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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计除奸
http://www.100md.com 2006年10月16日 《医药经济报》 2006年第118期(总第2373期 2006.10.16)
     “乡村医生讲故事”之四:

    周医生是学中医的,据说他家世代行医,传到他这里已经是第六代了。这天晚上上完课回到宿舍,他给大家讲了他爷爷的故事:

    听父亲说,我爷爷是个极聪明的人,悟性很高,看书过目不忘,20岁就把《证治准绳》、《医宗金鉴》、《伤寒论》等中医经典名著背得滚瓜烂熟。而我,只能背下《伤寒论》,稍大一点的病都不会看,还得来这里交学费学现代中医。

    爷爷年轻时一直在太爷爷的药铺里当伙计,一当就是十几年——这是我们家的传统,任何人学医,都要像外人一样在铺子里当伙计,当然,待遇要比别人高一点。等到爷爷40岁的时候,太爷爷过世,他才开始独立行医。

    爷爷心气很傲,把药铺搬到了县里。他人很和气,对谁都是笑呵呵的,穷人的病看,富人的病也看。病人如果没钱,就报个名字先记着,啥时候有钱了再还。至于来人是不是真叫这个名字,会不会是骗子,爷爷不管这些,只管看病。因为人缘好,一年后,爷爷在县里站稳了脚跟,找他看病的人常常排成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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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咱们县还没有解放,国民党掌握着政权。那一年,县保安团新调来了一个团长。据说此人欺男霸女,非常好色,一天不去妓院嫖妓就睡不着觉。爷爷常听到街头巷尾的人议论这个团长,可他一个医生有啥办法,只能是叹口气罢了。

    这天,团长心血来潮,带着一帮手下闯到了爷爷的诊所。当时爷爷正在给人看病,团长的手下闯进来,吆三喝四,把病人都赶走了。爷爷冷眼看着,面色平静,一声不吭。

    团长一脚踩在一张椅子上,笑着说:“听说你病看得不错?”爷爷淡淡一笑,说:“不敢当。”团长忽然脸色一变,手里的皮鞭抽在桌子上,差点就抽到了爷爷:“老子感觉不舒服,你他妈的给老子好好看看。”

    爷爷被吓了一跳,不过他老人家沉着得很,团长让看病,他就给他看。团长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伸手让爷爷号脉。爷爷极认真地给他号了号,然后摆了摆手,说:“团长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吃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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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长听了很高兴:“好!老子的身子就是好!不过这几天,老子感觉这下面的家伙没有以前管用了,给老子开点补药,好好补补。”

    爷爷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提笔给团长开了一个药方。团长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处方里面写着人参、鹿茸、狗鞭之类的补药,他知道是好东西,哈哈一笑,说道:“好,只要老子身体补得好,以后给你大大有赏。”

    随后,团长拿着药方到一家大药铺里拿药喝了。第二天,团长感到精神百倍,在妓院里耍得很威风;第三天,他比前一晚更威风。可第四天晚上,团长突然七窍出血,倒在一个妓女的床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你们想,死一个团长还了得?全城马上戒严,开始搜共产党,看是不是共产党给下的毒药,结果没有搜到。最后查来查去,查到了爷爷头上,认为团长是吃了他给开的药才成这样的。县长命人把爷爷绑了,可爷爷申辩,说团长的死肯定另有原因,自己的方子绝对没有问题,不信可以请省里的老中医看看。爷爷给城里很多大官都看过病,他们也还算有良心,都来找县长说情,要保释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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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长就去请了省府里的几个老中医来,让大家会诊爷爷开的处方,看里面是不是下了毒。几个老中医看来看去,又找来团长服用剩下的药渣子一一对照,药确实是正宗的好药,方子里也都是补药,量也正常,没有一点儿毒性。最后,县长只好把爷爷给放了。

    爷爷也就继续在城里行医,直到解放后老死。

    你们猜,团长是怎么死的?还是因为吃了我爷爷的药。

    后来,解放军来了,爷爷才对大家说,他号了团长的脉象,此人天天饮酒作乐,体内一派火热之症,治疗上当滋阴、清热、泄火,但爷爷给他开的补药全是温性的,团长吃了之后升阳助火,这就好比把一个几天没喝水的人关进笼子,放到沙漠里,再在他嘴里放点辣椒什么的,一点水都不给他喝,他除了死,还有其他下场吗?

    医药经济报2006年 第三终端周刊第42期, 百拇医药(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