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脑”的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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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中医“无脑”,并非骂人,一句大实话而已!因为在中医理论体系里,脑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在临床实践上,中医最引以为傲的“辨证论治”辨来辨去都只是五脏六腑、气血营卫、阴阳表里、三焦经络这些东西,没“脑”什么事儿。中医圣经《黄帝内经》里论述五脏六腑的文字几乎页页可见,而脑五六处而已,地位不如大小肠膀胱远甚,仅相当于子宫(女子胞)。
五脏六腑里“脑”是排不上号的,中医把脑归到“奇恒之府”:“脑髓骨脉胆女子胞,此六者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地,故藏而不泻,名曰奇恒之府。”“奇恒”的意思近于“另类”,相当于武侠小说里亦正亦邪的人物。这些奇恒之腑形态中空,类于六腑;功能“藏而不泻”,又像五脏。以“空”还是“实”“藏”还是“泻”作为脏腑的分类标准非常荒唐。五脏之首的“心”其实既“空”又“泻”;脑虽然不泻,但并不“空”,脊髓和脑组织都是“实”的。脑组织深部虽然有侧脑室、第三第四脑室,但古人于这等精深解剖是一无所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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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脑被归于“另类”,就难怪中医的病理生理中,脑的作用被忽略不计了。地球人都知道,意识、思维、情感这些都是且只能是脑的功能,医生的临床观察更是铁板钉钉。像脑部损伤导致的植物人,其五脏功能可以完全正常,却没有意识;脑内的出血、炎症、寄生虫、肿瘤等等病变,都可以导致意识的障碍。但中医似乎不是地球人,它们认为:“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膻中者,臣使之官,喜乐出焉;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完全瓜分了脑的功能,把脑丢一边了。
脑的一个重要功能是控制感觉和运动。拳击、体操、刺绣、微雕,人类一切感觉、运动和技巧,离开大脑都无从谈起。由于解剖和生理学的精深研究,大脑的这种功能可以精确定位。比如左侧大脑中动脉分支的豆纹动脉出血或闭塞,会导致内囊性偏瘫,表现为右侧的下部面肌、舌肌和上下肢瘫痪。脑干病变则引起交叉性偏瘫,表现为一侧颅神经麻痹和对侧上下肢瘫痪。中医又是怎么认识偏瘫的呢?《灵枢.刺节真邪》:“虚邪偏客于身半,其入深,内居营卫,荣卫稍衰,则真气去,邪气独留,发为偏枯(偏瘫)。”古人完全没有想到病在脑内,想当然的以为邪气侵袭于半身偏虚之处导致偏瘫。《素问.大奇论》又谓“胃脉沉鼓涩,胃外鼓大,心脉小坚急,皆鬲偏枯(即偏瘫)。男子发左,女子发右。”“鬲”当系“为(爲)”字之讹,《诸病源候论.风偏枯候》作“皆为偏枯”。居然说偏瘫有“男左女右”的规律,完全是信口胡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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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还有平衡的功能。眩晕是由于前庭神经系统病变而导致的运动错觉,或视物旋转,或感自身旋转。其病因有很多,其中中枢性眩晕的病变可发生在前庭神经颅内段、前庭神经核及其纤维联系、小脑、大脑等部位。《灵枢.大惑论》“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窠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为络,其窠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故邪中于项。因逢其身之虚,其入深,则随眼系以入于脑。入于脑则脑转,脑转则引目系急,目系急则目眩以转矣。”认为外邪从项经眼球后结构进入脑而引起眩晕,不懂脑的解剖和生理,古人也只能这样想当然了。
记忆是大脑的功能,中医可不这么认为啊。《灵枢.大惑论》“黄帝曰:人之善忘者,何气使然?岐伯曰:上气不足,下气有余,肠胃实而心肺虚。虚则营卫留于下,久之不以时上,故善忘也。”心肺胃肠都与记忆有关,就是没有脑。难怪王清任感慨“灵机记性,不在心在脑一段,本不当说,纵然能说,必不能行。”可见直到清朝后期,说记忆力归脑管,还根本没人信。中医对脑的漠视可谓至矣尽矣,蔑矣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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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中医不知道几乎所有的脑功能,却把一个现代医学无论怎样都想不到的功能归给了脑,《素问.解精微论篇》:“泣涕者脑也,脑者阴也,髓者骨之充也,故脑渗为涕。”中医居然认为流涕是脑的功能!
在人类早期医学中,把心当作思维器官似乎是普遍的事。古希腊医学和中医一样,把今天所有脑的功能也定位在心或肺。但早在公元前500年左右,解剖学家阿尔克迈翁(Alcmaeon)就已经发现,确实有连接物从眼导向脑。他因此断定,这个区域就是思维的发生地。在阿尔克迈翁之后古老西医已认识到脑是意识和思维的器官。
在中医漫长的发展史上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脑。明药物学家李时珍指出脑是“元神之府”;清王清任用棍子拨弄了一下尸体得出了中医对脑的最高认识“灵机记性在脑不在心”。但这些“理论”粗糙简单之极,且根本没有引起任何重视和发展。
无论阿尔克迈翁还是王清任,以今天的眼光看他们对脑的认识都还太肤浅。我们当然不必苛求古人,但无比荒诞的是,中医直到今天仍坚持“心主神明”,置脑于何地啊?难道说今日的中医仍然是“无脑”的?, http://www.100md.com(棒棒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