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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西医的不可通约性
http://www.100md.com 2007年7月30日
     李致重

    中医药学(以下简称中医)和西医药学(即现代医学,以下简称西医),是两种不同的医学科学体系。在这两种体系里,各自都包括了基础医学、临床医学和临床诊疗技术三方面内容。因为各自的基础医学所揭示的关于生命与疾病的观念、原理,是两种医学的核心,所以本文讲的中、西医,主要指两者的基础医学而言。

    “通约”一词的原形,出自数学中分数加减运算时的“通分”与“约分”。即用求“最小公倍数”的方法先使分母不同的两个分数实现“通分”,然后加以计算;接着用求“最大公约数”的方法对繁分数进行“约分”,使其化简。近年来,学术界常引申其意,在表述属性或本质相同的两种事物关系时,便说“两者可以通约”。当然,如果拿分数与平方根在一起相加,这两种属性不同的数学命题因为相互不可通约,这样的命题便不能成立。

    本文旨在说明中、西医的“不可通约性”,因此我们将着重于两者基础医学范畴之内, 来进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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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从科学多元的基本理念谈起

    1.关于“科学”的含义及科学态度

    “科学”一词的本意即“知识”。由于客观世界的复杂性,科学必然是多元化的,所以,人们“关于自然、社会和思维的知识体系”,均称之为“科学”。

    世界上只有人类具有科学研究的能力。科学是人类理性思维的结果,从事科学研究必须有实事求是的态度。

    2.关于形上科学与形下科学

    世界上万事万物的存在,都决定于两个基本前提。首先是支配万事万物形成、发展、变化的共同规律,其次是在共同规律支配下各个事物自身的具体规律。对此,《易经·系辞上第十二》的说法是:“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所以形上与形下,就成为两类走向不同的研究路线和知识体系。于是,人们所获取的科学知识,便逐步地划分成形上科学和形下科学两大类。前者关注于万事万物相互间的变化、和谐、联系及其支配万事万物的共同规律,并以此来认识具体事物;后者关注于具体事物以及内部的结构与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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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先哲亚里士多德的“第一哲学”(也称“后物理学”),即超乎物性形体之上的学问。它与中国古代的《易经》以及老子、庄子、孔子、孟子、荀子等先哲们所研究的“道”、“德”、“气”,都属于“形而上”的学问--超乎物性形体之上,是万事万物存在与运动规律的高度总结。

    现今所说的社会科学、思维科学,以及自然科学中的系统性科学(或综合性科学),多系形上类;而自然科学中的还原性科学(或分析性科学),多系形下类。

    3.关于系统性科学与还原性科学

    由于事物的复杂性、多样性,也由于人的天性的局限和卑微,人们所能看到的客观事物,常常不是事物的全部--或物质的“运动”,或运动着的“物质”。因此人们的研究工作往往着手于某一类事物的某一个侧面。

    物质的“运动”呈现给人们的,首先是事物在时间意义上的异时连续的运动方式,即信息、状态、现象及其它们的变化。社会、历史、人文如此,自然科学中的天文、气象、物候、生态、生物进化、心理等也皆如此。都是以运动着的信息、状态、现象为研究对象,而逐步获取该领域所特有的科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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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着的“物质”呈现给人们的,首先是具体事物在空间意义上的物质形态。人们通过研究组成这一特殊形态的结构及其功能,即逐步达到了认识和把握它的目标。

    在近代,人们常把前者视为系统性科学(综合性科学)研究的对象,把后者视为还原性科学(分析性科学)研究的对象,并以此成为近代人们对科学在总体上的分类。

    4.关于“人”的定义

    中国古代有浓厚的“人本”观念,认为“人是天地万物之灵”。 其实,人是万物之灵,人就是万物,人的身上处处都彰显着万物的投影。在西方,由亚里斯多德提出、后经圣托玛斯·阿奎那认定的关于“人”的定义为:人是“理性的动物”。这个定义有三个内涵:“理性”、“动”、“物”。除“理性”为人所独有外,其中的“动”,也是任何“物”无与伦比的。因为人是处于不断的新陈代谢过程中的“自立体”--他与周围事物广泛联系,处于不断的运动变化之中,从和谐出发,在与周围世界的相互联系、相互依存中趋于和谐,以保持自身的动态平衡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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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学理论的奠基巨著《黄帝内经》上说:“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以“神明”为其“君主”,而“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这个观念与西方先哲的看法一致,更与西方哲学家叔本华不谋而合-;“人是天生的形上动物”。

