》)许公的话，入木三分，力透纸背，既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中医传承与优秀中华传统文化的血脉联系，又为路志正教授以睿智理性、辛勤劳作成功走出的大医大儒之路做了精辟的总结。书道无止境，人道无尽头。《路志正诗书墨迹选》一书，留给读者的正是这个寓意深刻、内涵深邃的话题。要把这个道理揣摩透，得先把它读懂才行。(温长路 中华中医药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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