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SARS警告第一人
今天,在即将告别2003年之际,我们回忆2003年抗击SARS这段难忘的历史时,不能忘记一个人,那就是世界卫生组织(WHO)的传染病专家——意大利医师卡罗·乌尔巴尼。正是他,在越南治疗第一例SARS病人时,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种新的严重的疾病,最早向WHO发出了SARS警报。他在向外界发出警告后20天,因密切接触病人受到感染,成为第一位在抗击SARS中以身殉职的医师。若没有他的无私奉献,可能会有更多人因此失去生命。他是全世界千万名舍己救人的白衣战士中的代表,是人类在这一危急时刻值得颂扬和缅怀的英雄。
WHO前总干事布伦特兰在悼念乌尔巴尼时说:“他的死深深地震撼了WHO的每一个人。他的一生再次提醒我们公共卫生事业的真正意义。今天我们都应该暂停工作片刻,以悼念这位杰出医师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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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SARS病例
今年2月26日,越南河内一家法国医院收治了一位从香港抵达河内的患者美籍华人陈先生。他患有肺炎伴发热、干咳。当时医院的医师认为他可能得了禽流感。
2月28日,院方打电话给河内的WHO办事处,询问是否能派人来查看。传染病专家乌尔巴尼接了电话并前往会诊。当他第一次看到病人后,通过观察其症状和曾与这例病人接触的医护人员被传染的情况,乌尔巴尼敏锐地察觉到这种疾病的高度传染性及其可能带来的严重威胁,他把这种新疾病称作“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并开始让医院采取严格的防护措施,包括使用过滤性强的面罩和双层防护服,并将病人隔离。这种处理方法在越南是不常见的。随后的几天,他决定留在这家医院中工作,记录病历和安排送检标本,以及加强感染控制。在这家医院还设立了隔离病房。这些天乌尔巴尼与医护人员在一起,鼓舞他们的士气,减少他们对这种疾病的恐惧,因为该病已经显示出很强的传染性。乌尔巴尼的同事Pakmer回忆起当时他曾说过:“我去了一家到处都是护士在哭喊的医院,大家都惊恐万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但不是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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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5日他向日内瓦的WHO总部发出SARS警告。
为此,3月9日召开了紧急会议,乌尔巴尼和越南的WHO办事处主任Brudon与越南卫生部官员会谈了4个小时,他们向官方解释了此病的危险,并建议必须把病人隔离起来,另外需要对过境旅客进行检查,虽然这样做会对越南的经济及国际形象有影响。同时还建议发出请求国际专家援助的呼吁。Pakmer医师回忆说:“作为一个外国人,告诉越南人事态的严重性,这样做需要有相当的胆识,但是他的为人颇受越南卫生官员的信任,他们按他的办法去做了。”
随后该医院有数十位工作人员患病,3月11日,河内法国医院被关闭,不久其他的大医院也采取了严格的感染控制措施,其中包括大的公立Bach Mai医院。3月12日WHO正式发出全球非典型肺炎警告。3月14日新加坡和加拿大多伦多报告了聚集发病的非典型肺炎。3月15日WHO收到150多例新增病例报告,此时WHO对这种新的疾病采用了乌尔巴尼命名的SARS,同时WHO发出旅游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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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私奉献为抗击SARS而捐躯
在此期间,乌尔巴尼的夫人Giukiana劝他离开越南,她说:“你有三个4岁到17岁的孩子,为什么要去处理这么危险的病人?”这时乌尔巴尼回答说:“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离开,那我还来这里做什么?”后来Giukiana在接受一家意大利报社记者采访时说:“我先生知道危险,但他说他过去遇见过同样的危险,我们不应该太自私,我们必须多为别人着想。”
3月11日他到泰国出席一个治疗学龄儿童寄生虫病会议,他开始出现症状,并告知了Brudon此事。Brudon说:“他太累了,因为压力太大了。”但很快她突然意识到,他也可能感染了此病,于是她告诉曼谷WHO的同事说:“卡罗感觉不舒服,我们大家也要小心一点。” 美国CDC在曼谷的Dowekk说:“3月11日午夜时,在曼谷机场看到乌尔巴尼医师时,他显得非常憔悴,他示意我离他远一点,他坐在离我们相距有八英尺的地方。90分钟后救护车才到,马上送他到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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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谷住院的第1周,乌尔巴尼发热退了一点,感觉好了一些,但他自己了解其病情。Pakmer医师说:“我跟他谈了2次,那时乌尔巴尼告诉我说,他很害怕。一向乐观的他,第一次提到内心的恐惧。”
