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衣恶魔可能成为美历史上连环杀人最多者
《北京晚报》2002年6月14日：
凌晨，病人神秘死亡
1992年6月14日，66岁的美国退伍老兵哈夫罗姆因为肺气肿发作住进了密苏里州的“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多年来，这个病一直困扰着哈夫罗姆，他时常到“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看病。这次同往常一样，医生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还让他查了血，吃药后的哈夫罗姆显然好了很多，但按照医生的要求他仍需住院观察，病房就安排在4层东区。
当天晚上，哈夫罗姆的妻子海伦和孙女在23：30左右离开了病房，儿子和儿媳也在凌晨等哈夫罗姆入睡后回家。所有亲戚都离开后不久，当班护士理查德·威廉姆斯出现在了哈夫罗姆病房中。
当晚的医疗记录显示，威廉姆斯进入哈夫罗姆病房的时间是在凌晨1：15。由于哈夫罗姆背痛，威廉姆斯给他注射了一种含有镇痛剂和小剂量可卡因的药剂，随后还给一名医生打了传呼。当医生赶到医院的时候，哈夫罗姆已经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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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这名医生在记录中表示，病人在凌晨1：15，也就是威廉姆斯进入哈夫罗姆病房的时候就已经死亡，而不是死于所患的肺气肿，而且威廉姆斯“护理正确没有任何责任”。对于这种前后矛盾的记录，医院方面却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4层东区，死亡病房
哈夫罗姆的死亡在4楼东区和西区的护士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因为在他之前的数个月内，已经有28个住在4楼东区的病人突然死亡，而且几乎所有病人的看护都是同一个人———男护士理查德·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不太喜欢和其他人接触，他秃头，脸色苍白，说话声音温柔还略有些口吃，普通的长相让“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的医生对他没有多少印象。但是由于看护的病人不断死亡，他在护士中间可是大大地有名，护士们私下里还给威廉姆斯取了一个外号：“死亡天使”。
但是护士们只是心中有所怀疑，只有“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的最高层才知道一个秘密：威廉姆斯在进入医院工作前就有过不良记录。在密苏里州的圣约翰医院工作时，他曾经故意不给病人吃药，还伪造医疗记录，显示病人正按时服药。为此，圣约翰医院炒了威廉姆斯的鱿鱼，但为了维护医院的声誉，圣约翰医院拒绝透露有关解雇威廉姆斯的任何详情。威廉姆斯显然运气不错，“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的管理层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仍然雇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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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开始在“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工作时，威廉姆斯还是很老实的。那时，他还只是个实习护士，必须和正式护士一同工作，没有机会同病人单独相处。不久，大约是1992年初，他完成了实习，成为一名正式护士，这表示他可以独自当班，而威廉姆斯值的是夜班。
一般来说，病人死亡前，医院都会对其进行急救。玛丽·怀德曼是带威廉姆斯实习的一名老护士，也是急救小组的成员之一。在哈夫罗姆死亡后不久，一天，急救小组的另一名医生在楼梯间拦住了她，神秘地让她猜，哪个部门的急救最多。怀德曼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是重病特别护理部门!”而这名医生给她的答案让她着实吃了一惊，急救最多的竟然是4层东区病房。这时怀德曼也突然回想起来，的确，从威廉姆斯1992年初开始在医院工作后，4层东区的死亡率陡增了许多。
