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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2)
http://www.100md.com 2006年5月23日 《妇科门诊隐情纪录》
     子宫内膜癌是女性最常见的三大肿瘤之一,一般都是年纪较大,已经绝经的女性易得。因为这个病在出血之前几乎没有什么症状,所以很多就诊的病人大多数已经是中晚期。过了一阵,姨又来了第二封信,又说到了那个同事,她说,人家知道我学医,特意托她问我,如果不手术,有没有保守治疗的办法,比如吃点中药什么的。

    当时正是各种抗癌药的假冒宣传猖獗的时候,我一听就很恼火,因为我经常见到毫无医学知识而被骗着花钱买假药的病人,不仅花了冤枉钱还把有治疗价值的时间耽误了,等他们找到正规医院的时候往往已经是晚期,弄得人财两空。我特意为这给姨打了长途电话,因为那是她的朋友,表弟不在的时候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伴儿。

    我问她到底医院怎么诊断的,她说,就是我估计的子宫内膜癌症,而且已经转移到腹腔了,她问我这种情况还有没有手术的价值?一直到那时我都没对这个病人到底是谁产生疑问,我还以为表弟离开家之后姨闲着没事好帮忙,把人家的事情当自己的事办。我说,那要到医院仔细检查,我毕竟没见到病人本人,不能乱下结论。姨说,只要是转移就麻烦吧?我的回答现在还记得,我说那就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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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个月,表弟放假回家,刚到家就打电话来说,姨病了,而且早就病了,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人非常瘦。我很意外,因为我们通话时她只字没提自己身体有问题。我问是什么症状?表弟说,就是肚子疼,吃不下东西,问我能不能过去看看。我一下想起了姨不断问我的那个病人,该不会就是姨本人吧?肚子疼该不会是子宫癌症或者是癌症转移?莫非是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一直瞒着我们?

    我很快赶了过去,姨见我来了先是埋怨表弟,然后又说早就等我来了,有事要交代给我。我一听就紧张,交代给我?怎么像是后事?她让表弟离开屋子,和我说了实话。

    我担心的没错,那个她一直代问的病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她在一年多前突然重新来了月经,到那时候已经绝经十年多了,做会计的姨多少有些医学知识,当时就觉得不好,就想到了癌症,因为我姥姥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姥姥生病的时候医学条件不好,家里又没人懂医,是我妈他们几个在身边的子女给姥姥送的终,最后只是说肚子里长了东西。姥姥是个十分迷信的人,她对自己在60多岁的时候突然来月经感到是种不祥的预兆,她说这叫"倒开花",见不得人的,所以她一直不让别人知道,想自己挨过去。等到我母亲她们发现了把姥姥送到医院,已经是晚期了,已经有了肺转移。医生对我母亲说,老太太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连住院都没意义。姥姥在几个月后去世,比医生估计的时间要长一点。这些事情我都是在姨去世之后才知道的,其实,子宫内膜癌是有遗传性的,如果我早点了解家史,可能对姨当初代问的病情能敏感一些,也许不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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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劝姨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其实我也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但是作为家属,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一直耽误到死。表弟说什么也要送母亲来北京,他说就是因为自己的学业,连累了父母两个人,他不能上这种代价巨大的学。我知道姨拒绝看病的原因就是因为舍不得花钱,她从开始确诊就打听清楚了,要想治病,至少要花两三万元,连手术带放化疗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各种费用,而且还要赔上家人的精力。她说,她从我妈妈那里知道姥姥得的那种病有多熬人,而且怎么熬也没有效果,因为癌症本身就没有治好的。

    我们没来的时候,她自己使用了听到的各种偏方,还每天去练气功,还真的一度好像什么毛病都没了一样,不再出血,肚子也不坠着疼了,但是这种"虚假繁荣"只持续了一个月,就开始每况愈下,一直到表弟回家探亲,她已经彻底衰弱得再装不下去了。

    那天姨把全部实情都对我说了,我也叫进了一直在另一间屋子的表弟,我们一直聊到很晚,从姨的病,到表弟以后的毕业工作,到以前姥姥家的事情和姨对姨夫的感情。那天,姨和我们什么都谈开了,她的情绪不错,我们还不时笑几声,好像把话说透之后,把各种危险、困难摆清楚了之后就不那么恐惧了。姨答应过两天去医院,尽量抓住还剩下的治疗时机,我对姨说,大家想办法,一家出一点钱就解决了。姨显得特别不忍心,说,为自己的病还要拖累亲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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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我就想好了,第二天去找分在当地的同学,嘱咐她如果确实没有意义了也一定帮我瞒住。我特别可怜表弟,一个瘦弱的男孩儿,失去父亲之后母亲又得了这病。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表弟的喊声惊醒的,已经是早上快十点了,他跑到我的房间里哭着对我说,早上发现姨迟迟没起床,就推门去叫,才发现姨自己吃了安眠药。

