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保护人类生存环境和防大疫的战略高度来认识和控制抗生素的滥用

http://www.100md.com 《中国微生态学杂志》 1999年第2期

     孙瑞民 王德玮

    关键词：人类 滥用抗生素 微生态平衡 生存环境 防疫

    本世纪40年代以后，人类发现了抗生素和其它抗菌药物(以下简称抗生素)，现已生产和应用近百种。它的开发和利用，促使全球传染病死亡人数占总死亡人数的比例，从19世纪的50%～60%，迅速下降到10%以下^[1]。功劳可称很大。然而由于受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支配，抗生素很快被滥用了。似乎有了抗生素，人类就可以对细菌为所欲为了。各种药店和商场可以随意购买抗生素。饲料中加抗生素也很常见，美国生产的抗生素一半用于饲料。总之滥用已非常严重和普遍。抗生素本来是微生物分泌的一类控制自身过度繁殖，维护微生态平衡的物质。人类将其开发利用，应用得当可以抑制致病菌繁殖，治疗感染性疾病。如果滥用，则必然使微生态系统中的主体——益生菌受抑，而致病菌、机会致病菌却产生耐药性和致病力增强，并过度繁殖，人体和自然界微生态平衡破坏。由此引起耐药菌污染医院环境，造成医院二重感染和院内感染大量增加，已有很多论著。而对于耐药菌污染自然界，造成自然界微生态平衡破坏及其后果，则还未引起足够重视和研究。因此抗生素滥用也就难于控制。

    我们曾在“细菌获得性耐药性与人类大肠菌群”一文中指出，^[2]由于人类和饲养动物滥用抗生素，使其肠道中大肠菌群变成了耐药菌产生、传播和扩散的疫源地。这种粪便含有大量耐药的致病菌和机会致病菌，排入自然界后在水和土壤的微生态系统中继续传播耐药质粒。是耐药菌产生、传播和扩散的主要途径。它使一些老传染病致病菌产生耐药性而死灰复燃，如霍乱。使机会致病菌产生耐药性和致病力增强，引起新的传染病暴发流行，如大肠杆菌0-157食物中毒。滥用抗生素造成的这种恶果现已暴露出来，1990年以后全球传染病发病人数和死亡人数再度上升，1995年死亡人数达1700万，占全球总死亡数的1/3^[1]。这一严峻事实使WHO和医学专家震惊。为什么在全球经济和社会已比较发展的今天，特别是在一些发达和比较发达国家中，防疫、卫生、营养状况、医疗条件等都有了很大进步，抗生素品种齐全，传染病却再度肆虐人类?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一个重要原因是抗生素的滥用。现举以下重要事例说明。

    首先说日本1996年大肠杆菌0-157食物中毒大流行。这种细菌主要寄生在牛和鸡等肠道中，过去原是机会致病菌^[3]，由于在农牧场牛和鸡饲料中经常使用抗生素，才使这种细菌变成致病力极强并对多种抗生素耐药的变异菌株；并由牛和鸡的粪便和内脏污染水源和食品，造成食物中毒暴发流行。虽然其流行与饮食习惯有关，但在日本等发达国家，卫生和防疫条件都较好，根本原因还是滥用抗生素引起的。即使通过加强卫生防疫工作，使这种食物中毒得以控制，只要滥用抗生素不控制，各种机会致病菌都可能在抗生素诱导下变成新的致病菌，还会发生新的传染病流行^[4]。

    再一严重事例是世界霍乱流行。1990年以前由于防疫卫生工作加强，基本保持平稳状态。但是1991年以后，每年发病人数由数万例猛增至几十万例。流行范围由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增至九十多个国家和地区。1996年以来流行则以对多种抗生素耐药的0139新型霍乱为主^[1]。虽然一些流行与当地的天灾人祸有关，但根本原因还是滥用抗生素造成的。各种孤菌广泛分布在自然界水源中，很容易被含有耐药菌(主要是大肠杆菌)的人或动物粪便污染，传播上耐药质粒，变成致病力强的耐药菌株，引发各种致病孤菌性腹泻，多数学者认为0139新型霍乱就是这样形成的^[5-6]。