楼梯间的谈话后不到一周，4层东区又有一名威廉姆斯看护的病人突然死亡。这个病人住院接受一个小手术，术后已经完全康复了，而当她的家人前来接她出院的时候，却突然得到院方的通知：病人已经死亡!怀德曼立即将病人的病历拿给急救小组的主治医师，这名医师看后也不明白为什么病人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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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4层东西区的护士们开始纷纷议论此事，他们越来越坚信，这些病人都是被威廉姆斯杀害的。威廉姆斯并不理会周围同事的眼光，仍然过得逍遥自在。更加让人起疑心的是，他还向一起工作的另一名护士炫耀说：“昨晚我的病人又死了3个。”而当另一名护士监护的病人死亡后，威廉姆斯更是气势汹汹地找到她质问说：“你在干什么？在和我比赛吗？”
1992年8月的一天，一名忍无可忍的医生终于找到威廉姆斯，愤怒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杀害我的病人？”但威廉姆斯的杀人手法实在太高明，医生们一点都看不出病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医院成为杀人嫌犯的庇护伞
由于医院内部对此事的议论越来越多，医院方面不得不进行调查，然而1992年8月得出的调查结果却是，威廉姆斯同这些病人的死亡没有任何关系，院长还亲自给他写去了一封慰问信。紧接着，在8月底的一个周末，又有两名威廉姆斯看护的病人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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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让医院的办公室主任迪克心生警惕，他召集医院各部门主管举行了一个紧急会议，讨论是否要将威廉姆斯从看护的位置上换下来，但不知为何，会议最后拿出的方案竟是，在4层东区每天晚上安排两名正式护士值班。
没过几天，与威廉姆斯一同值班的护士就生病了，4层东区的晚上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于是同样在8月末，又一名病人在夜间死亡!
各部门主管再次坐在一起讨论。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次他们仍然没有对威廉姆斯采取任何调动措施，而是决定再派一个护士随时跟着他。
不久，主任迪克因为要出差，由阿德尔斯泰恩医生担任代主任。或许是看见先前提出的意见没有回应，一些医生和护士组织起来，找到阿德尔斯泰恩，要求医院将威廉姆斯调离4层看护区。“我们知道他在杀人，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动，我们将立刻报警。”阿德尔斯泰恩并不相信这些人的话，认为“他们都疯了”。但是眼见民愤难平，阿德尔斯泰恩还是让研发部总管助理克里斯蒂森医生查看一下医院的统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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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3天的统计，结果出来了。这个结果让克里斯蒂森吃惊不已，威廉姆斯看护病人的死亡率竟然达到了30%，也就是说，由他看护的病人，每3人中就有1人死亡，这是绝对不正常的。
事关重大，于是克里斯蒂森直接找到了院长，告诉他：“这是谋杀，应该立即报警!”而院长的回答却是：“不!”院长还警告他千万不要把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如果此事传出去，医院的声誉将严重受损，甚至面临被关闭的危险，到那时，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将失业。
然而医生的职业道德让克里斯蒂森无法坐视不理，他每次重新核实统计数据，就越发肯定自己的结论———威廉姆斯就是凶手。他数次找到院长恳谈，院长终于同意组建一个专家小组来审核克里斯蒂森的统计数据。
