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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关怀临终关怀
http://www.100md.com 2004年6月14日 《现代护理报》 2004.06.14
     临终关怀,应让生命含笑逝去

    临终关怀是对人的生命与尊严的最深切的关注。它关怀肉体也关怀心灵,用一种有组织的特殊的照顾和服务减轻病人肉体的痛苦,同时帮助病人正确认识死亡,减少对死的恐惧和不安,使病人在最后的日子里感受到充满人性温情的气氛,安详、自然、有尊严地离开人世。

    创办于1987年的北京松堂关怀医院是全国第一家临终关怀医院,专门为老人的晚年生活提供舒适的环境及专业的精心照料。住在北京松堂医院的多是脑中风后遗症和癌症晚期的老人,在每一个病房靠近窗口的位置都有一张护理员的床,护理员24小时地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她们多是爱说爱笑的年轻姑娘,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为他们洗脸、擦身、刮胡子、喂饭、侍候大小便,为他们按摩,陪他们说话,了解他们的烦恼,给他们唱歌、讲故事,满足他们的愿望。除了治疗医生,医院还有10位心理医生,与护理员一起负责病人的心理治疗,包括减轻他们对死亡的恐惧。病人的阅历、素质、生活条件不一样,需求就不一样,心理治疗是基于对病人的了解,每个人都有一套不同的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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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养院”为没有病人发愁

    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有一个用李嘉诚基金建的宁养院,患者在那儿看病吃药都是免费的,但是却很少有人光顾。考虑到“临终关怀”的潜在需求增大,广州友好医院及一洲医院专门开设了“临终关怀”科,但也同样遭遇很少有人上门的尴尬。那么,这种现象缘何出现呢?

    笔者在暨南大学正门附近找到了这家“宁养院”,一个数十平方米的看病大厅及病人观察室,看上去都非常干净整洁。正在等着拿药的刘小梅说,得肺癌的母亲现在已经是晚期,“当听朋友说有个宁养院的时候,我还真不信,现在哪儿有不收钱的医院呀!可来到这儿我就信了,宁养院的大夫几乎每个月都到我们家去义诊,我每周也都来免费拿一次药,现在母亲每月吃的免费止疼药都值1000多块钱。”

    据宁养院的护士长李媚芳介绍,宁养院是由李嘉诚先生每年投资100万元人民币捐助的,免费为处于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水平的晚期癌症患者,提供镇痛治疗、心理辅导及善终等方面的服务,形式包括上门送药、门诊服务等。宁养院的大夫都会免费到患者家中就诊,并开出免费止疼药。“根据现在的规模,至少能为五百名左右的患者治病,但是现在我们却为没有病人而发愁。”为了帮助更多的患者,宁养院正着手与社区合作,进行广泛的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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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费看病吃药,缘何还没人去?李媚芳分析,一是许多病人对医学的期望值过高,不承认自己的疾病不可治愈,因此对宁养院这类临终关怀医院有抵触情绪。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很多病人在社会上吃过亏上过当,很多人就是不信医院还能免费看病吃药。“许多病人来我们这儿就问,免费是不是就是拿我做实验?之后犹豫着走了。其实,我们的药都是从医院里开出的,完全是为患者解除疼痛。”

    “孝道”意识让“临终关怀”受阻

    据了解,目前广州临终关怀服务工作还未大面积铺开,除宁养院外,仅有广州友好医院及一洲医院两家民营医院专门设有临终关怀科,大部分公立医院都没有临终关怀科。但由于传统“孝道”观念的根深蒂固,多数人对临终关怀持有排斥心理,这令营利性医院开展的临终关怀科成为全院效益最差的科室。

    广州友好医院老年关怀科的一位医师介绍,友好医院在2002年专设老年临终关怀科,对临终病人进行心理护理、特别护理和特殊治疗等,按照住院标准收取费用,但一直“生意冷清”。目前,由于来接受临终关怀疗养的病人不多,为了不影响医院效益,其他科的病床紧张时就会把病人送到临终关怀科来住。广州一洲医院临终关怀科也存在病源不足的问题,为了有效利用病床,目前临终关怀病房也住进了其他病种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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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在街头随访了几名市民,一位张姓女士的解释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让亲人在最后的时刻由别人照看,怎么说我们都于心不忍,只有守着亲人才能够表达孝心。”另外一名躺在“临终关怀”病床上的病人尽管对这种服务赞赏有加,但是还是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时刻见到自己的亲人:“如果去世时见不到亲人,我会觉得遗憾。”这多少也是家属不忍让亲人到医院接受临终关怀的原因。

