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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医学研究草本药物
http://www.100md.com 2001年5月12日

     要做临床研究应该是由药材或煮剂着手,而不是原植物。这是研究传统药物应该加以留意的事项。如果科研人员不明白这些事实,所得结论就失去价值,是研究本草学的“陷阱”。至于阅读传统药物研究文章的人,不应轻易接受结论,也应该用客观的态度,留意研究所采用的方法才是。
草本药物

    现代医学研究草本药物,多是以科学(化学)提炼方法这概念着手进行。


    18世纪前东西方所服用的药物大多是天然草本植物,后为西方开始从植物中提取(extraction)有机化合物质(organic substances),制成药物。

    现代医学制药的概念始于18世纪。瑞典科学家施乐(Karl Scheele 1742-1786)首先以科学方法,从植物提取有效成分,开了以植物所含要素取代天然(未经加工)草本药物用药的先河。以后史登(Friedrich Serturme)从鸦片提取吗啡;巴利特尔(Pierre Pelletier)和卡文托(Joseph Caventou)从金鸡纳树皮抽取奎宁(治疗疟疾药物);维特宁(William Withering)从毛地黄叶(foxglove)获得治疗心脏病的洋地黄(digitalis);西方医学常用的麻黄碱(ephedrine)也来自草麻黄(Ephedar sinica)。这些新概念开拓了植物化学(phytochemistry)的领域,西方医学以单项或数项及单纯、纯净的有效成分化学物制药,传统药物则保留用复杂络合物质。传统方剂有很多有效成分同时产生作用。至于众么多有效成分如何在体内产生药物作用,那是有效成分之间可能有相辅,抵消、中和等等作用,一如传统医学所谓的药物配伍关系。

    现代医学研究草本药物,多是以科学(化学)提炼方法这概念着手进行。一种传统药物所含化学物质多达数十种。而一剂配方包括多种草药,病人服用的化学物质就多达几十到百种以上。就算一剂单方(方剂只有一两项药材),所含化学药物也不少,跟踪药物新陈代谢(在身体内的来龙去脉),是属于药物动力学(pharmacokinetics)的专门范围,要动用高科技或放射物如同位元素等等去研究。

    服用草本药物须经两重要步骤处理

    草本药物要经过两个重要步骤处理才可服用。第一,药物来自植物,叫基原或原植物,是要先加工处理(炮制)制成药材。第二,药材要煎煮后方可饮用,研究草本药物是有必要知道从那里着手--原植物?药材?或是病人服用的煎剂(decoction)?要知道,原植物经过炮制,产生物理和化学变化,成为药材,和原植物有了差别。药材经过煎煮,进一步产生变化,和原植物、药材就再有差别。所以,这三种植物(原植物,药材,煎剂),所含的有效成分(active ingredients)肯定不相同。

    经过炮制的药物能够消除或降低毒性和副作用;增强药物疗效;改变药性;利于储藏保存;有些去除杂质,矫臭矫味等等。至于炮制药物的起源,始于张仲景(150-219)。他的《伤寒杂病论》记载了药物炮制。南朝雷(420-479)总结这方面的经验。后人撰成三卷《雷公炮制论》。论述各种炮制方法,记录各处理药物方法,有17种之多,包括醋炙、酒炒、姜炒、蜜炙、盐水炒等等。

    煎剂为常用的剂型,以前医师开药给病人到药材店买(抓)药,回家煎煮,煎出含有效成分浓液叫煎剂(decoction)。加热煎煮过程会使草药产生物理变化。如毛细作用(capillary action)、渗透作用(osamosis)。水分进入植物把有效成分溶于水。此外还有脱吸附(adherence)作用,扩散(diffusion)作用,膨胀(expansion)作用等等,加上“先煎”,“后下”煎法容器的差异(瓷土、金属等),文火(小火),武火(大火)都能一一影响有效成分所发挥的疗效。