纸包不住火，事情终于传到了媒体的耳中，当地的报纸电视台开始关注此事。事件的主角威廉姆斯则成了一个新闻人物，记者不断采访他，电视节目中也不断播出对他的专访。威廉姆斯在节目中为自己辩解：“我不能决定谁生谁死，我也从没有杀害过任何病人。”为了挽回声誉，医院也立即作出回应，发表了一份“白皮书”，将克里斯蒂森医生的统计数据大大贬低了一番，院方还阻挠克里斯蒂森同专家调查组的成员有任何直接接触。可笑的是，此时威廉姆斯俨然成了一个旁观者，事件也变为克里斯蒂森、媒体同院方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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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不得已将威廉姆斯调离了看护岗位，4层终于不再有死亡东区了。但是克里斯蒂森医生算了算，从威廉姆斯进医院到离开，4层东区总共有41个病人死亡，而此前10个月的死亡人数只有6人。许多年里，当克里斯蒂森走进4层东区病房时，仍然觉得心惊胆寒。
威廉姆斯离开医院后，“善良”的院长再次帮了他一把，为他写了一封推荐信。凭着这封信，威廉姆斯开始于周末在另外一个医疗机构———阿什兰健康中心兼职，后来成为健康中心的全职看护，还是一个小主管。死亡病房也随之转移到了健康中心，从此，这里的死亡人数开始陡增。据统计，1993年到1994年间，健康中心共有40多个病人死亡。
FBI的调查虎头蛇尾
“死亡天使”一事惊动了美国联邦调查局(FBI)，FBI派了30名探员来调查此事。克里斯蒂森医生将自己的统计数据提供给他们作参考。FBI探员和法医对42具病人尸体进行解剖后发现，其中20人的死亡“非常可疑”，因为他们死亡的症状同他们所患的病症并不一致。但探员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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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虽然威廉姆斯已经离开“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但克里斯蒂森和阿德尔斯泰恩医生并没有完全放弃对此事的调查。但他们的调查显然让院方非常不满，医院开始处处限制他们，甚至在工作中对这两名正直的医生进行“打击压迫”。
而与此同时，克里斯蒂森和阿德尔斯泰恩发现，FBI的调查竟然停止了，一直同他们保持联系的探员们也不再和他们联系，甚至连他们打过去的电话都不愿意回。但两位医生仍然执着地给探员们打去电话，想弄清楚为什么FBI会突然停止调查。不同的探员向他们透露了同一个信息——FBI高层决定不再调查此事，因为探员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调查俄城爆炸案。
克里斯蒂森和阿德尔斯泰恩还了解到FBI停止调查的另外一个原因：在解剖了13具尸体后，探员们没有发现任何造成死亡的身体伤害。这解释让两位医生哭笑不得。“这些病人的死亡都出乎意料，怎么可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外伤呢？他们或许有心脏病、动脉瘤、肺炎，但这都不是他们死亡的原因。”而且由于资金和立法方面的限制，所有的尸体都没有进行毒素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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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年中，此案多次被提起，美国参院的两个下属委员会和多名参议员都试图重新调查此事，克里斯蒂森和阿德尔斯泰恩两人也一次又一次地被召往参院作证。1998年，联邦调查局终于公布了一份简单的调查结果，显示“威廉姆斯并没有任何错误的行为”，调查局宣布“威廉姆斯案”结案。
只有一个受害者家人提起诉讼
“威廉姆斯案”前后持续时间长达10年，受害者人数多达66人，但是只有本文开始提到的哈夫罗姆的家人提起了诉讼，而且诉讼还并不是针对威廉姆斯本人，这可能是该案另一个让人称奇的地方。
1993年初，FBI探员找到哈夫罗姆的家人，要求解剖哈夫罗姆的尸体，此时哈夫罗姆的家人才知道他并非死于所患疾病。愤怒的家人便向民事法庭提出上诉，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威廉姆斯有罪，所以他们只好状告美国政府没能保护好哈夫罗姆。
这成为一场马拉松式的官司。由于各种理由，FBI拒绝向代理律师提供任何该案的资料，包括哈夫罗姆的解剖记录。官司一拖再拖，直到1998年FBI公开了部分资料，此案才终于开庭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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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医生作证称，哈夫罗姆是“自然死亡”，因为他可能患上了肺炎。但是根据医疗记录，哈夫罗姆死亡时没有任何发烧发冷的症状。这些为医院辩护的证词自相矛盾，连地区法院法官都无法接受。2001年9月，法官最终判定哈夫罗姆的家人胜诉，美国政府向他们赔偿45万美元。
