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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媒体同性恋报道现状分析
http://www.100md.com 2006年2月21日 《青年记者》
     中国政府卫生部门进行的一项最新研究调查显示,目前中国大约有500万至1000万男性同性恋者,而处于性活跃期的中国男性同性恋者艾滋病感染率约达1.35%。①长期以来,我国的同性恋者都应该算是一个被有意识忽视和被边缘化的群体,是一个相对的“禁区”,在传统的家庭观和伦理道德观中受到不少歧视,被认为是对人类正统家庭观念和世俗价值取向的颠覆。我国的新闻媒体尤其是传统主流媒体少有报道,这样也更加提升了这个人群在人们心中的神秘感。但是,随着社会的开放性逐步扩大,受众的接受能力增强,媒体也不应该再忌讳这个话题。讳疾忌医不可取,应该抱着科学的态度来关注和报道这个被认为是特殊的群体。

    媒体的标签

    媒体里提起同性恋,都会有一个出现频率非常高的关键词:艾滋病。在很多人心里,性传播确实是患艾滋病的一个主要的渠道,其中又以同性恋的性行为为主。但是艾滋病有三个传染途径:第一,性接触:包括同性恋,异型恋和双性恋;第二,血,血制品,器官移植和污染的注射器;第三,母婴垂直传染。但是很多媒体在报道时只是集中在性传播方面,尤其是宣传同性间的性行为是感染艾滋病主要途径。抢劫、凶杀、卖淫、色情等等也经常出现在报纸上,一旦和同性恋联系上就往往说带了更多的歧视性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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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带有倾向性的词无一例外地给“同志”加上更多负面的标签,而在新闻报道中倾向性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但有关同性恋的新闻却忽视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这给“同志”打上了种种不良烙印,极易使读者产生偏见。这种“妖魔化”的手法是对新闻报道的全面性、公正性、客观性的歪曲。

    电视媒体由于直观性的效果,在对同性恋的描述评论时最为苛刻。近两年来情况有所改变,2003年央视一套首次播出宣传使用安全套的公益广告,2004年12月2日11时,央视新闻频道的《央视论坛》播出了一档题为“同性恋:回避不如正视”的节目,据了解,这是我国中央级电视媒体上第一次出现的涉及同性恋问题的节目,它的播出在观众中引起强烈反响。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进步,但是在进步的同时我们又从侧面看出不和谐的音符。比如说对“因为艾滋病大多产生在男同性恋者中间”是这个节目产生的初衷,在艾滋病发现的早期确实如此,但是今天大多数艾滋病是因为吸毒或者母婴传染的。

    当晚主持人的表现差强人意。他在提到同性恋的时候说法是“同性恋这个问题”,注意是“问题”,而嘉宾的提法是同性恋现象,则比较合理。主持人还说“中国男同性恋者500万”忽视了女同性恋,虽然也许是不经意,但是总是反映出认识上的不够或偏差。这档节目尽管存在“话题不够深入,主持人老爱岔开话题”等诸多不足,但央视能够将话题涉及同性恋这个敏感内容,本身就是一个突破,传统媒体除少数负面报道外,一向对同性恋问题保持缄默,央视对同性恋首次正面报道,显示出积极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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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像央视的这类报道还只是极少数。媒介对同志话题的暧昧态度,导致了人们对“同性恋”这个概念的模糊认识。媒体为了吸引眼球,报道泛娱乐化,刺激销量。而人们对概念的模糊又导致了媒介的暧昧。两者都是相互作用的。要得到媒体和公众的正视,必须积极参与其中,而不是置身事外。

    所有的这一切都必须首先从观念上改变。整个社会是一个巨大的有机网络,每个成员都是其中的一个原子,社会的和谐稳定需要每个人分工合作。1000万人口的同志社群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个社群的稳定和发展需要社会的宽容,也依赖于媒介的正确引导。

    尴尬的媒体

    媒体的处境似乎有些尴尬,冷藏或以偏概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妖魔化更不可取。进行报道的时候,可以多听取相关专家和知情人士的意见,多与被采访对象进行交流,不要一上来就抱有歧视的态度。如果为了竞争的需要而采用恶意炒作的手法,采用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或者内容,只能使误会越积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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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同志”自己在接受采访时也应该更主动地积极面对媒体和记者,虽然现在社会环境还不太能接受,但是展示出来的真实生活会有利于隔阂的尽快消除。公众不应该纵容媒体的歪曲,不应该仅仅是一个看客,而应从理性的角度来解读。

    记者在报道诸如爱滋病等公共健康问题时,一定要尊重事实,报道的时候应该以人为本,客观公正。编辑记者应该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从积极的角度去报道,鼓励人们勇敢地面对危机、战胜危机。

    重视同性恋也可以成为媒介的商机,前文提到国外已经有一些同性恋频道和杂志。同志的购买力不能忽视。世界第一个同性恋电视频道是加拿大在2001年推出的,取名“壮观视线”,第二年意大利推出第二家,取了个赤裸裸的名字“Gay TV”,法国的“粉红TV”算第3家,2005年10月25日,法国首家同性恋电视频道开播,面向整个欧洲。目前全球最大的传媒娱乐集团之一维亚康母(Viacom)公司打算在两年内创办一套同性恋电视频道。美国设在旧金山以同性恋为对象的主题网络传媒公司PlanetOut也准备择日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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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的努力

    单单靠媒体的力量是极其有限的,民间力量可以说是一只生力军。先锋派艺术和学校都是社会大环境改善的温床。

    2001年9月22日以后,民间影像在《南方周末》、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北京“实践社”等单位的联合支持下,在观众面前有了一次集体亮相――首届独立影像展。其中一部经典作品《盒子》就把镜头对准了一对女同性恋者。引用一段评论“她们的世界纯净、美好而又易碎。通过对内部的深入挖掘,使同性恋的成因呈现出完整的社会学意义。两位同性恋者的性格展现非常丰满,她们高素质的精神世界展现得也非常充分。”这也是一种突破。②

    要改变媒介和公众的态度,学校的责任不可或缺。几乎中国所有高校,包括北大、清华、北航、同济、复旦、武大等等,同性恋现象已不再是一个秘密。

    作为一个可以很大程度上被主流媒体和受众忽视的群落,对同性恋的宽容也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一个标志。媒体所能做的走出困境最基本办法是 :给予同性恋者更多的保护,更多的理解,而不是歧视,拓宽他们的生活空间。报道的时候尽量不歪曲,或者不会为了争夺眼球而故意使用一些夸张失实的词语,少使用有色标签。这大概是有效而唯一的出路。(作者:南昌大学新闻传播系/彭薇)

    注释:

    ① 《中国首次公布男同性恋人数及感染HIV病毒情况》《京华时报》2004/12/02

    ②《对独立纪录片的反思》程素琴,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