    现在地球上许多国家结核病发病又出现上升趋势。WHO估计1995年全球有300万人死于结核病。尤其结核菌耐药已成严重问题，我国统计初始耐药达28.1%^[7]。这是造成发病率和死亡率上升的主要原因。许多专家认为这是由于不规范治疗造成的。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国建国初期，医疗和预防条件那样差，许多农村病人根本谈不上规范治疗，结核病如何得以控制呢?因此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滥用抗生素造成人类上呼吸道菌群失调和耐药，并在人群中相互传播。这种人群的上呼吸道变化(屏障功能下降)有利于结核菌的定植、侵入和被传播上耐药质粒，导致肺结核发病率和耐药率上升，并使非结核性分支杆菌感染越来越多。这也正是近些年患有慢性呼吸道疾病经常使用抗生素的中老年人，肺结核发病率和耐药率较高的原因。

    近十几年，麻疹、百日咳、流脑、乙脑、白喉、脊髓灰质炎等传染病在我国发病率大大降低了。这主要是计划免疫工作的成绩，而非抗生素的功劳。

    半个多世纪的人类抗感染史证明，抗生素在感染性疾病的治疗上发挥着重要作用。但随着滥用越来越严重和普遍，细菌耐药性也越来越严重和普遍。细菌的多重耐药和致病力增强，不但造成70年代后医院中二重感染和院内感染大量增加，而且由于耐药菌污染自然界微生态系统，80年代后又引起一些老传染病死灰复燃和新传染病暴发流行。人类可以生产更多更新的抗生素来对付细菌，但细菌产生耐药性的变异速度是惊人的(几小时或几天)，而生产一种新抗生素从研究到临床使用至少需要几年。滥用抗生素越严重，细菌的变异速度和能力也就越发展，最终受害的是人类自己。微生物是地球上生物界的一个巨大系统，益生菌是其主体，是食物链的重要一环，它在无生命世界和有生命世界之间进行着物质和能量的转换，对水源自净和土壤自净起重要作用，对整个生物界的发展进化有重要影响。^[8]因此滥用抗生素还会破坏地球的生态平衡，其影响是广泛和深远的，这还有待深入研究。总之滥用抗生素的恶果是破坏人类整个生存环境，如果不予控制，21世纪人类将面临更多的机会致病菌引起的感染性疾病，不断出现新的传染病暴发流行。人类应该省悟了!

    控制抗生素滥用，过去多认为是医疗部门的事，现在应该重新认识这个问题。以上事实告诉我们，首先我们必须从保护人类生存环境和防大疫的战略高度来认识其重要性，保护人类生存环境和防大疫是政府职责，而非单纯医疗部门的责任，这样才能引起政府首脑的重视。不解决抗生素滥用，人类生存环境将遭到更严重的破坏，并随时可能出现传染病暴发流行，政府应负起责任来。二是农牧业、医药业和医疗部门受利润趋使是造成抗生素滥用的主要原因。这必须用法律法规进行规范，由政府进行管理，才能解决问题，否则永远是空谈。当前首先要解决的是：一、禁止饲料中使用抗生素。二、禁止商店出售抗生素。三、禁止药店无处方出售抗生素。四、对医疗部门实行按级别供应抗生素。五、为了对付突发疫情，最新抗生素要有战略储备^[9，10]。

    人类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存环境，必须控制抗生素滥用，并要宣传和普及微生态平衡疗法^[1]。 作者单位：河北省丰润县人民医院 064000

    参考文献

    [1]魏承毓.传染病再度肆虐人类的严峻现实与原因探讨.中级医刊.1997；2：5-8

    [2]孙瑞民，等.细菌获得性耐药性与人类大肠菌群.中国微生态学杂志.1997；4：62

    [3]光冈知足.肠内菌的世界.东京从文出版社.1980；15-31

    [4]康白译述.新抗微生物战略.中国微生态学杂志.1997；2：44

    [5]涂贺.微生物学.第1版.上海科技出版社.1987；1-25

    [6]陈灏珠.实用内科学.第14版.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630，386

    [7]宋文虎.结核病全球告急与我国控制现况.中级医刊.19972：9

    [8]蔡宏道.环境卫生这.第1版.上海科技出版社.1987；17-31

    [9]唐镜波.目前抗菌药临床应用中的某些问题与对策.中华医学杂志.1997；77：323

    [10]张日坦.近20年新发现的传染病及有关问题.中级医刊.1997；6：7

    [11]孙瑞民，等.感染性疾病的微生态平衡疗法.医学综述.1998；4：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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