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愉 “百花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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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自古花季属少年，独有斯人是例外。
北京林业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工程院资深院士陈俊愉，这位人称“梅花院士”、自谦“百花之仆”的老人，九十年人生与中国花卉的命运紧紧相连，七十年事业为中国百花的繁荣呕心沥血，为花奉献、为花奔忙，为花憔悴、与花同艳。至今，即将90华年的他仍然长年在繁复的花事中奔忙，挥洒智慧和汗水，感受花的美丽、陶醉花的芬芳。
“CHINA CHEN!”在许多国际专业人士眼里，陈俊愉早已成为中国园艺花卉的象征。
走近他的身边，倾听他的故事，你会同意：美丽的花季，既属于亿万青春年少，也属于这位银发满头的耄耋老人!
“秋翁”灌园七十载
采写陈俊愉，无异于读一部中国现代花卉园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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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一位陈姓官员带着5岁的儿子陈俊愉从北洋军阀老巢天津举家迁往南京，住进位于“娃娃桥二号”的一幢大宅。庭院深深，楼台亭立，飞檐雕梁，草木繁荫。少年陈俊愉无意继承父辈的官宦仕途，却热衷于向花匠学习莳花弄草，萌生了对园艺植物的莫大兴趣。中国一代传奇园艺宗师的漫长科研教育生涯，由此开端。
日军侵华烽火烧到南京前夕，已在金陵大学园艺系学习的陈俊愉被迫随校内迁。在颠沛流离中，青年陈俊愉读遍祖国山山水水，博识草木精华。他明白了中国被称作“地球百花故乡”、“世界园林之母”的真切内涵，也痛切地感知山河破碎、国力衰微对花卉植物所造成的巨大创伤，更从心底里生发出要为中华花卉园艺事业献身的宏愿大志。
抱着振兴中华花卉的强烈愿望，抗战胜利后，陈俊愉在担任复旦大学园艺系副教授不久，就毅然放下教鞭再捧书包，远赴丹麦哥本哈根皇家农业大学园艺研究部深造花卉育种。1950年，刚获荣誉级科学硕士学位的陈俊愉听到新中国已成立的消息，便不顾师友的再三挽留，立即带着满箧西方园艺经典回国，报效桑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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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愉先在武汉大学、华中农学院任园艺系教授，1957年举家迁京，就任北京林学院(现北京林业大学)园林系副主任。在那里，陈俊愉摆开了现代园艺学的三条战线：广泛的资源调查和分类整理；以科学手段开展系统的育种栽培试验；成批培养新一代园艺事业的人才梯队。此后50年，陈俊愉一直作为北京林业大学教授，兼任中国园林风景学会、中国园艺学会、中国花卉协会牡丹芍药分会和梅花蜡梅分会等机构的负责人，与全国花木同行一道，为振兴中国花卉园艺事业奋斗到现在。1997年，陈俊愉实至名归地成为花卉学界第一也是唯一的中国工程院院士。
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年百花丛中辛勤所酿之蜜香醇无比。在长期科研实践和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陈俊愉对园艺花卉学中的许多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均得出了富有开创性的结论。他首创的“花卉品种二元分类法”，已被世界园艺花卉分类学奉为圭臬，在指导花卉品种改良、培育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花中至爱是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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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爱梅。爱之深，望之切，接触愈多，感情愈加真挚。深叹梅诚花中之奇葩，造物之奇迹，要使之更好地为国人、为世界服务而后快”。
这是陈俊愉的人生独白，写在《梅花漫谈》里，印在他的名片上。
确实，陈俊愉爱梅。他本身就是一枝不畏冰霜、坚强向上的中华奇梅。“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陆放翁的梅花绝句，是对陈俊愉一生梅花事业的真切写照。
因梅得祸
把陈俊愉导入梅花世界的，是1942年我国近代植物界翘楚曾勉那篇著名的《梅花，中国的国花》；而带领他踏上梅花科研之路，则是当年已崭露头角的园艺界新秀汪菊渊教授。从1943年头一次跟着恩师在成都一带调查梅花那个“走路爬坡都不知疲倦”的青年，到如今已是满头华发、步履已显蹒跚的老人，陈俊愉的足迹遍及全国，观梅之细、育梅之多、述梅之详、弘梅之力，都可称“古往今来无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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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64年到1977年这13年间，在“左”的疯狂浪潮冲击下，正在蓬勃开展的中国梅花研究也受到巨大摧残。“造反派”强迫陈俊愉亲自举火烧毁了辛苦培育的梅花新种，亲手绘就的大量梅花图谱、典籍和许多摄自第一现场的珍贵照片也在一夕间散失殆尽。在“封建官僚的孝子贤孙”兼“反动学术权威”的罪名下，陈俊愉迭遭批斗，蹲牛棚、下矿井，还牵连他的发妻、母亲相继含冤离世。
寒梅绽放
当寒冬走过，春天来到的时候，陈俊愉已年过花甲，但他再抖精神，四处奔走、奋力耕耘。古老的中国梅花也不负他和众多追随者的苦心，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美丽：
“台阁绿萼”，花瓣近乎绿色，花心中又开一朵小花；“宫粉二度”，每年1～2月、7～8月间可以二度开花，粉白嫩红、艳若笑靥；“朱砂晚照水”，清香而多瓣，深红花朵下垂，如盏盏小灯笼……都是千百年所未见的梅中绝色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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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广为传诵的“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在过去是浪漫的想象和精神格调的象征，如今却已成真实写照。30多个能耐零下19摄氏度至零下35摄氏度的寒梅新品种，已悄悄在中华大地涌现。2006年早春，黑龙江大庆市、新疆乌鲁木齐市都传出了梅花在零下30多度严冬考验之后，开出美丽花朵的喜讯——这意味着，梅花已从原产地长江流域向北整整“远征”了4000里!
