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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重负医院欲告欠费植物人
http://www.100md.com 2004年2月17日 《现代护理报》 2004.02.17
     成都市一位交通肇事所致的植物人患者欠医院医疗费近10万元,其亲属不仅不支付医疗费,还将病人留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一走了之。转眼,病人已经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躺了8个多月时间。面对每天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植物人患者,医院焦急万分,无可奈何。2003年8月17日,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决定在近期向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追偿植物人饶国章的欠款,同时要求其家人将可以出院的植物人患者饶国章接回家。据悉,这是四川首例医院状告欠费病人的官司。

    拒付药费,家属扔下植物人

    2002年11月23日,56岁的饶国章骑自行车在成都市人民南路与一辆夏利车相撞,致使其头部受重伤,当即昏迷。随后,饶国章被送到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急诊室抢救。经CT检查显示,饶国章脑部组织挫伤严重,医护人员马上为其进行了手术。其后,饶国章被转入了该院重症监护病房(ICU)。

    一个月后,饶国章头部伤口开始愈合,病情也趋于稳定,但脑部的重伤却使他变成了植物人。在随后的日子里,让医护人员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患者家属和肇事方就治疗费发生争执,相互扯皮,家属方竟“一怒之下”将饶国章甩在医院,一走了之。自2002年12月28日起到现在,医院曾多次与患者家属联系,均未能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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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送往医院救治到现在,饶国章已经住院长达8个多月之久。尽管医院已经对其停止了计费,但是截至2003年6月18日,患者饶国章已经欠费达9万余元。不堪重负的华西医院万般无奈之下,准备向成都武侯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追偿患者的欠款,同时医院要求病人家属将可以出院的患者接回家。

    接受华西医院委托的四川鼎立律师事务所律师江敏介绍说,饶国章一住进华西医院接受治疗,就已经和原告形成了医疗服务合同关系,饶有交纳医疗费的义务。而作为患者的监护人,饶国章的亲属也负有偿还债务的义务。

    根据交通管理部门对这起事故开具的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饶国章与夏利车主张文祥均有违反相关交通规则的情况,因此,认定二人“负事故同等责任”。江敏律师说,按照认定结果,饶国章的医疗费用应由饶国章与夏利车主二人共同承担。但是目前,车主张文祥仅在饶国章入院时交纳了4.6万元的医疗费,其后便一直拒绝再次支付任何费用;而饶国章的亲属则自始至终未交纳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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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取欠费,律师艰辛找亲属

    自从接受华西医院的委托以来,江敏律师便像侦探一样四处寻找饶国章的亲属。“哪怕能找到一个也好,可现在尽管我费尽心思使尽全身解数,也还是一无所获,这个案子太棘手了。”8月19日,当采访江敏律师时,她一脸的无奈。

    江敏律师说,由于饶国章已成植物人,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而且,饶国章没有任何医疗保险,因此,要起诉只能找其法定监护人。按民法通则的有关规定,饶国章的妻子周女士是其第一顺序监护人。然而,当江敏律师把“民事诉讼状”写好,准备起诉周女士时,却意外地发现,饶国章早已与周离婚了。

    周女士在接受采访时说,她和饶国章在1997年就已经离婚了,目前她也过得很艰难,根本没有办法照顾饶国章、支付医药费。对于其他情况,她不愿意多谈。

    随后,江敏律师调查到当时饶国章与周女士的“离婚申请书”上,“财产处理”栏这样写道:“化工厂11幢1单元2楼3号房产归饶国章所有,由饶旭东继承”。但是,当江律师风尘仆仆地前往该地寻找饶旭东时,却发现当初的楼房早已拆迁,而且是货币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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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江敏律师调查了解到,饶国章的儿子饶旭东已独立生活。在饶国章入院初期,饶旭东一直参与处理相关事宜。然而,自从他与肇事方产生矛盾后,他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江敏律师曾听说饶旭东是个出租车司机,但成都市有100多家出租车公司,几千名司机,仅凭这一并不确定的线索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江敏律师说,按有关法律规定,医院不能直接起诉张文祥,因为形成医疗服务合同关系的是饶国章与医院。按照合同法中的代位权一节规定,代位权是专属于饶国章的人身权利,作为医院来讲,不能直接行使代位权追究肇事者的责任。因此,目前诉讼一事因找不到饶国章的直系亲属、缺乏拥有诉讼代位权的人而陷入僵局。

    人道救治,医院重负苦不堪言

    8月19日,笔者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见到了饶国章,他紧闭双眼,嘴半张着,头部的一长条伤疤清晰可见。如果不是他偶尔无意识地皱一下眉头或打个呵欠,仅从外表看,没有人会认为他还活着,因为他的呼吸非常微弱,几乎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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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注意到,饶国章的鼻孔处插着一根塑料管子,颈部的气管也连接着一个金属管子。病房的副护士长田永明说,鼻孔处的管子是用来帮助病人进食的,颈部的管子则是帮助病人呼吸和给病人吸痰用的。目前处于昏迷状态的饶国章基本已成为一个植物人,但他仍有生命力,而且生理状况比较稳定,只是没有意识,因为入院近一年来,他的脑功能没有恢复的迹象。

    病房内的一位护士说,自从饶国章的家人将其遗弃后,饶的日常进食都需要医护人员或者同室的病人家属帮助筹措解决,很多人看到他可怜,纷纷送来奶粉、毛巾等生活用品。由于长期卧床加之营养不良,饶国章已经比刚来时明显消瘦了许多。

    据了解,医护人员每天要给饶国章喂食4次,大小便全需要医护人员处理。尽管目前已停止用药,但饶国章住院的床位费每天都要60元。欠费的同时,饶国章还长期占据着重症监护病房的一个床位,使得原本紧张的床位更加紧张。笔者在重症监护病房于今年3月28日向院领导递交的一份有关报告上看到:“……饶已可转出ICU,进行康复治疗,但由于病人家属与肇事车主就治疗费相互推诿,自去年12月28日起家属不再露面,多次电话联系均置之不理。我们也与病人所在街道办事处联系,希望帮助联系家属,但家属仍不露面,致使病人长时间滞留ICU不能转出继续治疗,严重影响了病人的后期康复,而且占用了ICU资源并留下纠纷隐患……”

    ICU护士称,按照饶国章目前的情况,即使继续住院治疗,康复的可能也很小。像他这样的病人,如果亲属将他接回家中,也需要精心护理。例如:病人进食仍要继续实行“管喂”,而且其切开的气管也不能“封管”,因为病人仍处于昏迷状态,一旦封管,排痰问题就无法解决。但不封管,其切口处又存在易受感染等问题。

    “作为医务工作者,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对于饶国章,我们是出于职责及人道主义精神对其进行了积极的治疗,但是现在医院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因为,即使病人家属置之不理,出于人道考虑,医院也不可能强行把病人推向社会。”华西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的副护士长田永明有些无奈地说。■小舟 晓琴,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