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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与乡戏
http://www.100md.com 2005年12月15日 《当代健康报》 2005.12.15
     我家老爸,活到90岁高龄,别人问他长寿的秘诀,他乐悠悠地说:只因他爱看乡戏。他不识字,读不懂戏谱,但一辈子迷恋乡戏,乡戏给了他欢乐的不老人生。

    正月里,村里扎台子唱乡戏,他白天晚上都去看,家里来了客人,也顾不上陪,戏唱几天,他就几天沉醉在乡戏激动人心的音韵中。

    乡戏若磁石,吸引着老爸。他一听说本村或邻村演乡戏,就坐不住了,夕阳还未落山,就带上一盒烟卷,掖下夹着小马扎,到戏台前去占场子了。有时要等一两个小时才开演,他照样兴高采烈,慢悠悠地抽着旱烟,耐心地等待。当锣鼓家伙一敲,清脆嘹亮的琴声响起来,他立时神采飞扬、激动万分。不管是老戏还是新剧目,他都听得津津有味。像《玉堂春》、《西厢记》、《武家坡》、《借年》、《小姑贤》、《天仙配》等,他从年轻时就爱看,不知看过多少遍了,有些台词已背得滚瓜烂熟,有的选段用嘴能“自拉”自唱,可他照样看不够。

    乡戏,多是村里的文艺爱好者自发组织的剧团演出的。老爸虽未当过演员,可为了多看戏,时常到剧团里去帮忙,给演员们烧水、做饭、打零杂,陪着他们排练。乡戏,有着浓厚的民俗风味,演出虽说不那么正规,艺术水平也不是很高,但在老爸心目中却是最好看的。

    有一年,村里演乡戏,排练得不够熟练。男女主角登台后没词了,面对观众尴尬不已。其中一位灵机一动,指着那盏汽灯说:“这盏灯真明亮!”另一位听了,也就顺水推舟地说:“喜欢,你就提着!”这是演员在戏台上闹的笑话,也是一个演出事故,如果发生在正规剧团问题可就大了,可这是土打土闹的乡戏团,却未产生不良效果,倒引得台下哄堂大笑。老爸兴奋地从人群中站起来,快活得不知所以然了。

    在众多剧目中,老爸最喜欢京剧。那年我把他接来县城闲住,他听说县里“红叶节”请来了著名演员李维康,演出《贵妃醉酒》,吃过晚饭他竟把身上仅有的100元钱拿出来买上票,去过戏瘾了。

    乡戏,给了老爸多彩的生活、愉快的精神、绵长的寿命。乡戏宛若一瓶用新米酿出来的老黄酒,沉醉着老爸的心灵,让他品出了人生的无限甜美。 (冯恩昌),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