    我当时都蒙了,短短的两天,我们连续经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我跟着表弟跑进姨的房间,看见姨的眼睛紧闭着平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安眠药的瓶子。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姨不想拖累我们,又怕吓着我们,才这样做的,才这样摆放药瓶的。急救车带来的医生只是例行公事,因为姨已经早就没有呼吸,瞳孔已经放大了,他们估计药吃了有八九个小时。

    处理后事的时候我们居然没有找到姨留下的遗书,哪怕一个字。但是在她抽屉的第一层特别显眼地放着一个存折,写的是表弟的名字,这显然是早就放好了的,里面是两万元钱。我算了算,那是姨夫去世之后她自己积攒的,也就是说,她每月的花销不会超过150元。她不想让还没工作的儿子为她的病负债,也不想再忍受姥姥受过的罪,她才决定吃药自杀的。那一定是想了很久的事情了,只是因为表弟的探亲使她提前了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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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后不久,就拉着母亲去做了一次检查,因为我仔细查阅了子宫内膜癌的成因,发现其中从未怀孕、肥胖等人是易发癌症的,但是姨都不具备,在我的印象中,她从没胖过一天,始终消瘦憔悴,唯一的可能就是家族性了。

    姥姥和姨的死已经证实了我们这个家族有这种癌症的家族史,给母亲做检查的医生说,现在这病多发,因为人的寿命延长了,而且宫腔镜技术也普及了,早期诊断的可能性增大,如果发现是早期,应该有90%的人能至少存活5年,大多数能治愈。在诊断为子宫内膜癌以后的5年中,几乎2/3的人能存活,死于这种癌症的不到1/3。我又想起了我命苦的姨,她自作主张耽误了病情,放弃了治疗,又自作主张结束了生命,其实她得的癌症并没那么可怕的。

    讲述者:某企业医院主治医生女28岁

    这是我的一个同学写的文章,她知道我在做这方面的资料收集之后说:"我给你写吧,正好抒发一下自己。"和每个医生一样,她现在是整个家族的保护神,她说从她姨去世之后,她像惊弓之鸟一样,亲属的任何一点不适,她都会先想到癌症,因为姨的病和她对自己的处置方式至今都让她心有余悸。她始终没把实情告诉她母亲,她只说是癌症晚期,送到医院之后因为衰竭去世。她说,母亲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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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带一个同事的远房亲戚去肿瘤医院看病,他是骨肿瘤,儿子陪着来北京时就已经是晚期。他们在医院边上租了个特别便宜的房子,在清楚自己病情之后告诉我,"别找什么专家了,带点止疼药回家就行。老家空气好,兴许瘤子能消。"他说其实除了腿疼现在也不挡吃喝的……那应该是无知带来的无畏吧。

    一年之后我知道了他的死讯,真的比医院估计得要长。那时候止疼药已经吃完了,确切地说是不管用了,他开始抽大烟,农村有人悄悄种。那会儿他的小儿子刚考上了大学,那天晚上,他特别认真地洗了脸,刮了胡子,家人以为他是因为孩子上学高兴呢。他叫人把他搀起来,说他的病不用再花钱了,罪也受够了,他刚刚吃了早就留好的农药,量很大,救不急的。现在儿子有了出息,他能没遗憾地死了……

    这个做医生的同学说,她经常见到被确诊为癌症之后自己要求出院,拒绝治疗的农村人,他们大多是因为没钱,因为不想让家人为自己背债。她说,从她姨的事情出来之后,她对农村来的病人态度变得特别好,因为他们要面对疾病,面对拮据,面对欺生的大城市,真的让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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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专家发表于《英国医学杂志》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妇女摄入的豆类食品越多则她们患子宫内膜癌的危险也越小。

    最新统计资料表明,大约有9/10的子宫癌最初都发生在子宫内膜上,但与西方妇女相比,亚洲妇女患这类癌症的可能性一般要低3至5 倍,而与此相应的是后者摄入的豆类食品却是前者的25倍。通过对832例子宫内膜癌患者和846例同年龄段非癌患者的综合比较,结果证实,妇女患子宫内膜癌的危险确实是随着其摄入的豆类食品量的增加而相应降低,而且这一现象对那些具有较大体重指数和腰围的妇女更为明显。专家们指出,虽然目前尚未完全弄清其作用机理,但考虑到脂肪细胞可合成雌激素(意味着肥胖者体内的雌激素含量更高),因此豆类食品可以降低患子宫内膜癌危险的效应很可能与其抗雌激素作用是密切相关的。(出版社:当代中国出版社), http://www.100m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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