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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观察:医院 能否挑起反家暴大旗
http://www.100md.com 2003年12月17日 北京青年报
     当一位被丈夫打伤的妇女来到医院诊治伤病时,医护人员、受家庭暴力受害妇女——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群体被紧紧联系在一起。医护人员耐心的安抚和开导很有可能彻底改变这名受害妇女的一生,而由医护人员完成的客观而又详实的病情记录,又将成为今后为这名受害妇女维权的最有力证据。

    2000年中国法学会开始推广“反对针对妇女的家庭暴力对策研究与干预”项目。与此同时,作为第一个试点,北京丰台铁营医院建立了“医疗机构干预家庭暴力模式”。“医疗干预”这个对中国老百姓来说完全陌生的概念悄然走向社会,医生第一次走到了反家暴的前线。

    时至今日,铁营医院已经成功地救助了160余名妇女。然而,《北京晨报》前不久的一篇报道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报道指出,在铁营医院“医疗干预”模式举步为艰:近一半的受暴妇女看病给不起钱,许多时候,医护人员不得不自掏腰包救助她们。此外由于一些施暴者认为医护人员为受暴妇女看病是干预了他的“家事”,因此出现了受害者的丈夫尾随医护人员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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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如此之多的困难,“医疗干预”模式是否还要坚持下去?反家暴行动的出路何在?12月15日晚,中国法学会反家暴网络(研究中心)理事会副主席李洪涛教授,亚利桑那州西部大学副教授、Fulbright项目访问学者Robin Haarr,做客YNET网站东西对话栏目,与网友就中美两国反家暴运动现状进行了深入而客观的讨论。

    “医疗干预”既要积极主动又要体贴到位

    不同于以往人们所熟知的“医疗救助”概念,李洪涛指出,“医疗干预”这一模式显得更加主动,更具有“识别能力和敏感度”。在“医疗干预”模式中,医生不仅要诊治受暴妇女,更要努力使受暴妇女讲出真实的话,并勇敢地向外界寻找支持和援助。

    在谈话中,我们发现铁营医院在现有条件下做了大量细致入微的工作。为了给受暴妇女创造更多的安全感,铁营医院在比较隐蔽的地方专门开辟了单独的诊室。在整个诊治过程中,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生会认真聆听受暴妇女的诉说,努力与她们建立信任关系。在谈话过程中,如果受暴妇女提出要求,医生还将帮助她们找律师,法律援助工作者以及妇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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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医院目前没有能力为受暴妇女提供庇护所,同时,又有许多妇女并不具备离婚的条件,所以医院所做的一切工作都建立在受暴妇女出于自愿的基础上。据李洪涛介绍,铁营医院还专门为受暴妇女制作了小卡片,上面印有一系列的援助信息。为了便于受暴妇女隐藏,卡片的尺寸很小。

    能力有限 医院难以独自挑起反家暴大旗

    在听完李洪涛对中国“医疗干预”模式的介绍后,Robin Haarr指出,尽管医院方面的工作非常重要,但没有为受暴妇女提供的庇护所,没有警方力量的介入,医院目前所能做到的并没有使受暴妇女及时地脱离危险的环境。李洪涛也表示,在反家暴运动中,应该建立一套由上至下的有社区、公检法司、医疗机构一起参与的完善的服务系统。

    铁营医院的现状也证明医院很难独自挑起反家暴的重任,孤军奋战的医院只会不堪重负。据李洪涛介绍,用于反家暴项目的经费主要来自于美国、瑞典、挪威、荷兰四国基金会的资助,铁营医院所需的经费也来自于此,并用于对医生进行培训等活动。然而对于有些受暴妇女无法支付的医疗费就只能由医院自己承担。由于医院负担比较重,在铁营医院存在着这样一种矛盾的现象,一方面,医院希望能救治更多受暴妇女,将反家暴活动推广开,另一方面,医院又害怕媒体宣传,害怕承受更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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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有力的反暴网络呼唤健全的法律体系

    当谈到我国反家暴网络的建立过程时,Robin Haarr指出在这一方面,中国与美国完全走了两条相反的路。她说,在六七十年代的美国,女权主义者率先建立起妇女救助站、避难所,并要求制定和颁布关于反家庭暴力的相关法律。当很多法律和社会服务方面的基础工作完成之后,医疗部门才在八九十年代,介入到反家暴进程中。而在中国,“医疗干预”模式却走在了整个反家暴进程中的最前线。

    李洪涛也表示,这种先完善社会服务体系和法律体系的做法力度确实很大。她说,目前中国的反家暴运动还是在民间、以项目的方式运做,他们也在积极推动立法的完善。据李洪涛介绍,2000年出台的《婚姻法》已经明确写上了“禁止家庭暴力”,但对于具体怎么执行,和如果有了侵犯妇女的暴力行为怎么样制裁,并没有具体操作的法规条例。她表示,反家暴项目已经向全国人大议案委员会提交了《家庭暴力防治法》建议稿,其中对公检法司和社区的责任都有规定。, 百拇医药(查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