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新闻 > 热点关注 > 热点评说
编号:10377365
[社会记录] 去年的这个时候
http://www.100md.com 2004年4月28日 央视国际
    

    CCTV.com消息(社会记录):主持人阿丘:非典型性肺炎,又一次潜入了我们的生活中。 这个4月的北京不禁让我想起了去年的北京的4月。今年的4月22日卫生部宣布,北京发现一例非典疑似。卫生部开始恢复非典疫情每日通报。而去年的 4月22日至4月底,北京正出现非典疫情高发期。同样生活在北京,同样经历着4月,同样与 “非典”擦肩。

    画外音 :24日非典疫情报告

    时间: 2004年4月24-25日

    地点: 北京羊坊店路上

    采访: 市民

    居民1: 那时候就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人与人之间都好像都有那个距离了,都不敢对面说话,是不是? 结果理疗那儿开始得排着,在门口排队,后来到那儿,过了一些日子以后,排队的人少了,再过些日子,你猜怎么着? 到那儿就有床,最后就我一个人做理疗了。
, 百拇医药
    居民2: 我就和我爱人,我们两个人到处去公园 去玩。

    居民3: 4月28号我们回家,一谈上北京来,感到很恐怖,不敢来。

    居民4: 当时等到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 当时我也不看电视,不看报纸,我啥也不知道。

    居民5: 那个时候反正孩子小,就在家呆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太大影响。

    居民6: 不害怕。 去年都不害怕,今年怕什么? 更不怕了 你说是不是? 去年我都不怕的。我们这种人没有事儿,搁外头紫外线照着,天天都晒,没关系。

    居民7: 去年这个时候,也是有非典的,我们也没回去。

    居民8: 这不要怕,只要自己注意了就行了,是吧?
, 百拇医药
    居民9: 那时候就感觉到,好像空气里头都有那种紧张恐惧的感觉。 那时候确实是感觉人少, 就是出来的人少,出来的人都不多。

    居民10: 非典你不能不怕,也不能太怕了,对不?

    居民11: 去年,说良心话,真是,怎么说呢? 拉车的没有了,真是,整个社会瘫痪似的,什么都不敢干,可担心了。

    居民12: 其实我们在北京也没有什么,到家他们都监控起来。 其实在北京啊,其实还是随便得很,其实没有啥。 每天都出来干啥的,没事!

    居民13: 我觉得好像面对这样一个瘟疫,类似于这个疾病类的瘟疫,人类表现出的这种恐怖让我觉得很好笑。 其实我觉得只是个疾病而已,只是说你心理对这种疾病的这种恐惧心理可能超越了这个疾病本身带给你的恐惧。 我觉得这是人类一个比较大的悲哀。

, http://www.100md.com     时间: 2004年4月25日

    电话采访:曾文琼——南方都市报记者,是2003年全国第一个报道非典消息的人

    非常深刻,非常深刻。 就是前段时间的时候,正好清明节的时候,这边还有对(医务人员)的纪念仪式,所以我也去参加过这种纪念仪式。 我又重新见到他们,就是这种感情还真让我觉得想到当年的那种悲壮的感觉。 每次我记起来或者看着他们,我就记得很清楚,看着陈洪光(广州胸科院重症监护室的主任,牺牲时才39岁 )的妻子,我今天记得很清楚,看着她坐在后堂边 很孤独的一个人。 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我觉得心里的感受是难以述说的,因为我们都彼此都共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过程。 看着她一个人的样子,对她个人和家庭来说,真的是损失是巨大的。 也就是说即便是经过这么长时间,回忆起来还是很难忘。 我现在在苏州这里,

    在苏州游玩。 我记得以前,我后来都不想谈这些事情了, 因为每次谈起来,都会情不自禁流眼泪。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这样。 现在我坐下来,坐在这里,看到人们熙熙攘攘的,你的话题让我想起来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喉咙还是哽咽的。 我觉得学到很多东西,你能看到人间的丑恶,你也能看到人间的那种美好吧,也能更加珍惜生命,这一点也是蛮重要的。
, http://www.100md.com
    时间:2004年4月24日 15:00

    地点:北京44路公共汽车

    采访:乘客和公交工作人员

    乘客1: 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广东,在工厂里面打工。 去年我一直在外面就这么跑。

    记者: 那您敢坐车吗?敢坐公交车吗?

