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医疗版 > 医学评论 > 《医事--从自己开始的医学救赎》
编号:10792113
医事25:粉碎对生活的一厢情愿
http://www.100md.com 2005年11月4日 《医事--从自己开始的医学救赎》
     这种“安全、幸福”是我们原先对温暖而舒适的生活一厢情愿。疾病就是这一厢情愿中的一次冒险,在冒险中,我们失去令人舒服的错觉,对不朽的信仰再也不能让我们得到安慰,我们要面对自己、面对身体、面对医生、面对疾病、面对生死、面对环境……在冒险中,得到了“成长和幸福”。在面对疾病时,我们开始真正面对存在的意义、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存在是暂时的,而面对眼前的处境则使存在变得更加珍贵。

    生活是一地鸡毛,生活并不如我们一厢情愿的想像。疾病在我们健康生活中的穿插,就是生活在教训我们,早日去粉碎那一厢情愿的健康蓝图。但我们在健康时究竟能怎么深刻地体会到这蓝图的美好呢?似乎只有疾病出现之后,我们也才意识到病之前健康的生活有多宝贵。一个腿摔断了的病人,只有当他的腿被石膏固定拄着双拐的时候,才意识到健步如飞多么的美好。

    在疾病出现之后,我们中的大部分人以弱者自居,这既是多年沿传的懒惰习惯,也是我们对生活的一厢情愿。我们以为医生应该是上帝,但其实他们不是。我们在面对疾病的时候,其实同时也在面对医生,面对和医生的沟通技巧,面对自己的弱者身份,面对不对称的信息,面对科学,面对医疗制度,面对保险业,面对死亡恐惧,面对和疾病作斗争,面对因为疾病而改变了的生活……这些面对,不仅仅是疾病而已,但是都和疾病相关。它们不是麻烦,不是折磨,也不是倒霉,而是我们作为人这一生的工作之一,是我们这一生要付出智慧去对付的七八件事。我们要生存,起码就必须有面对这些问题的勇气。
, http://www.100md.com
    如果我们在生病时觉得精神痛苦和折磨,要知道造成痛苦的不尽是疾病。是不是我们即便是在那些身体健康的日子里,我们的独立精神可能就已经萎缩,我们的判断力就已经衰弱不堪。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隐喻附在疾病之上盛行,才会由那么多虽然让我们感觉不舒服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方式和态度。它们统统附加在生病这件事上,在“疾病”这种最极端的处境中一一暴露。是不是不管是在健康时还是生病中,我们本来就很少去坚持自己的精神?我们是不是很少怀疑约定俗成的观点?我们是不是放弃了自己的判断力?我们是不是多数时候告诉自己情况复杂、现实残酷、没有选择,很少给自己创造选择?这种衰弱的自我、萎缩的独立精神和判断力,在生病这种极端的处境里,暴露出它真正的伤口。这伤口就是,做一个被动的病人,做一个被疾病摆布的病人,做一个人云亦云的病人。只在极少数时候,这病人,真的象黑泽明的电影主人公一样,一种死亡使得另一种死亡重新复苏。

    心梗是不是就是脾气乖张咎由自取?癌症是不是就是无法医治?艾滋是不是就是性生活混乱?陈逸飞突然大出血去世是不是就是工作太玩命?单位体检突然被查出来患了某种病,是不是就是倒霉、可怜?……而带有独立精神的聪明病人,象苏姗·桑塔格号召的,独立精神第一步就是就病论病,消解别人强加给疾病的附加意义,消解自己强加的倒霉感,只还给疾病它本来的意义。
, 百拇医药
    当我们可以抬起头来正视疾病时,聪明病人的独立精神第二步,是承担起对自己身体应该承担的责任。看病这件事,是病人、医生、医疗体制共同的事,而不是医生一个人的事。我们的任务不是全盘托付、被动等待,等待如果医生犯错,我们就把他告上法庭。聪明病人和医生站在一起,积极沟通,对付疾病,勇于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那部分责任, 减少“弱者感”,更多点自尊,更多份掌握权。

    在面对疾病的时候,聪明病人的独立精神第三步,是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强大。这种强大不仅是和疾病作一场斗争,不仅是像自行车赛手蓝斯那样的“生存勇气”,更多的是“智慧勇气”,是在面对疾病时,是和自己自恋的内心、脆弱的内心较量的过程。就像身为老师的F. W. Sanderson对他的学生说:“人为了成长和幸福,而用安全和幸福去冒险。”

    这种“安全、幸福”是我们原先对温暖而舒适的生活一厢情愿。疾病就是这一厢情愿中的一次冒险,在冒险中,我们失去令人舒服的错觉,对不朽的信仰再也不能让我们得到安慰,我们要面对自己、面对身体、面对医生、面对疾病、面对生死、面对环境……在冒险中,得到了“成长和幸福”。在面对疾病时,我们开始真正面对存在的意义、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存在是暂时的,而面对眼前的处境则使存在变得更加珍贵。

    威廉·黑兹利特临终前说:好吧,我有过快乐的一生(" Well.1've had a happy Iife.")。

    作者邮箱:guzhici@sina.com, http://www.100md.com(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