    实验方法及方向分歧 导致草本药物研究结论不同

    最近发表在国外医学杂志有关研究草本药物的临床报告,留意到所使用的实验方法不一,甚至出发点亦差误,使研究方向分歧差异,导致不同结论。一般上科研大多以惯用科技研究传统药物,从草本药物的基原或原植物所含的其中最重要成分(大多是含量最多的成分)提炼出来研究药理及药理及药效学。这样做法就等于研究原植物的药理,而不是经过炮制的药材的药理,也不是煎煮过的药,这只不过是科学研究,而不是临床研究。要做临床研究应该是有药材或煮剂着手,而不是原植物。这是研究传统药物应该加以留意的事项。如果科研人员不明白这些事实,所得结论就失去价值,是研究本草学的“陷阱”。至于阅读研究传统药物研究文章的人,不应轻易接受结论,也应该用客观的态度,留意研究所采用的方法才是。

    1998年第279期《美国医学协会周刊》有一篇来自德国波恩的论文,报告大蒜油(garlicoil)不能降低脂蛋白和胆固醇而作出“……不推荐用大蒜(garlic)来治疗血胆固醇过高)”的结论,遭美国犹他州一位科学家不客气抨击。他指责道:“这是一个计划周详的研究,但使用差劣(不正确)产品,作出言过其实的结论。”

    真正的结论应该是“……不推荐用经过蒸气蒸馏的大蒜油……”他告诉德国的科学家,大蒜和大蒜油是两样不同的药物,不可以把大蒜油当作大蒜拿来研究!根本上大蒜并不含大蒜油,大蒜油其实只是一种榨碎过的大蒜,经过蒸馏而制成的商品。为了证明他的说法,他重复德国科学家所用的大蒜油去试验,发现连大蒜油在肠胃道释解也有问题,能够被吸收进入体内的分量也是有限。

    同年发表在该杂志的第280期有一篇来自澳洲西悉尼大学以中草药治疗肠道过敏症(应性激)Irritable Bowel Syndrome的临床报告,认为这些药物能够使患者症状有所改善。这也是一项经过周详计划的随意对照试验(RCT=radomised controlled trial)。可是细读之下,就发现缺点,该试验所用的药物是含有干粉状药材的胶囊。里面的20种中药材,是按照传统配方各项药物的重量比例,研制成粉末,置入胶囊服用。这无异于服用未经煎煮过的药材(该文没有提及所用药材是否经过炮制和煎煮),和传统服用的剂型也大不相同。

    现代医学制药法 如何用于传统药物研制

    最近国外医学界质疑传统药物是否可以用现代医学的制药法让病人使用。好多年前北京一家医院把茵陈蒿这原植物(Arlemisia scoparia),用现代科技方法制出茵陈静脉剂治疗新生婴儿黄疸病。全国各地也使用这新的静脉剂。用药方法跟传统用药完全不相同。
党参>茯苓

    四君子汤含的党参(左)和茯苓(右)是两种常用的中草药。 。


    服用口服茵陈剂后,它在体内各器官“运行”,经过无数代谢程序才产生疗效。静脉茵陈注射剂则直达体内血液,迅速产生作用,所含有效成分药力强。这新药用了不久,发现有毒性的胆红素(biiirubin)侵入婴儿脑部,造成损害。

    有些婴儿出世后不久,血液里胆红素增加,把身体的器官,皮肤眼巩膜染黄。但胆红素和血蛋白结合,不能渗入脑部。不过茵陈比血蛋白有更强结合力,结果茵陈“抢走”了血蛋白胆红素就可以自由流动,跑进脑部去,造成损害。由于胆红素进入脑部,血内胆红素相应减少,皮肤黄疸减轻,误以为病情好转。殊不知胆红素已被“赶进脑部,”造成无可补救的伤害!

    这跟20年前服用一种抗生素磺胺异唑(sulfisoxazole)及其他含有矿胺药物后的经验一样,产生游离胆红素。过后中国国内放弃使用茵陈静脉剂。

    1996年国立台湾大学在《美国中药杂志》发表四君子汤的研究报告,是比较令人接受,较有说服力的论文。

    研究是直接用煎剂研究药理,而不用原植物或药材。四君子汤含四种药物人参或党参、茯苓、白术和炙甘草。研究结果是汤内的党参,甘草和茯苓有相反作用,煎剂里药物也有相互作用(drug interaction)。如果他们用原植物或药材研究,恐怕结论就会有所差别了。(作者是华文报咨询团成员)(何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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