    用当代系统科学的表达方式讲,这个有“理性”的“形上”的“动”着的“物”,是一个开放的、复杂的,有保持和恢复自稳态能力的巨系统。

    5.关于“近代科学主义”

    18世纪以来,还原性科学在人类物质文明发展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与此同时,人们对“科学”也产生了一种“潮流性误解”。 这种误解是还原性科学固有的错误所造成的,同时也与人的天性的局限和卑微相关。在当代许多人的头脑中, 往往只有还原性科学的价值标准,并且, “科学”二字甚至被视为还原性科学专用名词。因此在当代,人们常常越俎代庖,做出过许多用还原性科学来代替、解释、改造、非议形上科学、综合科学成果与价值的蠢事。这便是当代从事科学学研究的学者,一再警示人们的“近代科学主义”。尽管如此,“近代科学主义”仍然占据着潮流,并引导着当今的“技术疯狂时代”。面对人类“回归自然”的觉醒,在我们讨论中、西两种医学关系时,这的的确确是值得我们冷静反思、真诚面对的又一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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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关于“学科”的要素

    任何一门科学,都必须具备三个根本要素,即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概念(范畴)体系。研究对象是该学科的根本出发点,也代表了该学科的本质属性。研究方法是人们认识对象的方式与方法的学问,它是科学发展最活跃的因素。因为科学总是随着研究方法的发展而发展的。人们用特定的研究方法来研究特定的研究对象,便逐步形成了上升为理性的认识,并借助语词以概念、范畴的形式加以表述。当用来进行理论思维的概念、范畴积累起来,形成认识或解释对象的理论体系之后,便标志着这一门科学走向了成熟。为此,下面将围绕这三个要素,对中、西医的不可通约性做一些简要的讨论。

    二、具体研究对象的不可通约性

    广义的生命科学是天地万物的生生化化之学,而狭义的生命科学则是习惯上仅限于生物范畴的生存、变化之学。而医学是生命科学中一个有限的组成部分,其根本的目的在于人的健康、长寿,其主要任务在于防病、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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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期以来,人们常常把医学服务的对象和研究对象相混淆。因此,摆在中、西医面前的首要问题,是要回答医学家面对的“人”究竟是什么。

    按照“人是天生的形上动物”的理念,从研究对象而言,医学家面对的人,至少有以下七种属性:自然属性的人,社会属性的人,精神、情志(心理)属性的人,活的整体状态的人,组织、器官属性的人,细胞属性的人和生物分子属性的人。

    中医研究的具体对象,是以活的整体状态的人为中心而扩展的。

    所谓活的整体状态,包括生理的和病理的两个方面。医生通过望、闻、问、切四诊所获取的,自然流露于外的机体反应状态,即中医学中的“证候”。而生理性的状态,也是医者为探求疾病而对正常的人进行观察所见的表现,《黄帝内经》所称的处于生理情况下的象、态、候等,其实也是证候。故《素问·五常政大论》说:“候之所使,道之所生”。意思是说,中医学是以证候为研究对象而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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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候的显现,与以下四个方面直接关联。其一,社会的安定与战乱,文明与落后;人在其中的贫贱富贵、饥饱劳逸、荣辱炎凉等等,都会塑成肉体和精神的个体特性而表现在证候上。其二,自然的环境气候,土地方宜,春夏秋冬,阴阳晦明以及风、寒、暑、湿、燥、火等等,都会以每个人的体质特点为转归,在证候上显现出来。其三,一个人的文化素养、思想观念、道德情操以及性格、爱好等,既造就了每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左右着每个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的个体特点其及太过、不及情况下的证候表现。其四,一个人肉体的先天禀赋,后天长养,素体的盛衰强弱、既往疾病以及男女老幼等,既决定了本人对某一方面疾病的易感性,也决定了他在自然、社会、精神情志影响下, 发病以后的病机转归和证候表现的个体特征。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证候至少有以下四个特点。其一,中医学从防病治病的目的出发,把人的自然、社会、精神情志和机体的反应这四方面,以证候为联结点,使之融合为一体。其二,“证候”是“运动”的一种特殊方式,它具有鲜明的形上学特点。质言之,自然、社会、精神情志、活的整体状态的人,就是形上的人。把它们联结在一起的证候的形上的特点,也就无所质疑了。其三,中医通过证候,实现了人的形上属性的具体化和个体化。就是说,中医的证候,把每一个人生存过程中的形上性个体特点,都以各种不同的脉、舌、色、证表达了出来。其四,证候来源于病人的主动提供和医者望闻问切的全面诊察。在科学领域中,任何一个学科都没有象中医诊断那样,即由被研究者(病人)主动参与于研究之中的先例。况且,中医的诊断是研究者与被研究者身为“万物之灵”的两方面“理性”活动的高度配合。这就增进了证候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上述四个特点,奠定了中医的本质属性,也是中、西医相互间的基本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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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知道,就西医的生物医学而言,它一开始见到的人,也首先是人的整个机体。但西医的视线随之即往下走--从组织、器官水平到细胞水平,又从细胞水平到分子水平,力求在最微细的水平上研究机体的结构与功能。不难看出,西医生物医学最关注的具体研究对象,显然是形下属性的人。即人的组织器官、细胞、分子属性。这与证候的人自然是不可通约的。

