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相传 更上层楼——针麻临床优势渐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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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24岁的安徽女患者王某(化名)躺在上海交通大学附属仁济医院的手术室里，她将进行的是心脏二尖瓣成形术。与以往进行同种手术不同的是，医生没有给她进行全身麻醉，而是将6根银针扎在患者的内关、列缺和云门穴上，然后再给了她少量镇静和镇痛的药物。一台心脏手术就这样开始了。
锯胸骨时，她和医生进行互动，完成医生让她调整呼吸的指令。
3个小时后，手术顺利结束，王某在清醒的状态下回到ICU病房，自己在术后病历上签字。
第二天，王某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回到普通病房。
与王某的手术相隔不到4个小时，另一位16岁的男孩也用同样的麻醉方法接受了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
医生在术后追访时还惊讶地发现，两位患者术后刀口几乎没有疼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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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为主 药物为辅——针麻重上手术台
在中医界，针刺麻醉的研究并不是一个新的课题。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针麻热曾遍及全国，甚至波及海外。据悉，到1979年，全国针刺麻醉手术总例数曾增至200万例，手术种类接近100种，几乎遍及各科常见手术。80年代以后，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针麻热渐渐退烧，开展针麻手术的医院几乎绝迹。但上海交通大学附属仁济医院(以下简称仁济医院)，依然坚持开展针刺麻醉原理的研究，并且越来越深入。
据此次手术的麻醉医生、仁济医院麻醉科主任王祥瑞介绍，在以前十几年的时间里，他们在王一山、孙大全、秦亮甫教授的指导下，一直致力于揭示针麻原理，研究针麻适应证以及针麻技术规范等。并从形态、生理、生化、心理等多学科充分证明了从外周到大脑皮层由多途径、多水平，神经与体液等综合性因素作用是针刺麻醉的形成机理。这次将针麻用于心脏二尖瓣成形术及室间隔缺损修补术，可以说是扩大针麻适应证的一次新的尝试，在国际上也属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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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瑞介绍说，以往进行心脏二尖瓣成形术，均是全身麻醉。国外也有国家进行针麻手术，但是以全麻为主，而辅以针刺的镇痛和调节作用。这次手术则完全是以针灸为主，药物则作为辅助。麻醉医生先根据以往的研究经验，选择具有较好镇痛和对心血管有调节作用的穴位进针，在患者得气(即有酸麻胀感)后，将针底部连接到仪器上，脉冲频率为3~4Hz刺激穴位。同时，再给予少量的镇静和镇痛药物，使患者进入浅睡眠状态，便于医生进行操作。但使用这类药物的剂量只相当于以往手术用量的1/10。
■价廉物美 物有所值——针麻优势成为选择依据
之所以选择针麻为主来进行较为复杂的心脏手术，王祥瑞说这是因为患者患心脏瓣膜病10多年，家境贫困，加上考虑患者希望在婚后生育，因此胸外科和麻醉科医生会诊后决定，采用针麻来进行手术。王祥瑞算了一笔账，采用针麻可以为患者节约一笔不菲的麻醉费用，这笔费用大约为全麻费用的50%左右。再加上没有进行气管插管，所以不会引起呼吸系统并发症，也可节约一笔药费。因此，住院费用可以从原来的3万元下降1.5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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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医生们放心使用针麻来进行手术，更主要的还是取决于针麻还有药物麻醉不具备的优点。王祥瑞介绍说，针麻可以避免麻醉药过量引起的中毒、药物过敏事故以及麻醉药对身体重要器官生理功能的抑制作用。其次，针麻对患者生理干扰小，除了具有一定的镇痛作用外，对神经、心血管、消化、内分泌、免疫等系统都有调节作用。比如此次选择的内关穴，就有对心血管的调节作用，有预防心肌缺血再灌注和心肌保护的作用，有利于患者较快地恢复。第三，针麻患者术中及术后血管活性药物用量少，术后呼吸、循环、神经系统并发症少。此外，和全麻患者不同，针麻患者术后无明显刀口疼痛，其机制仍需进一步研究。
■科技护航 理念创新——针麻研究再上新台阶
以往，由于针麻镇痛效果不完全，针麻不能完全控制内脏反应、肌肉松驰程度不满意，针麻的个体差异较大、不同的患者镇痛效果有差别等原因，使得针麻的临床应用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限制。但是，近年来，随着麻醉监测技术和麻醉药物的发展，针麻得到了技术上的保障，发展也就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仁济医院在临床应用的同时，还开展了针麻心脏手术规范化，针刺对心肌缺血再损伤的保护作用等方面的研究。据王祥瑞介绍，他们在选择进行针麻时有一套严格的适应征。比如，考虑到针刺反应存在个体差异，因此医生在术前要预测患者的针感反应，以确定麻醉方法的选择。同时，针麻的效果主要取决于生理因素。针刺穴位能够产生针刺镇痛、针刺调节生理功能等作用，由于针麻是在人的意识存在的状态下进行，人的心理因素在针麻全过程中都会发生一定的作用，积极的心理因素能够提高针麻效果，消极的心理因素能够降低针麻效果。因此，医生应在术前和患者进行沟通，取得患者的信任。此外，术前呼吸锻炼的效果也是选择针麻的主要指标之一。王祥瑞认为，根据这样的规范进行操作，同时在针麻过程中配合使用小剂量麻醉剂，可以保证针麻效果。这种针麻配合小剂量麻醉剂的方法也是今后针麻研究的主要方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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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上个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应用过针麻的卫生部中日友好医院原耳鼻喉科主任王忠植教授，在听到仁济医院将针麻用于心脏手术的消息后，颇为感慨。他指出，当时应用针麻进行手术更多的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现在绝大多数医院选择药物麻醉，主要是考虑患者没有手术痛苦、精神创伤得以保护，能够体现出一种医学关怀的思想。同时药物麻醉也具有诸如医生通过控制性低血压的办法来减少术中出血等方面的优势。但是，从他以往的经验来看，针麻确有其可取之处，也具有现代麻醉的一些理念。可以说，这种抛开政治意愿，将针麻研究还原到科学层面上来探讨的方法，则更能体现出科学的研究理念，也更有助于针麻研究的发展和深入。
文/本报记者 崔昕
图1：手术前开始针麻准备。
图2：术后5天患者与手术医生周嘉(右一)、麻醉医生王祥瑞(左一)合影。,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