WHO的专家从澳大利亚和德国飞到曼谷为他治病。澳大利亚一家医药公司也带来利巴韦林,这种抗病毒药虽然对某些病人有效,但对乌尔巴尼却没有任何效果,终于他的X线胸片出现了白色斑点,于是他告诉他夫人:“带着我们的孩子回意大利的故乡卡司特尔普拉尼欧吧!”但是他夫人送走了孩子后,又飞回曼谷来看他。当她到达医院时,乌尔巴尼已经住在隔离病房。隔着双层玻璃,他们夫妇只能用对讲机讲话,她只看到他清醒过一次。当他的呼吸十分衰弱时,被接上呼吸机。3月29日他走过了他人生的最后历程,年仅46岁。据曼谷意大利大使馆称,乌尔巴尼医师愿意死后把他的肺捐献做科学研究。
学生时代是志愿者
乌尔巴尼1956年出生在意大利的一个小城镇卡司特尔普拉尼欧。他的父亲是安科纳Nautic研究所的一位教授,母亲是数学教师,担任过小学校长和卡镇镇长。他们有3个孩子,乌尔巴尼是长子。他的父母在当地社区很受人尊敬,乌尔巴尼在童年时期受其父母影响很大,很活跃,1980-1985年还当选为该镇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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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他从意大利安科纳大学医学院毕业,1984年他在安科纳大学获得传染病学学位。以后,他在安科纳大学和马切拉塔医院工作。
乌尔巴尼很早就开始从当地医院收集药品,将它们寄给穷国。他儿童时期的朋友,也是现任卡镇镇长的巴利亚利说:“在学生时代,他就是一名志愿者,带着伤残人去郊游。”作为一名学生,他还酷爱旅游,常常与背景各不相同的好友结伴出游,从东欧到尼加拉瓜,从尼泊尔到印度和非洲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的这些经历预示着他未来的职业选择——做一名为国际组织服务的医生,致力于提高发展中国家的公共卫生水平。
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
80年代后期,他与志愿者多次组织到毛里塔尼亚,支援那里的卫生部做寄生虫病控制。在马切拉塔,乌尔巴尼开始与WHO接触。1993年被临时录用为WHO工作,并被派遣到马尔代夫、毛里塔尼亚和几内亚工作。曾在马尔代夫与他一起共事过的Savioki医师回忆说:“我们在那儿从早工作到晚,根本没时间去欣赏马尔代夫美丽的海滩。我们一直忙于做钩虫病的流行病学研究,并对工作人员培训蠕虫检验技术。在WHO总部,大概没有人会相信我们在马尔代夫时,整天都与粪便标本打交道。” 在毛里塔尼亚,乌尔巴尼是第一个记录曼氏血吸虫传播途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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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乌尔巴尼加入瑞士“无国界医生组织”(一个由各国专业医学人员组成的国际性志愿者组织),在柬埔寨工作。当时WHO正在寻找一位有研究寄生虫病背景的传染病专家,无国界医生组织与WHO接触,他被选中。后来,他在柬埔寨开创了新的方法控制湄公河血吸虫病(是一种仅在湄公河传播的血吸虫病)。乌尔巴尼记录下在湄公河岩礁作为这种血吸虫中间宿主的小螺的自然习性。他还发明一种用于儿童的简单问卷方法,询问他们站在哪些岩礁上洗澡,以确定出哪些学校的学生需要接受治疗。这种方法减少了诊断所需费用,使许多柬埔寨的儿童得到了及时的救治,结果在柬埔寨接受治疗的许多儿童避免了成年后出现不可逆的并发症。
1999年,该组织以其“在各大洲所从事的开拓性的人道主义工作”集体荣获诺贝尔和平奖,而他作为该组织意大利分会的主席前往奥斯陆领奖。他认为该组织获得诺贝尔奖是对提倡“人类的健康和尊严是不可分割的,与受害者在一起并维护他们的权益是(我们)的职责”的回报。
2000年,乌尔巴尼正式成为WHO职员,作为传染病专家被派遣到河内工作,负责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的传染病防治。在那里,他推荐新方法防治当地寄生虫病,倡导规则使用吡喹酮治疗儿童食源性吸虫(如支睾吸虫病)、绦虫病,避免了他们以后发生肝胆管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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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巴尼生性乐观,性格开朗,也很健谈,充满了机智与幽默。他常常带三个孩子到乡下开车,他还喜欢在越南的大街上骑摩托车狂奔。
永恒的纪念
乌尔巴尼是全世界因抗击SARS以身殉职并荣获表彰的第一位医师。在乌尔巴尼殉职23天后,我国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邓练贤医师,也因救治SARS病人感染,于4月21日不幸以身殉职。4月16日,WHO的专家们在日内瓦宣布,正式采用乌尔巴尼建议的名词——SARS来命名SARS病毒,以此作为对乌尔巴尼的永恒纪念。而越南也因为乌尔巴尼医师的努力,很快就把疫情控制下来。4月28日,越南被宣布为第一个控制SARS的国家。5月15日刊登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一篇研究论文——“一种与严重呼吸综合征相关的新冠状病毒”的结论中,研究者建议将他们分离出的第一株病毒命名为Urbani株SARS相关冠状病毒。
联合国秘书长安南说:“乌尔巴尼医师为了救助他人的生命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他提早识别出这是异乎寻常的疫病暴发,必然会有更多的人深受SARS侵害。”, http://www.100md.com(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