其他的受害者家庭，有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联邦调查局的调查上，联邦调查局称威廉姆斯无罪，他们也就完全相信了这种结论；有些则相信，美国的法律是公正的，一定会将犯人绳之以法。受害者福克斯的家人就表示：“我以为威廉姆斯早就被送进监狱了!”但事实是，威廉姆斯不但没有入狱，反而结了婚，过着稳定的生活。他于1999年放弃了护理病人的执照，现在在一个面包公司当会计。这结果让福克斯的家人们都困惑不已。
10年后，终于揭开死亡之谜
由于联邦调查局1998年公布的调查结果让许多人都不满意，在多名参、众议员的共同努力下，FBI终于开始重新调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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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经过10年时间，许多受害者的尸体已被火化，无法再从中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最终，探员们找到了10具受害者遗骸，在使用了先进的毒素检测技术对死者的组织样本进行鉴定后，终于发现了凶手的杀人手法：这些受害者都被注射了过量的肌肉松弛剂，引起呼吸困难最终导致死亡。
再结合威廉姆斯当年自闭的性格，探员们推测他可能患有严重的心理压抑症。
死亡之谜终于解开了。然而，由于只有10具遗骸作证据，只能以杀害了这10名病人的罪名起诉威廉姆斯。
本月3日，威廉姆斯在家中被捕。4日，他接受了法庭的传讯。在法庭上，威廉姆斯表示，自己无力支付昂贵的律师费，于是法庭为他指定了公共律师。稍后，他的代理律师表示，仅以10名死者的遗骸检测结果为证据证明威廉姆斯是杀人犯，这太牵强了，因此威廉姆斯将为自己进行无罪辩护。
“威廉姆斯案”的首次预备听证会将于本月18日举行，检察官将以10项一级谋杀罪起诉他。由于威廉姆斯涉嫌谋杀了66人，法庭将他暂时收押，不得保释。如果控方的指控属实，这将是美国历史上连环谋杀人数最多的一桩案件。
历经10年，嫌疑犯终于被捕，人们在感叹“法网恢恢”的同时也在深思着：为什么在10年前就已经暴露的罪行没能被制止？为什么救死扶伤的医院纵容嫌犯在此后的几年中继续作恶，夺走了数十人的生命？为什么明知道威廉姆斯有杀人嫌疑，却无法起诉他？而美国民众所信任的联邦调查局怎么会放过了许多明显的证据，让嫌犯逍遥法外10年？
虽然“威廉姆斯案”重开，但按照美国的法律，整个审理将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最后的结果尚难预料。, http://www.100m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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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6月14日，66岁的美国退伍老兵哈夫罗姆因为肺气肿发作住进了密苏里州的“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多年来，这个病一直困扰着哈夫罗姆，他时常到“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看病。这次同往常一样，医生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还让他查了血，吃药后的哈夫罗姆显然好了很多，但按照医生的要求他仍需住院观察，病房就安排在4层东区。
当天晚上，哈夫罗姆的妻子海伦和孙女在23：30左右离开了病房，儿子和儿媳也在凌晨等哈夫罗姆入睡后回家。所有亲戚都离开后不久，当班护士理查德·威廉姆斯出现在了哈夫罗姆病房中。
当晚的医疗记录显示，威廉姆斯进入哈夫罗姆病房的时间是在凌晨1：15。由于哈夫罗姆背痛，威廉姆斯给他注射了一种含有镇痛剂和小剂量可卡因的药剂，随后还给一名医生打了传呼。当医生赶到医院的时候，哈夫罗姆已经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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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这名医生在记录中表示，病人在凌晨1：15，也就是威廉姆斯进入哈夫罗姆病房的时候就已经死亡，而不是死于所患的肺气肿，而且威廉姆斯“护理正确没有任何责任”。对于这种前后矛盾的记录，医院方面却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4层东区，死亡病房
