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上的凤凰之舞——记中国工程院院士石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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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在《千金要方·自序》中说道：“青衿(古学子所穿的衣，后称入学的生员)之岁，高尚兹典。白首之年，未尝释卷。”在这位被后世尊称为药王的伟大医家给出治学之道的一千多年后，66岁的石学敏以毕生的精力实践着这句话，在针灸学领域留下了一条精彩的轨迹。n+!p^, 百拇医药
石学敏的一生好像永远在高山之巅奔行，永不疲惫，永不停歇。他即是一个领域、一个学科的带头人，也是自己人生航程的掌舵者。勤奋、执著、自信是他指引人生的坐标。他说：“敏而好学，学用始成。做人，应该自信；做学问却要尊重科学，要不断地搜拣古今，上下求索。”n+!p^, 百拇医药
在很多人眼里，中国工程院院士石学敏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这一方面缘于他传奇式的经历，另一方面也因为他是临床、科研、经营、管理等众多领域当之无愧的明星。他的名字总是出现在一连串的成绩之后，冲击着人们的眼球。n+!p^, 百拇医药
2003年，石学敏的“石氏中风单元疗法”被评为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重大科技成果推广项目；2004年，由他领衔完成的“‘调神益智，平肝通络’针法治疗老年痴呆的研究”获中华中医药学会科学技术奖二等奖。这些奖项不禁令人产生这样的疑问：石学敏到底是何许人也？能在临床和科研两个领域均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n+!p^, 百拇医药
■轰动一时的针灸外交家n+!p^, 百拇医药
1938年，石学敏出生于天津市西青区。那时，这里还是贫民聚集的地区。幼年的石学敏看到了疟疾等传染病肆虐，无情地吞噬着人民群众的生命，从那时起，他就立志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也正是这一志向，使得他在1962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天津中医学院后发奋学习，努力汲取一切有利于自己成长的营养。n+!p^, 百拇医药
1965年，毕业后被分配至天津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石学敏抓住了一次改变他命运的机会。当时，卫生部组织了一期全国针灸研究班，选择16名青年业务骨干进行培训。凭借出色的工作成绩，石学敏被选中了。与传统的师带徒的形式不同，这次研究班几乎集中了当时全国所有顶级中医临床专家，他们将自己的学识与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学员。在这里，石学敏博采众长，兼学古今，同时又勇于创新，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n+!p^, 百拇医药
1972年，石学敏登上了人生的第一个顶峰。这还得从石学敏担任中国援非医疗队驻阿尔及利亚队长时的一次经历说起。n+!p^, 百拇医药
当时，阿尔及利亚国防部长萨布骑马时摔伤，瘫痪在床已半年之久，经十几位各国名医诊治均不见好转。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建议让中国医生石学敏来试一试。石学敏来了，他在各国专家的注视下取出三枚小小的银针，有条不紊地取穴、施用手法。少顷，石学敏将针拔出，对病人说了一句：“请抬起腿。”现场所有的人都惊诧莫名，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但奇迹发生了，萨布那条半年来未动一下的腿居然轻轻地抬了起来!
首都玛卡拉城轰动了!阿尔及利亚轰动了!整个非洲轰动了!在阿的3年间，石学敏诊病十几万人次，他的精妙针术使得中国传统针灸在阿尔及利亚、加蓬、刚果等20多个非洲国家扎根、开花、结果。以至于在多年后，其他中国医生来到这些国家，当地的人们还在津津乐道当年那个很厉害的Chinse石。i2y], http://www.100md.com
1987年，石学敏出访缅甸，为多位政府官员治好了多年的痼疾，使得当时缅甸的总理在国务会上连连赞叹中国医生医术高明，各国使馆官员纷纷前来，邀请他前去讲学；石学敏曾十几次赴日访问，日本的知名媒体争相对他进行报道，把他的针术形容为“银针魔幻”。多年来，石学敏的足迹踏遍了世界五大洲，出访过60多个国家，使世界认识了中国、认识了中医、认识了针灸。因此，人们都亲切地称石学敏为“针灸外交家”。i2y], http://www.100md.com
对于这段经历，石学敏说：“这不是我个人的功劳，而是中华传统医术的神奇疗效使然。”i2y], http://www.100md.com
■享誉海内外的鬼手神针i2y], http://www.100md.com
石学敏从阿尔及利亚载誉归国后，天津市的一些领导曾力邀他留在市里担任要职。但经过反复权衡，他毅然拒绝了这一邀请，回到天津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悬壶济世。i2y], http://www.100md.com
那时，一附院条件非常简陋，针灸的生存环境也不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时的院长拿出了全院200张病床中的80张支持石学敏建立了全国第一个针灸病房。i2y], http://www.100md.com
怎样才能充分发挥针灸优势，为针灸发展走出一条坦途，一直是石学敏苦苦思索的问题。最终，石学敏决定从发病率高、严重影响患者生存质量，但又最能发挥针灸疗法优势的中风入手。i2y], http://www.100md.com
