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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和老屋(合家欢)
http://www.100md.com 2003年3月13日 《健康时报》 2003.03.13
     奶奶真的老了,满头银丝,饱经风霜的脸若一张枯树皮,全是横竖交错的皱纹。一双混沌的眼睛经常望着远方呆呆地发愣,腰也越来越严重地弯垂下去,全靠那根拐杖支撑着。

    奶奶住的屋就更老了。据说是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墙角的青砖经过多年风雨的侵蚀,早已面目全非,檐下的青石上,有规律地排列着一个个凹坑。屋内结满了丝丝缕缕的蜘蛛网,墙壁已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煤油灯熏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灰,牢牢地绘在班驳的墙上,像是一幅幅写意画,或山、或水、或人、或物,重复着,交错着,各式各样,栩栩如生。奶奶常常盯着这些“画”痴痴地出神。

    老屋坐落在两边耸起的崭新楼房下,好像一位农村的老汉倚在城市的房檐下,显出几分寒酸。父亲几次要翻盖新房,都在奶奶的百般阻挠下放弃。任凭我们怎么劝说,奶奶仍固执地坚守这几间破旧的老屋。

    奶奶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每一件古老甚至破旧的东西,她都宝贝似地不容别人碰,她那破旧的老屋,像旧货商店的仓库,无论怎么劝说也改变不了奶奶的主意。奶奶经常伤感地抚摸着爷爷留下的那根铜管烟袋,沉浸在遐想中,有时会发出莫名的笑,有时又会偷偷地落泪,好像又回到了爷爷的身边。

    奶奶病倒了,城里最好的医生也没能挽留住奶奶,我伏在奶奶的身边,听着她粗重的喘息,和喉咙里发出来的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声音,且不断地重复着,父亲说奶奶呼唤的是爷爷的名字。

    奶奶去世后不久,父亲从那堆旧物中挑了几件作纪念,就拆了老屋,翻盖成新楼。后来每次伫立楼前,我都会想起斑驳的老屋和固执地住在老屋中的奶奶。我忽然理解了,奶奶为什么会深深地迷恋那些旧物,固执地留在老屋中,因为那些东西让她产生一种眷恋。江苏省沐阳县龙庙乡仲利民,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