哈夫罗姆的死亡在4楼东区和西区的护士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因为在他之前的数个月内，已经有28个住在4楼东区的病人突然死亡，而且几乎所有病人的看护都是同一个人———男护士理查德·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不太喜欢和其他人接触，他秃头，脸色苍白，说话声音温柔还略有些口吃，普通的长相让“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的医生对他没有多少印象。但是由于看护的病人不断死亡，他在护士中间可是大大地有名，护士们私下里还给威廉姆斯取了一个外号：“死亡天使”。
但是护士们只是心中有所怀疑，只有“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的最高层才知道一个秘密：威廉姆斯在进入医院工作前就有过不良记录。在密苏里州的圣约翰医院工作时，他曾经故意不给病人吃药，还伪造医疗记录，显示病人正按时服药。为此，圣约翰医院炒了威廉姆斯的鱿鱼，但为了维护医院的声誉，圣约翰医院拒绝透露有关解雇威廉姆斯的任何详情。威廉姆斯显然运气不错，“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的管理层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仍然雇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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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开始在“杜鲁门退伍军人医院”工作时，威廉姆斯还是很老实的。那时，他还只是个实习护士，必须和正式护士一同工作，没有机会同病人单独相处。不久，大约是1992年初，他完成了实习，成为一名正式护士，这表示他可以独自当班，而威廉姆斯值的是夜班。
一般来说，病人死亡前，医院都会对其进行急救。玛丽·怀德曼是带威廉姆斯实习的一名老护士，也是急救小组的成员之一。在哈夫罗姆死亡后不久，一天，急救小组的另一名医生在楼梯间拦住了她，神秘地让她猜，哪个部门的急救最多。怀德曼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是重病特别护理部门!”而这名医生给她的答案让她着实吃了一惊，急救最多的竟然是4层东区病房。这时怀德曼也突然回想起来，的确，从威廉姆斯1992年初开始在医院工作后，4层东区的死亡率陡增了许多。
楼梯间的谈话后不到一周，4层东区又有一名威廉姆斯看护的病人突然死亡。这个病人住院接受一个小手术，术后已经完全康复了，而当她的家人前来接她出院的时候，却突然得到院方的通知：病人已经死亡!怀德曼立即将病人的病历拿给急救小组的主治医师，这名医师看后也不明白为什么病人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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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8月的一天，一名忍无可忍的医生终于找到威廉姆斯，愤怒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杀害我的病人？”但威廉姆斯的杀人手法实在太高明，医生们一点都看不出病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医院成为杀人嫌犯的庇护伞
由于医院内部对此事的议论越来越多，医院方面不得不进行调查，然而1992年8月得出的调查结果却是，威廉姆斯同这些病人的死亡没有任何关系，院长还亲自给他写去了一封慰问信。紧接着，在8月底的一个周末，又有两名威廉姆斯看护的病人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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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让医院的办公室主任迪克心生警惕，他召集医院各部门主管举行了一个紧急会议，讨论是否要将威廉姆斯从看护的位置上换下来，但不知为何，会议最后拿出的方案竟是，在4层东区每天晚上安排两名正式护士值班。
没过几天，与威廉姆斯一同值班的护士就生病了，4层东区的晚上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于是同样在8月末，又一名病人在夜间死亡!