    乘客2: 敢坐啊,那有什么不敢坐的。

    乘客3: 不敢坐 我根本不出门,不出门。

    记者: 那今年呢?

    乘客3: 今年我认为比较踏实了,也不会成大问题了。

    乘客4: 今年倒是不害怕,不过听说什么,那个非典疫苗好像研制出来了。
, 百拇医药
    工作人员1:去年就是大多数乘客上车全都戴着口罩。 唉呀,那个手也捂着,离得远远的,买票的把钱往票袋里面一扔,都不敢接你的手。

    工作人员2:去年刚一听到有这个非典的时候,我们这儿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点儿恐慌,所以心理,上,尤其是干公交 接触人多,更加觉得恐慌性大一点儿。 咱们消毒人员上车以后乘客都赶紧主动给让出空来,有时候不留神喷洒在人家脚上,或者喷洒在人鞋上的时候,不需要道歉,马上都能理解了,没什么,没关系没关系。

    时间: 2004年4月25日

    采访: 姜素椿——北京302医院传染病专家,曾参加北京第一例非典死者尸体解剖,并第一个用自己的身体进行血清注射试验。

    有几个深刻的印象。 一个就是当天晚上,抢救的病人死了以后,当时是很紧张,心情很

    复杂。 因为我是个传染病医生,明明看见病人死了,五十多岁的人一下子死了,来得这么快,
, http://www.100md.com
    当时觉得这个任务非常之重。 心情比较复杂,一个,可能我们的人,抢救的人被感染了,包

    括我自己在内。 第二个,这种病怎么样把它搞清楚,应该赶快。 怎么样采取措施对付它

    这都是个大问题。 所以作为一个传染病医生,我工作时间已经48年了,碰到这种情况的虽然有,但是这几年还是少,所以当时是印象很深。 现在做梦的时候,有时候也还是那些场面还呈现。

    画外音:25日非典疫情报告

    时间: 2004年4月25日 10:30

    地点: 去年被指定治疗非典的定点医院——北京宣武医院;北京协和医院;北京小汤山医院;北京地坛医院。

    时间:2004年4月25日 12:00
, http://www.100md.com
    地点:王府井商业区

    采访:商业区的服务员和生意人

    商人1: 去年的时候,我是没有在这边,我是在团结湖那边。 那个饭店的营业额一天将近是三万块钱,到最后非典上来的时候,一天卖不到一千块钱,程度就严重到这种程度。

    然后老板没办法了,就给停业了,4月28号那天停业了。

    商人2: 去年都没有人了,娱乐场所都没有人。 因为本身政府也下令这些娱乐场所,餐饮业都关闭,就是说如果要不停业,那也就是每天在赔本儿,因为营业肯定也要费用,不营业可能比营业还更好一点儿。

    服务员:家里有一个还不够,甚至还要备俩备三,甚至备多了。 这种东西它就不是市场上买,

    你有多少好像都不够似的。 今年大家心态好了,好像有一个口罩就能防了,买一个口罩,家里有一瓶消毒水,就能解决。 我什么地方需要消毒,应该多长时间消毒一次,去年大家都不知道。 手老洗,老消毒,老消毒,然后过两天专家又说,别老消毒了,这个消毒多了也不好,对身体也有危害。 就老是这种混乱的一种状态,今年我觉得应该不可能。
, 百拇医药
    时间:2004年4月25日

    采访:张积慧——广州第一医院护士长,曾在去年写书《护士长日记》。

    我记得有一次我有挺感动的,就是说我去找到陈洪光烈士,就是他生前在我们这儿住院的时候,我们去给他护理。 一进去的时候,他说不要进来了,万一传染给你们,你们不能再倒下了。 他意思就是说,因为我们那个医院比较特殊,收的全部是各家医院倒下的医护人员,

    全部在我们那儿住,那么他就说,你们不能再因为治疗护理我们,你们再倒下。 如果再倒下去,去哪儿治呢? 的确,如果没有他们在前面为我们踩响地雷,有可能倒下的是我们,牺牲的也是我们。 所以每次讲抗非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他们。(抹眼泪) 不好意思。

    时间:2004年4月26日

    地点:北京首都师范大学
, http://www.100md.com
    采访:老师和学生

    学生1: 去年这个时候我已经回家了。

    学生2: 我们学校27号封校的,两天以后就不让出去了。一直就在学校呆了两个多月时间,大门边儿都没出。封校肯定多少有点不方便的地方,但是有时候祸兮福之所倚,

    现在很多人都怀念那段时光,因为那段时间大家都有空闲时间,而现在的话学习生活一旦正常之后,大家就觉得,就觉得朋友之间很难找到那种机会去相聚。 所以现在大家就很怀念那段时间,非典那段时间,打球的日子。

