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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润生:绕着绕着破了局
http://www.100md.com 2016年5月7日 今日文摘
     杜润生几乎没有疾言厉色过,从不批评人,也很少表扬人,却常爱唱“反调”。面对赞成,他会提反对意见,如果反对,他又说赞成;他总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推敲,寻找反对意见中的合理成分,之后揉合各种意见,形成最大公约数。

    “中国的事,不在于你想要干什么,而在于只能干什么。”这是他后来常说的一句话。

    在他这种做事风格的熏染下,1982年设立的常被称作“九号院”的中央农村政策研究室,大小不分,争论常有,一派生机。

    那些年,老的小的,中央的地方的,部门条条块块的,都常到杜润生那里畅所欲言。

    80年代的九号院里,常能碰到一些党的高级领导干部,比如国务院副总理纪登奎、中央宣传部部长朱厚泽,他们在调动职务询问意见时,都说“去老杜那儿”。

    其实,杜润生的机构和编制在中央、国务院各部委中,屈居最末;但整个80年代,它在改革决策中的作用和影响力,实际成为中央经济改革决策研究中枢。

    杜润生的办公室在九号院偏西的一个平房小院,院子很小,窗外种有海棠树。春季繁花盛开时,院里的年轻人已被他散在各地的田间乡头调研,等秋天海棠果满树时,带着调研结果回来的年轻人,在他的带领下总结、呈文,成为一个又一个的“1号文件”。

    “如何把千百万农民的呼声,转化为党中央的政策,这是一门极高的艺术。”翁永曦忍不住用指关节敲着桌子,“杜老不是国家最高层的领导人,但是称他为‘中国农村改革参谋长’、‘中国农村改革之父’,名副其实,毫不为过!”

    “农村改革之父”这样的提法,杜润生从不放在心上。他一直强调,自己的思想从来是在农民的自发行为、地方的选择和历史经验的教育下逐步形成和变化的,绝非先知先觉的“一贯正确”。

    他的门生写道,在出版《杜润生自述:中国农村体制变革重大决策纪实》时,封底清样的介绍曾包括“人称‘中国农村改革之父’”,杜润生看后,把这句一笔划掉。

    虽然几番劝说,杜润生只有两个字:“不行”。

    2008年,因为“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理论”,杜润生获得了首届中国经济理论创新奖。

    95岁的杜润生颤巍巍地站在颁奖典礼上,“家庭联产承包制是农民的发明,我们只是进行了调查研究理论化”,声音生涩、苍老,却字字分明。

    因为,这不过是他“尊重农民,让农民真正解放”原则的践行而已。

    北京的10月,已是深秋,西黄城根九号院大门紧闭,门口警卫森严。胡同里的风过,隐有呜咽之声。“一盏温暖的灯熄灭了”,一位多年受教于杜润生的学生悲哀地说,“他曾照亮了那个激荡着创造与梦想的年代”。(马千里荐自《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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