各部门主管再次坐在一起讨论。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次他们仍然没有对威廉姆斯采取任何调动措施，而是决定再派一个护士随时跟着他。
不久，主任迪克因为要出差，由阿德尔斯泰恩医生担任代主任。或许是看见先前提出的意见没有回应，一些医生和护士组织起来，找到阿德尔斯泰恩，要求医院将威廉姆斯调离4层看护区。“我们知道他在杀人，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动，我们将立刻报警。”阿德尔斯泰恩并不相信这些人的话，认为“他们都疯了”。但是眼见民愤难平，阿德尔斯泰恩还是让研发部总管助理克里斯蒂森医生查看一下医院的统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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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于是克里斯蒂森直接找到了院长，告诉他：“这是谋杀，应该立即报警!”而院长的回答却是：“不!”院长还警告他千万不要把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如果此事传出去，医院的声誉将严重受损，甚至面临被关闭的危险，到那时，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将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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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克里斯蒂森和阿德尔斯泰恩发现，FBI的调查竟然停止了，一直同他们保持联系的探员们也不再和他们联系，甚至连他们打过去的电话都不愿意回。但两位医生仍然执着地给探员们打去电话，想弄清楚为什么FBI会突然停止调查。不同的探员向他们透露了同一个信息——FBI高层决定不再调查此事，因为探员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调查俄城爆炸案。
克里斯蒂森和阿德尔斯泰恩还了解到FBI停止调查的另外一个原因：在解剖了13具尸体后，探员们没有发现任何造成死亡的身体伤害。这解释让两位医生哭笑不得。“这些病人的死亡都出乎意料，怎么可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外伤呢？他们或许有心脏病、动脉瘤、肺炎，但这都不是他们死亡的原因。”而且由于资金和立法方面的限制，所有的尸体都没有进行毒素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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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年中，此案多次被提起，美国参院的两个下属委员会和多名参议员都试图重新调查此事，克里斯蒂森和阿德尔斯泰恩两人也一次又一次地被召往参院作证。1998年，联邦调查局终于公布了一份简单的调查结果，显示“威廉姆斯并没有任何错误的行为”，调查局宣布“威廉姆斯案”结案。
只有一个受害者家人提起诉讼
“威廉姆斯案”前后持续时间长达10年，受害者人数多达66人，但是只有本文开始提到的哈夫罗姆的家人提起了诉讼，而且诉讼还并不是针对威廉姆斯本人，这可能是该案另一个让人称奇的地方。
1993年初，FBI探员找到哈夫罗姆的家人，要求解剖哈夫罗姆的尸体，此时哈夫罗姆的家人才知道他并非死于所患疾病。愤怒的家人便向民事法庭提出上诉，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威廉姆斯有罪，所以他们只好状告美国政府没能保护好哈夫罗姆。
这成为一场马拉松式的官司。由于各种理由，FBI拒绝向代理律师提供任何该案的资料，包括哈夫罗姆的解剖记录。官司一拖再拖，直到1998年FBI公开了部分资料，此案才终于开庭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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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医生作证称，哈夫罗姆是“自然死亡”，因为他可能患上了肺炎。但是根据医疗记录，哈夫罗姆死亡时没有任何发烧发冷的症状。这些为医院辩护的证词自相矛盾，连地区法院法官都无法接受。2001年9月，法官最终判定哈夫罗姆的家人胜诉，美国政府向他们赔偿45万美元。
其他的受害者家庭，有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联邦调查局的调查上，联邦调查局称威廉姆斯无罪，他们也就完全相信了这种结论；有些则相信，美国的法律是公正的，一定会将犯人绳之以法。受害者福克斯的家人就表示：“我以为威廉姆斯早就被送进监狱了!”但事实是，威廉姆斯不但没有入狱，反而结了婚，过着稳定的生活。他于1999年放弃了护理病人的执照，现在在一个面包公司当会计。这结果让福克斯的家人们都困惑不已。
10年后，终于揭开死亡之谜
由于联邦调查局1998年公布的调查结果让许多人都不满意，在多名参、众议员的共同努力下，FBI终于开始重新调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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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结合威廉姆斯当年自闭的性格，探员们推测他可能患有严重的心理压抑症。
死亡之谜终于解开了。然而，由于只有10具遗骸作证据，只能以杀害了这10名病人的罪名起诉威廉姆斯。
本月3日，威廉姆斯在家中被捕。4日，他接受了法庭的传讯。在法庭上，威廉姆斯表示，自己无力支付昂贵的律师费，于是法庭为他指定了公共律师。稍后，他的代理律师表示，仅以10名死者的遗骸检测结果为证据证明威廉姆斯是杀人犯，这太牵强了，因此威廉姆斯将为自己进行无罪辩护。
“威廉姆斯案”的首次预备听证会将于本月18日举行，检察官将以10项一级谋杀罪起诉他。由于威廉姆斯涉嫌谋杀了66人，法庭将他暂时收押，不得保释。如果控方的指控属实，这将是美国历史上连环谋杀人数最多的一桩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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