梅花的商业价值不断被开发出来。以绿萼干花为代表的梅花茶试制成功，并被证明有较高的药用和美容价值。而梅花切(花)枝与小株盆景的批量海空外运等开发性研究，也已着手进行中。甚至连“梅园”整体出口的计划，也已提上议事日程，不久可望有喜讯传来。
梅品登录
众多“梅喜讯”中，最值大书的，无过于梅品种国际登录。
“观赏植物品种登录”，本是国际园艺界的顶级大事，它通常是由一位学问精深的专家和一个卓有成效的工作机构联合组成“登录权威”，为全世界已发现、新发现、新培育的园艺品种统一命名、表述性质、界定标准，保证园艺科研的秩序和目标，以便规范花卉市场的健康发展。可惜的是，中国的园艺科研事业长期来进展缓慢，以至于包括牡丹、月季等中华名花的国际品种登陆权威都已“花落他乡”。这种“花卉王国零权威”局面，直到1998年才终于改变：那年11月，国际园艺学会破天荒地将梅花和果梅品种登录权威称号，授予中国人陈俊愉以及由他担任会长的中国花卉协会梅花蜡梅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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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来，陈俊愉为梅品种的国际登录做了大量工作。在他的组织下，“梅品种国际登录中心”先后接受了中国及世界各国近千个梅品种的登录申报，通过比照讨论，先后登录了337个梅品种。同时又组织力量，编制了3本中英文对照版的《梅品种国际登录年报》，为世界各国解决以往许多形状、习性近似的梅花品种的分类难题制订了标准。
不仅如此，陈先生还以梅品种国际登录为中心，大大推进了中国梅花科学和产业化进程。在各方面的支持下，由陈俊愉亲自担任设计师的京郊鹫峰“北京国际梅园”和梅花博物馆，正在顺利推进之中。
妙语解“中华”
陈俊愉：中华，“中”者，天下中间的意思。因为古人囿于地理知识的缺乏，以为我们所居之地是世界的中心。但现在这样说也不过分，因为我们处在东半球的北温带，可以说是世界最好地段的中央。但怎么理解这个“华”字？其实也很简单——“华者花也”，一片锦绣、万紫千红、花花世界。所以，最直截最简明地解释，“中华”就是“世界当中的最美丽的花卉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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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广念“中国花经”
陈俊愉对梅花一往情深、功劳莫大，不少媒体为此尊称他为“梅花院士”，但陈先生却只把自己当成一位普通的“百花之仆”，常对人说，“‘厚梅花不薄众花，爱梅花也爱百花’，这才是我的心迹”。
以往陶渊明时代的东篱之“菊”，大体是自然界的野菊和农家移栽的野菊，株矮花小色单蕊稀。后来大批人工栽培的艺菊、盆菊、切花菊，却往往娇嫩有余，且易退化、管育费力。从1962年起，陈俊愉和他的几任研究生，利用丰富的野菊种质资源反复进行远缘杂交，直至近年，终于育成了非常适宜园林应用、具有多种优点的菊花新品种群——“地被菊”。它们不仅花色丰富、花朵繁多，而且都具有株型紧凑、耐寒、耐旱、耐盐碱、耐半荫、耐污染、抗病虫害等优点，被誉为“骆驼公主式的现代花卉”。现在，这种菊花迅速地在中国大地盛开，不仅在秋天，也在夏天，姹紫嫣红，装点着城市的广场、街道、公园。
捧着一颗对百花的热爱之心，陈俊愉对牡丹、芍药、桂花、荷花、月季、山茶……所倾注的精力、付出的辛劳、作出的业绩，都远非语言所能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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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身金黄、艳丽异常的名贵金花茶，早先曾被列作濒危植物。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国植物学工作者在广西邕宁发现这种稀有植物，立即在世界园艺界引起轰动。为了抢救、保护这种珍稀植物，1973年，还在云南下放劳动的陈俊愉就冒着政治风险，在昆明暗地开展了以金花茶为父本、野山茶为母本的种间杂交。1980年他返京后，又随即组织将已发现的金花茶的二十多个种和变种全部收集于南宁种植，并建起两座金花茶基因库。在他主持下，广西和北京相继试验出整套金花茶的繁殖技术，首次获得了上千株杂种苗。这项重大研究成果，先后被评为林业部科技进步一等奖、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如今，孤独的中国“茶族皇后”已经变身为世界级的“花界明星”。