    需要说明的是,西医也讲症状与体征。但是,西医只把症状视为“诊断疾病的向导”,并没有作为抓住不放的研究对象来对待。至于体征,西医也只把它视为内在的组织、器官病变在体外的特异性反应,并没有在人的形上联系上找原因,因此也不具有中医证候的特点。

    需要强调的是,当代西医也讲“生物、心理、社会”综合性医学模式。但是,心理和社会领域有显而易见的形上特性,而西医的生物医学研究的对象具有鲜明的形下特点。所以西医的生物、心理、社会三种医学,必然是不相融合的三个医学分支的关系。毋庸置疑,只要哲学与化学不能合二而一,那么,西医学之中的心理、社会医学,将必然与其生物医学之间, 保持着今天这种多元并存的关系,而不可能相互通约,结合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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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研究方法的不可通约性

    研究对象对于研究方法,是选择和被选择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决定和被决定的关系。譬如冶炼而成钢、掏沙以取金。是铁矿石与含金的沙,各自天然地选择了“冶炼”和“淘沙”的方法,不可取代或互换。所以,人们不可能因为还原性方法或技术的发达,把它任意“拿来”解决逻辑学和哲学的难题;更不会用化学方法化合出信息,用解剖学方法打开七情。

    第一,由于中医研究对象的形上学特点,因此从方法论的角度讲,中医的学习与研究者,首先要知道形上学。

    形上学其实并不神秘。一般来说,形上学是“论有之学”。按照亚里斯多德的定义,形上学是“论万有之有及其特性之学”。所谓万有,就是人们感知到的(包括暂时还没有感知的),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实在。我国古代讲的天、地、万物,佛陀讲的色、受、想、行、识,现代哲学定义中所指的自然、社会、思维,其实指的都是至大至多,甚至令人难以想象、难以全部把握的万有。问题的关键在于,人们首先必须承认万有的“有”(即存在)。不要因人为的私欲偏情、卑微无知、狭隘武断、自立门户,只承认其中一部分“有”,而否定自己不愿意承认或尚未知到的“有”。当普遍确立了万有的观念之后,人们共同来研究万有的特性,就容易趋于一致, 而减少门户之见或左道旁门之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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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形上学是关于万有之有及其特性的学问,因此形上学是一切哲学方法论、认识论的基础。中国古代的道、德、气、理是形上学;毫无割裂地把自然、社会、思维看作万有而总结出来的哲学,当然也是真正的形上学。尽管在形上学上,至今仍有许多不同的学派,这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只要承认“万有”,承认有共同规律支配着万有,并不断朝着真理的方向努力探求,学会用形上学的思维方法来解决实践问题,这就可以称得上掌握形上学的真谛了。

    “人是万物之灵,人就是万物,人的身上处处彰显着万物的投影。”所以,中医在学习和研究中,必须熟悉形上学的基本原理。这并非要求每一位中医工作者都必须是形上学家,但起码要把握其基本概念、原理和思想。如此,我们在中医的研究上便获得了主动。

    第二,中医研究的证候(状态),与当代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中所讲的信息,涵义相同。所以系统性方法将为中医的当代研究提供新的思路与方法。

