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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亲刮痧
http://www.100md.com 2004年3月18日 《当代健康报》 2004.03.18
     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为了把我们三兄妹抚养成人,他一年到头早出晚归。辛勤的劳作使他过早地衰老了,才50多岁的人,头发已花白一片。父亲这人特别害怕打针,平时一犯病,他总是叫母亲给他刮痧。

    那天,母亲去了外婆家,父亲的病又犯了。

    “晚饭后,你帮我刮一下痧吧。”

    “可……可我不会呀!”我说。

    “我来教你。”父亲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

    虽然是第一次刮痧,但我还是刮得井然有序,先左右各刮两下,然后中间刮一下。由于长年劳作,经常日晒雨淋,父亲的皮肤黝黑,瘦骨嶙峋,我心里一阵辛酸难过。那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长大了。

    自那以后,父亲每次生病,总喜欢叫我帮他刮痧。我心里虽然不大情愿,但又不忍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阵。

    使我改变这种感觉的,是参加工作后的那次刮痧。当我的手掌拍在父亲背上时,我看见了岁月留下的痕迹。父亲的背驼得很厉害,颈椎和腰椎向外凸出,皮肤也失去了光泽。刮痧时,尽管我用力很轻,可父亲还是常常喊痛,让我再轻点。那一刻,我真实地感到父亲老了,自己长大了。生命竟会如此残酷,要以一个人的衰老来换取另一个人的成熟。

    那天我一边为父亲刮痧,一边胡思乱想。当想到今后为父亲刮痧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时,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鼻腔里一阵阵酸涩。当父亲说了几次“可以了”时,我才蓦然回过神来。

    很久没有回家了,很久没有为父亲刮痧了。这些年,为了生存和追求人生的梦想,我一直在城市间飘来飘去。每当想起家,我就会想起父亲,而每次想起父亲,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为父亲刮痧的情景。于是,心底常升起一种渴望——回家为父亲好好地刮一次痧!

    (黄 斌),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