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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情深:诗人汪国真最后的时光
http://www.100md.com 2017年1月2日 《知音(月末版)》
     1999年,哥哥曾经突然得了黄疸性肝炎急性爆发,病情来势凶猛,只一两天,哥哥全身和眼睛就全黄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被送进了北大医院。

    刚开始,父母没有把哥哥得病的事告诉我,几天后,父亲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医生说我哥哥得癌症,我一下子就崩溃了,我赶紧跑回家,到处找医生给哥哥看病,确认医生说的是否准确。

    又过了几天,因为哥哥的各项都很高,医生给下了病危通知,好在有惊无险,哥哥在北大医院住了一个月后,康复出院。

    哥哥病愈后,大家都非常高兴,哥哥很忙,又不会照顾自己,我们就尽力去照顾他。家里做了什么哥哥爱吃的饭菜,也叫哥哥过来吃。他有什么好吃的用的东西也都拿来大家一起分享。

    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平静状态,却忽略了这一次疾病在哥哥的身体里已经埋下了隐患。

    2012年,侄子要参加高考了,可是,他的数学特别差,哥哥数学也不好,非常着急。在这种情况下,学工科的我把数学捡起来,帮侄子补习。那段时间,我给侄子留作业后,每周都要抽出一些时间,检查他的学习。终于,侄子顺利考上了他所向往的大学。

    2015年1月,哥哥前往广州,主持广东电视台的《中国大画家》栏目。哥哥一生接受过无数家电视台的采访,也经常去各地做讲座,哥哥语言简洁隽永,人也儒雅俊朗,曾想转型进电视界做主持人。可是这时,哥哥的身体却出现了不适状况,他总感到浑身乏力,出虚汗,肝区也总是隐隐地疼。

    哥哥没有对任何人说,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他知道自己身体出问题了,却不愿意轻易承认自己的病痛,也不愿意去医院检查身体。

    2015年2月12日,哥哥去上海出差,跟1999年一样,再一次爆发了黄疸,眼睛及全身都黄得可怕,被送进了急诊。2月14日,哥哥被朋友送回北京,住进北大医院。

    我和哥哥都以为这次的病还是黄疸性肝炎,幻想着哥哥像1999年的那次患病一样,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出院。然而,2月17日,加强CT的结果出来了,医院确定哥哥是肝硬化转肝癌晚期。

    犹如晴天霹雳,我当时就傻了。那些天,我整天以泪洗面、后悔莫及,我明知哥哥一向不注意身体,却没有督促他、亲自押着他按时去医院检查,以至于耽误了哥哥的病情。3月2日,我将哥哥转到了北京地坛医院,3月10日,又将哥哥转到了302医院,侄子也从学校赶了回来,和我一起尽可能多一点时间陪伴哥哥。我们请了护工,24小时照顾哥哥,晚上侄子和护工陪着哥哥。医生给哥哥判了死刑,我是不认可的,因此,我则不停地到处找专家,去各个医院咨询,我希望能够穷尽一切办法,来救治哥哥。哥哥疼的时候,我鼓励哥哥尽量不吃药,因为药伤肝。

    哥哥已经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但他没有一丝慌乱和哀伤,面容平静,依旧保持着平时的风度,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有人来看望他时,他依然笑得那样阳光。哥哥一直相信自己不会有问题,会像1999年那次一样,住一段时间的院病就会好。

    有无数次,我们明明都看出哥哥被病痛折磨得很痛苦,可哥哥硬是强忍着,虚汗淋淋,一声不吭。

    哥哥生病之后,怕母亲担忧,不常让母亲来看他,每次母亲来看他,他总是劝母亲早点回去,安慰母亲说自己一定能好。每当这时,我的心都碎了。我不断地找医生,探讨新的治疗方案,争取一切的可能来救治哥哥,几乎找遍了所有相关的科室和医院,挂专家号给哥哥看病。可一切已回天无力。2015年4月26日凌晨2时10分,哥哥永远闭上了眼睛。

    我悲痛欲绝,我一生最爱的哥哥,在他59岁的诗书年华里辞世了。从此,阡陌红尘,再也没有哥哥风度翩翩的身影;再也没有一个醇厚的声音亲热地唤我一声“玉华”。

    2015年4月30日,我和哥哥的助理侯军和好朋友卢硕一起为诗画一生的哥哥操办了追悼会。我把我的想念和愿景都写在献给哥哥的花圈上:“愿所有的幸福都追随着你,月圆是画,月缺是诗。” □

    编辑/贾靓 李明洁, 百拇医药(红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