    记者: 我们想就是让大家回顾一下以前,去年的时候

    学生3: 算了,一个痛,一个痛。我不想回答。去年是吧?算了,我一想,现在的感觉还是好些。

    学生4: 就感觉到行动不是太自由。买那个方便面买了一大箱子,就放在床底下,然后也不怎么出去,当时觉得特别艰难。
, 百拇医药
    学生5: 亲戚朋友送东西过来,就是递过高高的墙,然后就觉得好像监狱里面送什么东西似的。

    学生6: 那时候学校抓遛墙的,抓得也蛮严的。我们在外面准备好一辆车,然后翻出去之后然后立马上车就走人。

    学生7: 反正我觉得那是一段比较特别的日子,反正不会忘记的我被隔离了。

    记者: 你被隔离了啊?

    学生7: 就是在那个医院,学校的。 在那里面也挺好的,就是前面几天挺紧张的,然后到后来发现大家都没什么事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学生8: 其实就我所知道的,非典之后分手的人好像比较多。 可能两个人在一块儿久了,长期积累的那些问题,在你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可能没有时间去冷静地思考和顾忌这些问题。 但是在非典期间,两个人分开了,然后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空间,就有了很多就是那种余厝媚闳ニ伎寄忝橇┲浯嬖诘哪切┪侍狻?
, 百拇医药
    学生9: 其实那时候我觉得有好多同学不念书,我觉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我觉得根本用不了去责备他们。 你想现代的年轻人,这种没有战争,没有什么的。 这种生死考验——这就算是一种生死考验吧——我觉得他们不去念书,或者大家去聊天,或者去玩游戏,或者去放松自己,我觉得非常正常的。

    时间:2004年4月27日

    采访:刘洪波——《东方时空》摄像,曾感染非典。

    我就觉得一进入4月份,尤其是今年,一进入4月份,我就觉得特别地,心理上就有点儿承受不住。 就像做恶梦一样,真是,每天早晨都是那种在恶梦里惊醒。 我有一天早晨起来,

    梦见我在医院躺着,然后我们《东方时空》一个老编导来看我,她现在在美国,一个女的,叫陈小红。 我梦见她来看我,然后我就哭醒了。 我一看表,五点多,天蒙蒙亮,那天好像也就是四月三四号,四五号那样子。 我爱人就说我就劝我,她说你不能这样,你要这样,我们怎么办? 我自己心里知道,我知道道理,我不能这样,我不应该这样。 但是我控制不住。 其实心理承受比去年要大,真的,还要大。 因为我有一段时间就在回忆里头。 我尤其一个人的时候,就在回忆去年我干吗呢,去年我吃什么饭,喝什么水。 就是跟昨天一样,特别清晰。
, 百拇医药
    我可能五月六号就好了,因为去年的五月六号我出的院。 我说可能到那会儿我的心灵就出院了。 我在SARS之前很少哭,几乎没有掉过什么眼泪。 我小时候我爸我妈说,因为我哥哥不带我出去玩,我咧嘴就哭,可能小时候把眼泪都哭干了,我很少哭。 但是SARS之后,从SARS那天起一直到现在,我觉得我比以前脆弱多了。 那天白岩松给我聊了一段书,叫《血色浪漫》吧,说了一段。 然后我在食堂,我不管有那么多人,我就在那儿哭得不行。 他也是讲了一个人的生死,那种哥们之间的朋友之间的那种,我听完了以后就哭得不行。 我觉得我脆弱多了。 经过这次以后,有人问我没得过病多好,包括一些人怀疑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什么的,我觉得无所谓。 我觉得就是这个事情,我不这么想。 这个病的得与不得已经是事实了。 会不会有后遗症,比如说几年之内,若干年之后,那我也不去想。 因为当时是为了救命,有一条命在,不管骨头,也不管肺或者什么,只要命在,那是大的前提,剩下的以后再说,走一步是一步。 我以前不是这么想的,我会憧憬美好的未来,想好多事,有时候躺在床上琢磨明儿怎么着,后儿怎么着,明年干什么。 现在,明天就是明天,明天把明天的事先办了。, 百拇医药(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