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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八章 医为患感触良深 病中吟气象万千(38一197)
http://www.100md.com 2009年6月24日 医道三部曲
     平生第一次住院,竟是在上海第二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肝炎病房。这也是老天的恩赐吧。肝功化验;黄疸指数40,GPT400单位。我被确诊为‘急性传染性黄疸型肝炎’,必须隔离治疗。甲型肝炎正在上海流行,各‘地段医院’都设立了‘肝炎病房’,但仍人满为患。九院没有传染科病房,在宿舍要殃及同事,回北方实属不能;我不甘心就此中止进修,况且,鲁华正在孕期.去南方又无落脚之地,况且是传染病。

    正在进退维谷之际,科里的医护老师伸出了帮援之手。黄主任受张教授委托,亲自陪我到瑞金医院肝炎门诊。他仗着人头熟,找了一位沈医生给我检查,又打电话到住院处联系,可回复都是无床。

    黄主任让沈医生给我开入院单,并说“能否住上,由我负责”。沈医生沉吟了一下,拂不过黄主任的面子,硬着头皮开了张入院单,并注明‘系九院进修医生,请照顾’ 的字样。

    到了病房,接待的是一位秃顶的老医生,他一再解释:“真的没床,连本院的家属都没住上院,不信你上楼看看”。我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黄主任却不在意,叽哩呱啦地用上海话和那位接待医生交涉,又找了一位胖胖的梅教授,费了一番口舌,终于特批给我一张‘加床’, 并一再说明“这加床本来是留给危重病人的。”我连连称谢,要不是黄主任的面子,肯定要吃‘闭门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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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院难‘也给我这个当了十年大夫的医生上了严竣的一课,能否‘急病人之所急,痛病人之所痛’,正是医德的标准。谢天谢地,总算有个收容我这个‘传染病危险分子’的地方了。

    回宿舍收拾东西,我带着一兜书、笔记本、日记本和日常用品衣物,自备了脸盆、热水瓶,雇了一辆三轮车,匆匆赶到瑞金医院,生怕会有变故,住不上院。

    门卫经过检查,看了我的入院手续,放我进入一楼的接待室。值班医生问了病史,做了常规检查,让我换上隔离服,一应物品做了消毒,由一名老护士带我上了楼。她见我带了这么多书,不解地问:“侬带格多书做啥?”我苦笑了笑:“我是进修生。”她同情地瞟了我一眼:“住院了,不作兴再看书。”我点点头。她带我上了二楼一间病房,指了指中间的加床:“喏,就这张床。”

    房间不大,已有六个病人,中间夹进一张床,就十分拥挤了。坐在床上晃晃悠悠的,原来是一张破沙发床。没有床头桌,也没有凳子,我只好把东西,一古脑儿地放在床上。被褥十分破旧,倒还干净,是新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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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床上,我有些茫然。一个自称是病房组长的病友简单地问了我的情况,并介绍住院须知,主要是消毒隔离方面的。特别强调了“不要坐别人的床、凳,以免交叉感染。”我怎么听怎么不是个滋味。细细一想:都是肝炎,谁还传染谁啊!这种气氛丝毫没有‘同病相怜‘之情,反倒相互增加了戒心。

    靠窗户床的病友凑近我大声地问:“黄疸多少,GPT多少?”还问我是“哪单位的?”我简略作答。

    病房的空气十分沉闷,夜幕沉下后,只有一盏40瓦的电灯在天花板上摇曳。肚子有些饿了,我坐在床上边吃饼干边喝开水。当了十年大夫,对病房可说并不陌生。但自己入住病房倒还是第一次,想不到大都市中,大医院里的传染病房,竟如此简陋,阴森,近乎有些恐怖。令我这个当医生的也惴惴不安。

    这一宿几乎都是恶梦,衬景全是暗淡昏黄的灯光。我像是进入地狱,下了冥府,和蹁跹起舞的魔鬼相伴。惊醒时一身冷汗。,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