    针对这种现象,中山大学一位社会学教授分析道,“孝道”是几千年积淀成的一种文化,已经深深地烙印到人们的价值观里,人们评价子女是否孝敬父母的标准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父母临终时子女是否守在身边。“临终关怀”作为舶来文化,是西方文化的产物,让中国人接受还需要一个磨合期,这个磨合期的长短取决于个人、家庭和社会对“孝道”的界定。

    资金短缺使临终关怀很无奈

    资金短缺使得临终关怀在医院里捉襟见肘。一方面,临终病人渴望更多关怀;另一方面医院的临终关怀科却很少有人光顾,这样的矛盾局面在我国尤显突出。社会经济在发展,人们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生活方式也一天天地发生着变化。这样的生活使许多人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料家里的病人,同时往往一个病人会使一个家庭经济崩溃而穷困潦倒。在医院紧张的床位和家庭的窘境之间,临终关怀医院无疑提供了又一种选择的可能,一个较为理想的场所,这适应了一种社会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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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终关怀医院建立时本来基础相对薄弱,而且收费都低于普通医院,去除成本,所剩无几。以日本为例,几乎所有的临终关怀医院都以医疗保险的形式经营,再加收一些特殊房间费。而我国临终关怀医院都面临着资金短缺的困境。以北京松堂医院为例,住进的老人多是公费医疗,但在第一批医疗保险定点医院中并没有该医院的名字,这样病人的医疗费用就报销不了,这使得该医院几乎没有病人了。而松堂医院几年来得到的捐款更是微乎其微。

    “临终关怀”这项事业是属于全社会的福利事业,还是一个自负盈亏、自生自灭的行业?北京松堂医院院长李松堂焦虑地说,咱们国家有“希望工程”,为什么不可以来一个“夕阳工程”。北京是个老龄化城市,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0.76%。如果北京人每人出一元钱,就是一千万元,那么我们就可以把北京所有临终关怀的对象都包下来了。

    临终关怀,不能回避的话题

    不管临终关怀未来的趋向如何,临终关怀的观念毕竟正在对我们周围的环境产生着悄悄的影响。首先,它给普通医院引进了关怀的意识。1988年天津医学院成立了国内第一家临终关怀研究中心。心理关怀的观念已经在一些医学院校产生了影响,首都医科大学将李松堂的《临终关怀学》作为选修课,已开设了几年。昆明医学院也从1999年起开设了临终关怀这门课程。李松堂等从事临终关怀的人士不断地在大学校园中宣讲临终关怀,力图先在大学生中树立对死亡的正确认识和“优死”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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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业家和慈善家也参与到此中来,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宁养院就是由李嘉诚基金会在汕头成立的国内第一家为癌症患者提供善终服务的医院。北京肿瘤医院宁养院早已正式运行———北京每年有1万人患有恶性肿瘤,其中一半人伴有剧烈疼痛,怎样使他们没有痛苦地终去是宁养院的工作。临终关怀在发展中也审时度势地作出了一些适应社会的改变,许多医院淡化了临终的色彩而是代以诸如“松堂”这样的名称,而且它的服务也扩展到含有了慢性病康复和养老照顾的内容。在广东等地出现了家庭病床。有的专家认为临终关怀,向社区发展可能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向。

    不久的将来,一个很可能出现的情景是:我们中的许多人都会愿意选择在临终关怀下度过余生。这是可以预见的,实际上许多人已或多或少地想过这个问题。死亡率的大幅下降,寿命的延长,出生率的下降已使中国进入老年社会,全国已有10%超过60岁的老人,而且正以世界少有的速度增长。大城市的问题更为突出。到2000年底,在北京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里,已有年龄在60岁以上的老年人188万之多,占总人口的14.6%,其中子女不在身边的“空巢家庭”占34%。预测表明,今后的40年,我国将进入老年化高峰期。而我们已经形成“四二一”或“四二二”的家庭模式显然不能经受得起老年潮的冲击。

    现代人比以往任何时代都关注生命的质量,而生命应是一个完整的圆圈,我们每一个人都应思考和关怀一下生命的圆满,关注自己的明天。□姜月,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