牡丹芍药，虽有“国色天香”之称，但也曾多年失宠，许多珍稀野生资源被外人用各种非法手段窃走，炫耀它乡。陈俊愉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发起成立中国花协牡丹芍药协会，并任首任会长。他不断奔波于洛阳菏泽等各大传统产地的政府部门，呼吁支持恢复和发展牡丹芍药；他利用各种渠道，与欧洲、日本、美国国际友人开展交流，促成许多牡丹芍药良种回归母国。一次偶然间，传来西藏仍有大批珍稀野生黄牡丹存在的消息，陈俊愉不顾年高，立即想亲自赴西藏探访；年富力强的弟子张启翔挺身而出，代老师多次奔赴世界屋脊，果然在西藏发现并采集到国人多年未见的高大、美丽的珍贵野生大花黄牡丹。之后，有关部门随即采取有力措施确保野生种群免受破坏，同时对大花黄牡丹实施了小规模的异地移植保护，获得了不少种子。而进一步的科研，也在已担任中国林业大学园林学院院长的张启翔和中国牡丹芍药协会的主持实施之下，逐步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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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曾长期被一般人视作外来花卉。其依据，一是一些国家以此为国花，二是由于佛教中有“莲花宝座”的普遍意象，而佛教又被视为是从印度传入中国。但是，陈俊愉先生一直坚持荷花是正宗的中华名花。在他的鼓动和支持下，中国花协荷花分会会长王其超等花了许多精力和时间，走遍中国产荷区，完全弄清了中国古代育荷史；并亲赴印度考察研究，“查清”佛教的“七宝莲花”形象中，主要都是荷花的同属兄弟睡莲。1998年8月，王其超夫妇撰写的《中国荷花种资源研究》专著问世，科学地澄清了荷花是外来品的谬误观点。陈俊愉随即在各种场合大加宣传，匡正视听。
现在，陈俊愉在积极推动菊花、桂圆、荔枝、杨梅、银杏等的国际品种登录权威的申报。他满心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够帮助这些中华特有的园艺植物成群结队“出人头地”，扬名天下。
九旬翁两大心愿 梅花牡丹早日登上国花之位 庄严场合见到更多国产花卉
在陈俊愉心中，一直有两种“国花”，一种是狭义的“国家之花”，一种是广义的“中国国产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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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将九旬的这位老人心中，两件未了欲了、最想促成的大事，也都与这两种国花相关：让梅花和牡丹早日登上“国花”之位；在我国的庄严场合更多见到国产花卉。
“全世界已有100多个国家确立了国花，我国是迄今为止唯一未定国花的大国。这与中国‘园林之母’的称号极不相称，也非常不利于向全世界充分展示中国深厚花文化的魅力、支持中国花卉业参与国际竞争。随着2008年奥运会和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临近，解决国花问题迫在眉睫——有关国花的争议，已到了下定论的时候了。”
早在1982年第1期《植物》杂志中，陈俊愉发表文章首次提出评国花的建议，主张“我国国花应是梅花”。随着岁月变迁，老人的观点发生了改变，在1988年第1期上海《园林》杂志上，他发表了《祖国遍开姊妹花——关于评选国花的探讨》，以多方面充足的理由“谨公开提出以梅花和牡丹双双同作国花的建议”。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整整一代人的岁月过去了。国花评选几经反复迄今无定论。许多人为之惋惜、叹息，陈俊愉自己却很坦然。他认为，评国花既是目的，更是过程，至关重要的是通过国花评选弘扬中华花卉文化、促进花卉事业的发展，“明白评国花意义的人，一天比一天更多起来；而且，国花出台的日期，也总是一天比一天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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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梅花、牡丹早登国花之位”呐喊的同时，陈俊愉还在吁请：“庄严场合多用国产花卉!”
