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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1448809
对李连达院士有关中医药论述的思考
http://www.100md.com 2007年5月14日 新语丝
     作者:奥卡姆剃刀

    近日,中医界500名代表聚会广州,发表了《中医药发展宣言》,在当今中医药受到严重质疑的情况下,通过这个方式给中医药打打气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报道中大量引述了中国工程院院士李连达先生的观点,较之中医药界大腕和政府官员,院士的言论应该更显得客观公允,更容易令人信服。我本人在求学过程中曾有幸聆听过多位工程院院士的教诲,并深深为他们的智慧、深邃和渊博所折服。但认真拜读完李连达院士有关中医药的论述后,有些想法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以下【】中的内容为报道中的文字。

    【中国工程院院士李连达指出,目前社会上主张废除中医的几种论点中,“中医不科学”论认为中医能治病但讲不清楚道理,因此不科学,另外还有“中医疗效不可靠”“评价标准不科学”的论调,这些看法都是值得商榷的。】

    非常同意。中医疗效问题,中医评价标准是否科学等问题都是可以商榷的,中医药问题是可以谈的,不是禁区。因人们所受教育的不同,对同一问题有不同看法是非常正常的,例如接受阴阳五行思想教育的人与接受现代科学思想教育的人思维方式就非常不同,不能因对方的观点不合自己的心思,就给对方扣上“汉奸”、“卖国贼”的大帽子,这不是理性交流的态度,也用不着歇斯底里、激动到面红耳赤,真理越辩越明,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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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李连达院士)说,中医也广泛采用科学的评价方法,大组病例、随机分组、双盲对照、多中心验证,普遍采用GCP、循证医学原则以及科学的、学术界公认的、甚至是WHO颁布的诊断标准、观测指标及疗效评价标准。】

    非常同意。这正是中医药现代化的具体要求,但令人遗憾的是,恰恰有很多力挺中医的人士对此是坚决反对的,他们反对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改造发展中医药。

    空谈支持或反对中医并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支持中医的什么?反对中医的什么?例如我本人的态度即可称为支持中医又可称为反对中医,说我支持中医,是因为我支持中医药是我国一项重要文化遗产的说法,也支持“中医药现代化”的现行政策;说我反对中医,是因为我反对将中医的基础理论--阴阳五行称为科学的做法,反对用这种非科学的理论指导对人体的诊断和治疗。所以,我认为按“支持中医”或“反对中医”来划分阵营是不妥的,这是感情态度上的区分而不是理性认识上的区分,如果楞要区分出阵营,应该以是否支持“中医药现代化”这个现行的政策来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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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中医药现代化”这个政策,我本人是支持的,我认为方舟子先生也是支持的,因为他“废医验药”的主张,与用科学的方法研究改造发展中医的主张是一致的,令我感到高兴的是,李连达院士也是支持“中医药现代化”政策的。

    【对于“中药有毒”的说法,李连达指出,事实上,中药的不良反应远低于西药。上世纪50年代美国氯霉素曾造成1000多人死亡;上世纪60年代反应停造成1万多婴儿畸形,5000多人死亡。而中药鱼腥草注射液,2006年1月至6月,用药者1.4亿人次,死亡者20人,发生率七百万分之一。但这一事件却造成109种中药处境艰难。】

    此段论述令我思考一个问题:既然中药的副作用比西药小得多,那为什么会遭到如此大的信任危机呢?其根本原因是什么呢?这段论述反映出中医药的一个重大问题,即中药缺少像西药那样严格、规范的毒副作用检验,现在“龙肝泄胆丸”造成众多患者肾衰竭的事情曝光了,但别的中药会不会有问题呢?这当然会令我们担心。而且,“龙肝泄胆丸”的毒副作用还是被现代医学(俗称西医)手段检验出来的,如果靠中医阴阴阳阳、虚虚实实那一套说辞,能检验出“龙肝泄胆丸”的毒副作用吗?这当然是不言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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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挺中医的人士非常爱拿“反应停”说事,用西药也有严重的毒副作用的事实来为中药的毒副作用来开脱,姑且不谈这种“和尚摸得,凭什么我摸不得”说法的逻辑是否合理,关键是其道理讲错了。“反应停”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这毫无疑问是一场悲剧,但这并不能说明药检应该被否定,可以想象,如果没有科学的药品检验方式,因药品的毒副作用给我们人类做成的伤害会比这万把人要多得多。我们人类不是上帝,科学也不是终极真理,但科学是我们人类最可靠的知识,我们无法保证最严格的药品科学检验标准就是完美无缺的,便我们可以保证这种检验方法是我们人类在当前可以使用的最可靠、最有效的方法,理性的态度应该是在坚持这种科学检验标准的前提下继续发展完善它,而不是反对它。

