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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国庆
http://www.100md.com 2019年9月26日 皖北晨刊
     那一年,是一九七0年的夏天。我从上海下放到淮北涡河边的一个小村庄里。还没来得及咀嚼远离家乡的苦涩,就赶上了新中国成立二十一周年的国庆日。

    说实话,我们知青还是很有点兴高采烈的。因为在上海,按照惯例,每年国庆这一天必是很热闹的。一些嫁娶活动,一些庆喜盛典,往往都安排在这一天。白天除一些盛大的游行外,晚上还必有焰火燃放。然而在农村,一些父老乡亲为生活所累,为生活所困,成天为几个工分忙碌着。对他们来说,很少过阳历标出来的节日。他们的喜庆计划里,除了传统的,民俗的东西才算是节日,小学校里的孩子们只是农忙放个假,国庆节好像也要去上课。对生产队的乡亲们来说,一年四季,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外边世界的热闹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村里有个叫老葛的,算是很见过世面。他和我聊天说:“阳历的节在咱农村不算节。俺乡里只知道过阴历节,过中秋端午,过春节。再不然‘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女儿走娘家,’大小也算个节日了。什么‘国庆’呀,‘五一’呀,‘三八’呀,‘六一’呀,那是城里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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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也无法和他抬杠。知青虽不富裕,但多少也有几个小钱。国庆节这天,男知青就很起劲地张罗着买点菜,女知青就烟熏火燎地下厨忙活。那时候淮北的农民好像不吃猪蹄子,我们一气买了十几个。当年一个猪蹄也不过几毛钱。菜就更便宜了。青菜之类不需买,鸡蛋四分钱一个,鸡几角钱一斤,最便宜的烟也不过八九分钱一盒。老葛被我们请来了。我们还请了村里的其他人。当然,这样的节日酒是不可缺少的。我们用红芋干换了一大桶地瓜干酒。晚上,在简陋的知青院里,我们放了一盘小鞭炮,既庆贺了祖国的生日,也算过了一次我们下放后的第一个国庆节了。

    乡亲们围过来,很是惊奇,说:“你们还真过节呀?!”既然有酒,有些老乡就不客气地加入进来,于是猜拳行令喝酒,好不热闹。小孩子也来解馋,煮熟的猪蹄子成了抢手食品,更有馋的不怕烫,抢出来就往嘴里塞。

    那一晚,天晴得很好。月上柳梢,圆圆的,黄黄的。空气里漂浮着成熟的庄稼的清香味儿。远村、近树被罩在朦胧的月光里,四处响着此起彼伏的蛙声。那一晚,男爷们都在尽情地喝着低劣的地瓜干酒,渐渐地就有了叹气声;就有了划拳声;就有了粗嗓大腔声。酒味浓,乡土味浓,一切都浓进酒的辛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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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知青伙伴们不胜酒力,早已醉倒几个。他们是醉在对命运的不可测上;醉在对故乡的眷恋之中。有女同学竟抽泣起来。那是想家了。乡亲们也醉了,有的哼着曲子回家去;有的索性躺在草席上呼呼睡去。最后就剩下我和老葛忙着收拾着残汤剩水。

    这么多年,我常在想,我们的国庆情结究竟在哪里呢?归根到底,还是在于国家的稳定强大,人民的安康幸福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今天的国庆,首先就是建立在了全体人民的幸福之上。国庆节是我们中华各民族共同的节日。如今它已经不仅仅是红色的庆典,更多的是被赋予黄金旅游的使命了。老百姓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这一点,已经从今天五花八门的节日越来越多,各类庆典的越来越隆重上得到最好的证实了。

    许桂林,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