我国金元以后的医家对中风的病因、病机认识莫衷一是。石学敏在认真分析历代观点的基础上，结合中风除临床表现为除运动能力受损外，还会有认知能力、辨别能力、思维能力、计算能力障碍的特点，提出了“窍闭神匿，神不导气”的病机学说，以人中、内关、三阴交、极泉、尺泽、委中为主穴，创立了以醒脑开窍为大法的针刺方法!靶涯钥险氪谭ā贝蚱屏恕把麴舳廊⊙裘鳌薄ⅰ胺绮《?br>在阳经”的传统理论，独辟蹊径，以阴经穴为主，阳经穴为辅，改变了历代沿用的以阳经穴为主、阴经穴为辅的治疗方法。i2y], http://www.100md.com
“醒脑开窍针刺法”的另一重要组成部分是针刺手法量学概念。众所周知，针灸手法具有不可重复性，即不同的人在针刺同一穴位时，施用手法的方位、力度等不可能完全一致。这一问题一直是影响针灸疗效的一个瓶颈。上世纪80年代初，石学敏在大量临床实践的基础上，总结归纳针刺手法的规律，大胆向这一问题开刀。他在国内首先提出针刺手法量学的4个要素——方向、深度、频率、幅度，并对之进行了科学的界定，提出了更为实用，更具有可重复性、可操作性，更为科学严谨的针刺定性定量观。这一创新也为针灸向科学化、规范化发展做出了贡献。
石学敏在提出“醒脑开窍针刺法”之后，先后承担了国家“七五”和“八五”攻关课题，用该法诊治患者200万人次，形成了以针灸、中药治疗为主的“石氏中风单元疗法”。对9005例患者进行的临床观察表明，“醒脑开窍针刺法”对中风的总有效率可达98%以上。td, http://www.100md.com
“醒脑开窍针刺法”一经创立，就因其独特的疗效引起了海内外中医界的重视。这一针法又被称为“石氏针法”。“石氏针法”独成一派，具有“轻捷、华丽、流畅、舒展、疾如闪电、缓如流水”的特点。日本一家权威性的医学杂志曾对“石氏针法”发表过如下充满激情的评说：“石学敏教授的针灸手法乍看粗犷大胆，却蕴藏着轻柔而有节奏的韵律，他的富于表现力的技巧，被称之为凤凰展翅手法，漂亮得仿佛是飞翔在幻想边界的神鸟——凤凰的姿态。”td, http://www.100md.com
1999年，石学敏被增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原中国工程院院长朱庋乔妆适?br>书“鬼手神针”四个大字送给他。石学敏登上了他人生的第二个顶峰，这一次他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td, http://www.100md.com
■针刺现代研究的先行者td, http://www.100md.com
虽然针灸因其独特的疗效先于中医药被国外所接受，但针灸作用机理研究却起步较晚。石学敏知道，中医药再也不能仅仅躺在疗效确切的功劳簿上了，否则终将会远远落后于这个崇尚科学的时代。他以战略家的眼光将今后工作的重点放在了针刺机理的现代研究上，并首先以“醒脑开窍针刺法”作用机理为研究方向，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开始了后来被人们称为针灸史上的大手笔之作的艰难起步。td, http://www.100md.com
那时，基础研究对于石学敏,乃至整个针灸界来说，都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全新课题。针灸实验室到底啥模样？到底需要什么设备？实验到底应该怎么做？一切都在摸索中进行。1985年，石学敏参照西医的标准，建立了针灸历史上第一个电生理室，并且斥巨资购进了一些一流临床和科研设备，如大型全自动生化仪PCR定量仪、核磁共振、全身CT、高速低温冷冻离心机等，并将这些当时在西医医院也还未普及的设备毫不犹豫地用于针灸的研究。td, http://www.100md.com
石舸煅臃肿由镅У慕嵌龋浴靶涯钥险氪谭ā敝瘟浦蟹绲幕?br>理进行了探讨，从理论上证实了该法治疗中风的科学性。石学敏围绕“醒脑开窍针刺法”建立的研究课题就达13项，有5项获得部市级奖励。其中，国家“八五”攻关课题“醒脑开窍针刺法的临床及实验研究”，荣获1995年国家级科技进步三等奖，这也是当时针灸研究获得的最高奖项。td, http://www.100md.com
“醒脑开窍针刺法”作用机理研究的成功，使石学敏坚定了走针灸现代研究之路的信心。在此之前，针灸研究仅仅停留在人体试验的基础上，并没有进行过真正的动物实验。1993年，在石学敏的主持下，天津中医学院一附院成立了老年病研究室，并从日本京都大学引进快速老化模型小鼠(SAM)，填补了我国在实验动物模型方面的一项空白。其后他进行了“针刺对快速老化痴呆模型小鼠(SAM-P/8)脑功能影响的实验研究”、“针刺对快速老化痴呆模型小鼠(SAM-P/10)行为学细胞凋亡影响的实验研究”等20余项科研课题。其中，获部级及天津市级科技进步奖15项(次)，国家教委和天津市教学成果奖31项，获国家专利61项。石学敏的上述成果，一举将针刺机理研究提高到了细胞分子水平和基因转录水平，使针刺研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迄今为止，石学敏曾先后获得各级科技奖励数十次，发表论文40余篇，出版科技专著27部。可以说，针灸现代研究是石学敏征服的第三座高峰。td, http://www.100md.com
千百年前的古人认为：“凤，神鸟也……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于四海之外。”凤凰是中国传说中至善至美的神鸟，凤凰的舞姿高雅圣洁，无与伦比。今天，石学敏以纤毫银针之末为舞台，将中国古老针术之美演绎得淋漓尽致，一如传说中凤凰神鸟般婆娑的舞姿。这针尖上的凤凰之舞，将针灸之美舞到了国外；这针尖上的凤凰之舞，将针灸推向了一个更加华丽的舞台……石学敏的人生，因它而变得精彩丰富。td, http://www.100md.com
图1:石学敏院士。td, http://www.100md.com
图2:石学敏在为患者施针td, http://www.100md.com
■本报记者 徐亚静 图片提供：苏晓华(徐亚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