    北京301医院每天往太平间送去的死人,比乡卫生院的多得多,但这当然不能说明301医院的医生水平比乡卫生院的差。同理,这种单独拿出两种药品比较谁更毒的说法是毫无意义的,这根本无法得出西药与中药谁更安全的结论。中药的毒副作用检验方法较之西药落后很多,中药毒副作用的检验标准也比西药低得多,中药的毒副作用后果也缺少严格的统计数据,这些都是事实,中医药界本身对中药的毒副作用就不甚了了,空谈什么毒副作用小,能令人信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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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中药事件层出不穷,这个问题是无法回避的,那些反对“中医药现代化”政策的中医界人士们该如何面对呢?用阴阳五行这套说辞去给中药的毒副作用定性定量,估计人们不会相信;治死了人再用“是药三分毒、治病不治命”的说法来搪塞恐怕也不行了。重建人们对中医药的信心,关键在于方舟子先生“废医验药”主张中的“验药”,即用科学的方法去检验中药的疗效和毒副作用,这样给老百姓一个明确的、可靠的数据和说法,才会消除他们的恐慌并重建起对中医药的信心。

    【他(指李连达院士)指出,目前社会上的确有一些江湖骗子任意吹嘘中医疗效,表现在广告夸大功效,盗用专家名誉宣传,欺骗群众,这些才是真正的“伪科学”,是中医药界的“老鼠屎”,严重影响了中医药的名声,要坚决打击;但这并不代表真正的中医药,真正的中医药是科学的。】

    这段论述令我思考了另一个问题,即我们如何辨别出某个中医是良医还是骗子?例如我们能否根据中医理论无可辩驳地论证胡万林是骗子?有人称胡万林使用芒硝的量过大,但中医用药讲究“存乎一心”,你无法从理论上证明胡万林的这“一心”就是错的,从胡万林的种种表现来看,我感到胡万林对自己是非常坚信的,他从没有承认过自己是骗子,事实上胡万林“以毒攻毒”的说法有很多人信服,即使他被判入狱后还有极多的人找他看病。他的弟子杨正峰治死了人被判刑12年,所用的手法与胡万林一脉相承,他称药方是受《千金方》启发的,中医人士能用中医理论无可辩驳地论证杨正峰受到的这个启发是错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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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治好了几个人,就称中医伟大,中医治死了几个人,就称这个中医是“老鼠屎”,中医依然伟大,这实在是有些强辞夺理了吧。我国的食品安全问题堪忧,但好在我们还有食品卫生法、卫生监督部门和各种国家规范可以依赖,而当我们面对一个中医时?我们该如何辨别出他是一个真正的中医还是一颗中医的“老鼠屎”?难道只能拿我们自己的身体去做实验吗?

    其实中医界本身也是纠缠不清的,经方家和温医派互相看不起,例如一个台湾名医称大陆只有三个半真正的中医,而我们大陆的中医何止千万,那我们找的绝大多数中医岂不都是赝货?面对这些纷纷扰扰的说法,我们应该相信谁?谁又能给我们一个相信的理由?

    中医的这些问题,归根结底是其理论问题,即中医基础理论阴阳五行的说法是含糊不清、模楞两可的,是不具有可证伪性的,面对同一案例,张中医和李中医可能有截然相反的的说法,依据的都是同一个阴阳五行理论,但谁也无法说服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方舟子先生“废医验药”主张中的“废医”,即废除那些不科学的中医传统理论,用科学的方法建立起一个全新的中医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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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着担心废除了旧理论的中医就不是“中医”了,它会成为一个全新的、科学的、被更多人所接受的中医。当年邓小平同志面对困难重重的国内形势,没有被“姓资姓社”的问题所困扰,高瞻远瞩地提出了“改革开放”的主张,现在谁也无法否认,改革开放后的中国是一个高速发展的、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国家。可放眼当今的中医药界的大腕们,哪一个具有邓老当年的智慧和气魄?

    在我看来,像方舟子这些平时给人予“质疑和反对中医”印象的人士,他们的见解是理性的、是深刻的、是实事求是的、是为人民负责的,他们的主张是在从根本上挽救中医,而那些自称支持中医但反对“中医药现代化”政策的人,他们盲目崇古、固步自封、不思进取、抱残守缺,他们关心的是中医传统的存留而不是人民的健康,他们的行为是在从根本上葬送中医。,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