    系统性方法是当代科学研究的最新方法,已为世人所熟知。在系统方法里,信息被看作研究或被调控的对象;控制则作为对信息进行存储、处理、调控的方式;系统论是对整个系统性方法原理的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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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医里,证候是活着的人表现出来的不断运动、变化的信息;各种治疗则是依据证候,察明病机,对疾病施行控制的手段。中医的理论中包含着丰富的现代系统论的思想、方法的合理内核。如果从系统论的角度来看,中医面对的人则是一个开放的、复杂的, 有保持和恢复自稳态能力的巨系统。因此,认真掌握系统论的原理及其研究方法,对于学习、研究和推动中医的发展,无疑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还原论与系统论,综合与分析,本来是不可通约的;不同学科所面对的不同的研究对象,其研究方法也是不能随意置换的。比如,以水来说。用物理学方法看到的水,是无色、无味、无臭、透明的,在摄氏零度时凝固为冰、一百度时变为气态,四度时比重最大、体积最小。而用化学方法看到的水,则是由两个氢原子、一个氧原子构成的。假设置换研究方法,用物理学的眼光,如何能发现或理解日常所见的水,必然是由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结构而成的呢?

    数十年来,我们往往从近代科学主义的偏见出发,怀疑或不承认中医基础理论的科学地位;无视形上学和系统性方法。我们常常主观地把中医、中药当做被研究的对象,用西医生物医学研究中习用的还原性方法,进行“研究”。虽代价沉重,但“成果”寥寥。根本原因就在于忽略了两种医学研究方法的不可通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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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两种医学基础理论的不可通约性

    中医与西医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不同,所以两者所形成的理性认识,用语词形式所概括的概念、范畴体系自然也就不同。

    比如中医的脏象学说。中医在研究整体层次上的机体反应状态(即证候)的过程中,首先把人视为证候的人、信息的人,视为一个由不断运动、变化着的状态构成的整体系统。然后在形上学观念和方法的指导下,运用包含系统方法内核的阴阳五行学说,以综合--演绎的逻辑原则,把整体系统划分为若干功能不同、相互联系的子系统。这些子系统以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胃、胆、膀胱、三焦,精、血、津液、气等名称命名。对于各子系统的职能,中医多以不同的“官”或“主”来界定。表面上,各子系统有粗浅解剖的影子,但事实上,它是信息系统模型,是某一方面“职能主管者”的代名词。故中医称之为“藏象”,而非西医所指的“脏器”。恽铁樵在他的《群经见智录》中,称中医的五臓是“四时之五脏,而非血肉之五脏。”联系到现代系统理论,这“四时之五脏”,即人身整体系统内所包含的五个子系统,它是“天人相应之五脏”,或曰“天、地、人合一之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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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如中医的病因病机。在中医看来,疾病的发生,一方面归结于外在的自然和社会因素,另一方面归结于内在的精神情志和整个机体的素因。在上述因素共同作用下,使正常的机体反应状态发生紊乱,于是形成疾病。在疾病过程中,中医把导致“善行而数变”(即变化多端)之类状态的原因,归咎为“风”;把导致“润下”、“沉滞”、“留连难除”之类状态的原因,归咎为“湿”。如此等等。这些病因是基于病理状态,借助“风”或“湿”的属性,演绎而来的信息性病因模型。它不同于西医的“致病因子”,也不同于自然界直观的风或湿。

    人体在内、外因共同作用下,使脏腑、经络,精、气、血、津液出现疾病状态,分析产生这种状态而认识的内在本质,即称病机。它同样是一种信息性病机模型。不是来源于按照逻辑实证论而设计的实验室指针,也不是分析性研究下的病理解剖。这种信息性病机模型,表面上看不见、摸不着。因为它是人们认知活动的结果, 所以离开了医者和病者的共融现场,就变得无所谓有,无所谓无了。“营卫失和”、“枢机不利”、“心肾阳虚”、“肝阳上亢”、“脾虚湿停”、“寒滞经脉”……均是如此。它来源于人们对客观实在的理性概括--具体的病理状态在理性思维的作用下,经过抽象而形成的更高一级的理性具体。应该说,它也是经过数千年实践检验的形上病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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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如治则与方药。中医的“论治”,即根据辨证所得的病因病机,对疾病进行审因审机而采取的负反馈调节过程。“调和营卫”、“通利枢机”、“温补心肾”、“平肝潜阳”、“健脾燥湿”、“温经散寒”……皆是针对病机,从相反方向制定的治则。用控制论的语言来表述,即负反馈调节的决策。