在陈俊愉看来，在重要国事活动和人民大众的重大节日中，应该多用体现着本国文化的花卉，这也是全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惯例。“以前我们中国在此类场合，也总是优先采用梅、兰、牡丹、月季、菊花、万年青、松柏，花式则多为富有中华传统的盆景和插花，一望便是中国特色。但是近年来，我们许多庄严场合的摆花，却往往被进口洋花所垄断，艺术造型也清一色是叠堆型的洋插花。这是很不适当的。”
陈俊愉诚恳地说：我无意将花卉与政治相提并论，也决不宣扬狭隘的民族主义。只是，作为一个传统的“花卉母国”，现实的花卉生产和消费大国，应像保护民族工业一样，应用、消费国产花卉。同时，在庄严场合多用国花，也是为了对人民群众，特别是年轻人传播中国特有的花卉文化、花卉艺术，使我们大家都有更高的民族自尊和自豪，也使我们可爱的中华，在世人心中有更出色的形象、更崇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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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由此出发，他近年来不断撰文、演讲，要加快研究，如何在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等重要时段的主要场合，充分体现传统的中华花卉文化。近日间，他又专门撰写了文章，倡议用荷花来做北京奥运会的奖牌得主的颁奖花，使“荷花是中华名花”的观念普及世界。
陈俊愉花语花事
七十年漫长的花卉生涯中，陈俊愉把对花卉的感情，融汇、升华到了对祖国、对人民的热爱。下面这些从陈俊愉的花语花事中选撷的小故事，也正类似他心目中的小花香花。
菊花“身世之争”
菊花是世界四大切花之一。有关菊花的“身世之争”却鲜为人知。
中国2500年前的古籍中早有菊花，以及它的异名存在，所谓“鞠有黄华”、“秋菊落英”等文句早已脍炙人口。但东邻却有人四处散布菊花出自该国的理论，竟然还为一些国际花卉人士认可。陈俊愉闻而愤之，挺身而出，带着他的学生，经过多年广征博引、对比考察，将世上野菊家菊古往今来的渊源族谱梳理得一清二楚。“举世艺菊，源出中国”这最后的结论，打动了绝大多数“第三方人士”，也使东邻少数人的声音不复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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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份归属，是为了弘扬正义，虽事关重大，倒不费太多功夫；使菊花开得更美更多更符合中华名花的“本色”，却是陈俊愉40多年付出的不懈努力。
用心体验小花香
西方人用眼看花，只注意它们外观的美丽，满足于花朵的大、奇、艳。而中国人用全身心来体会花，赏花听花，品味花的精神、浸染花的文化。也像中国人的爱情，强调含蓄、回味长久，“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隽永而浓烈。
正因为审美观不同，历代欧美人从中国的花卉宝库中拿走并受到重视的，多半是大花，如牡丹、月季、芍药、珙桐、菊花、杜鹃花、八仙花、栀子花、山茶类、玉兰类等，却舍弃了许多“小花”，如梅花、蜡梅、桂花、中国兰、米兰、珠兰、瑞香、结香、蜡瓣花，等等。这样，就把最能代表中国花卉韵味的宝贝，给我们留下了。
所以，陈俊愉认为我们要着重向全世界宣传中国特有的小花、香花，宣传它们的内涵品味，努力把它们培植、塑造成富有特色的优质园艺资材和人文名花，与外国大花艳花各补所短、和平相长，借以推进民族花卉产业化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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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花卉欣赏学”
中国南宋有一个张镃，写了一本《梅品》，说梅花在有淡雾、下小雪，或是有蒙蒙细雨的时候欣赏最好。陈俊愉对记者说他原来对《梅品》也没有怎么重视，1985年他到日本考察梅花，在富士山脚下的静冈，看到一个“丸子梅园”。在这个梅园中，每到一处，主人就告诉他们，这是“淡云薄雾”，那是“轻云小雪”，总之都是按照张镃《梅品》栽培、陈设来专供欣赏的花样风景。它等于是把中国张镃的《梅品》拿去做了一个实验基地。看完后，陈俊愉感觉这园子很大。问主人这个园子有多大，他说很小，只有15亩，所以叫做“丸子”。
陈俊愉说：“这是我们的花卉欣赏的传统啊。你看东洋人学中国，学到了那个份上!我们这个‘园林之母’、‘花卉王国’反而落后了，惭愧。如果我能够年轻些，我一定要创一门‘花卉欣赏学’……”
陈俊愉院士为花卉爱好者讲“花的奥妙” 记者刘栋摄
在北京植物园指导学生识别梅品种 刘栋摄, http://www.100md.com(洪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