    用于治疗的方法或药物,是落实治疗决策而采取的具体措施。不难看出,中医的针灸、推拿、按摩,在医生与病人之间,没有物质、能量的交换,完全是负反馈性的信息调节。至于口服的中药,它的确是包含多种化学成份的物质实体。然而,信息也是构成物质世界的三大成分之一。自《黄帝内经》到今天,中药的性质是以寒、热、温、凉四气和酸、苦、甘、辛、咸五味来判定的;中药的功效是以宣、通,补、泻,轻、重,滑、涩,燥、湿等标准来判定的。这些判定的依据,显然是关于信息的定性标准。所以中医临床的治则,如“治寒以热”、“治热以寒”、“虚则补之”、“实则泻之”……所信守的不是药物中的所谓有效化学成份, 而仍然是负反馈性的信息调节标准。

, http://www.100md.com     讲到这里,对中医基础理论的特点,我们不妨作一种比喻。

    被中医命名为人身“十二官”的脏腑,相当于一个国家的中央各职能部门,因为它担负着全国家某一个方面的管理职能。证候则相当于某一个,或某一些职能部门工作出现失职或紊乱时的病理表现。病机则相当于导致这些部门出现病理表现的本质原因。治疗(包括治疗原则和各种具体的治疗方法)则是从整体出发,对有关职能部门进行相应调控的战略性原则和措施。那么,中医大夫呢? 他便是总理, 即每一位病人的总理。所谓“医者意也”,“不为良相,即为良医”,说的便是一个中医大夫要善于理性思维,要具有良相之才。果能如此,则他眼中有全局,紧紧地盯着境内、境外;心中有整体,明了他所管辖的各个职能管理部门的状态;胸中有明镜,善于透过现象正确判断各部门的寒、热、虚、实;手中有良策,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全是他用于“宏观调控”的有效决策。各个职能管理部门的机制理顺了,功能健全了,用不着总理去参与工业、农业、国防、科技的原料供给、成品生产、废料处理等生产力方面的具体问题,也用不着担心钢铁够不够用, 粮食够不够吃, 照样可以实现财源不断, 国泰民安的总目标!这就是中医--形而上医学的防病治病的基本理路。对于处在世界主流医学地位的西医来说,两者在基础医学上的不可通约性,不已昭然若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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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结束语

    人类的科学发展正处于一个特殊的时期。这个时期,在物质财富迅速膨胀的热潮中,近代科学主义盛行,逻辑实证论、机械唯物论充斥人们的头脑,“技术疯狂”正成为一种时代的特点,引导着当代潮流。在这样的潮流中,人们甚至忘记了自己天性的局限和卑微,随之滋生和蔓延的是人的狂妄与骄傲。因此,形上学遇到空前的冷落,科学多元性遇到挑战。在医学界内,连人自己是什么几乎也成了大问题:“人是各种物质元素构成的一架机器”, 至今仍然是许多医家奉守的信条。这个时期,同样是一个因“热潮”而多梦幻,因“现代”而废传统的时期。人们正以自己执着的努力,实践看“黑瞎子掰棒子”的滑稽--似乎一类科学的发展,必然要在“现代化”的喧闹中,以丢掉与己相异的另一类科学为代价。当此之时,植根于传统文化的中医,其发展的道路能不艰难吗!

    无论如何,人类也正在开拓着一个文化、科学多元化的新时期。多元共存,才有五彩缤纷的文化、科学殿堂。恰好在此时,西方传来了“回归自然”、重视传统的可喜曙光。世界需要中医,中医要走向世界,这或许正是中华民族的科学瑰宝,需要重新振兴的原因和机遇所在!

    本文讨论中、西医的不可通约性,只是希望在“近代科学主义”冲击下,处于“百年困惑”之中的中医,尽快抓住机遇, 找准自己的科学位置。如果把形上和形下两种医学,比作太极的两仪,那么,与其执于一而偏安,不如合而二以满全。“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人类医学,需要中、西医共存。

    欢迎知我者罪我,谨此拋砖而引玉。,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