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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徐标和他的医生同伴
http://www.100md.com 2007年2月1日 《大众健康》 2007年第2期
     个农民真朴素呀,过后他挑来了300个鸭蛋给我。我说,乖乖,你们家有多少鸭蛋?他说,我把家里所有的鸭蛋全拿来了,一个不剩。”后来,300个鸭蛋原封让农民挑回去了。但是不依不饶的老实人不能就此了事,他一定要徐标做女儿的“干爹”。这个要求徐标不好再推却了,结果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给十来岁的孩子就这么当了“爹”。这“爹”一直当到他离开家乡。

    徐标走出了家乡,但是他不论走到哪里,孩童时的东西早就长在了心里。

    熟悉徐标的人知道,他看病有个怪脾气,专家门诊看15个病人,却开不出10张处方。

    “我经常讲,任何治病首先要明确诊断。比如心绞痛到底是高危还是低危?心力衰竭处于什么程度?血脂高要不要吃药?……医生要给病人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也经常遇到病人提‘抗议’的:徐主任,你这个病人看了,40多分钟了。“我想,人家是从外地很远的地方来的,要赶火车,赶汽车,你至少把病给人家搞清楚。”诊断都不清楚怎么下药?病情不清开处方,邡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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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标说曾经接诊过这样一个病人,从病历看,花费1万多元药费,住院20天硬是挂了80瓶水,一天4瓶,天天不少。结果到底是不足冠心病也没搞清楚。徐标说“气得我不得了。水,我小反对挂,少挂一点,挂一种药也就可以了。或者至少你把人家的病搞搞清楚呀。”

    徐标凡是看到类似的病历就两个字:“气愤”。他实在想不通,“有些病人就那么一点钱,你不把这点钱花在刀刃上。他心绞痛,你首先要解决心绞痛的问题;他血管狭窄,你要给他解决狭窄的问题。你挂那么多水有什么用呢?”

    徐标用药非常慎重,目前他们心脏科90多张病床,每天挂水的病人也就十几个。“天知道挂那些水干什么?有那些药就有那些个不正当的东西。”说这话时徐标有几分大义凛然的味道。

    下面的事发生在3年前。徐标说,“那是晚上,外地电话告急,一位老红军在手术台上,起搏器安装出了问题。我踩下油门就走。当时心急,车开到收费站时不慎碰坏了人家的起落杆。”徐标当时深感抱歉,却又耽搁不起,随即压了身份证就急速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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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红军会诊完了,当地的医生说,你既然来了,还有个病人也给顺便看看。

    “我答应了。第二个病人是个农民。我诊断这人是感染性心内膜炎,是霉菌性的,非常严重的一种病,死亡率很高。同时这个病人肝功能已经衰竭,全身的淤血点很多。从病历看他用过了许多抗生素,但于事无补,说得难听一点继续治疗下去意思不大了。”

    “我心里清楚,他们这样的家庭恐怕已经被这个病拖累得一贫如洗了,眼下实在没有必要再往这个病里扔钱了。”虽说这样的结论很不尽情理,但是徐标不能昧着良心诓人一个短暂的宽慰。于是,他很委婉地对农民的妻子说,“你们不要给他吃那些药了,药又不好吃,你不如多买些好吃的东西给他补补身体吧。”

    病人的妻子表情凄楚,她明白了,含着泪却万分感激地点点头。接着,这个把眼泪强咽到肚子里的女人,强装着笑脸将一摞被她已经攥得滚烫的钱塞给了徐标,说,大夫您辛苦了,这是一点会诊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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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看那叠钱,那样散乱的票面,什么都明白了。他一定是问了前面的人给多少会诊费,然后也要比着给。但是,我手上的两份钱是截然不同的两样。第一个病人是百元一张的,钱很整齐;第二个病人的钱有50元的、10元的,甚至几块钱的。”

    徐标说,他当时就脸红了,为病重的农民和他可怜的妻子,为他们摧不垮的朴素和善良,也为自己的什么也不是……“我几乎没有停顿,很快地把第一个人的会诊费,再加上那一堆凑起来的零零碎碎的第二份会诊费,一起塞到农民妻子的手里……”徐标说这时候他只想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是怎么过下来的?昂贵的治疗费是从哪里凑到的?

    那个女人半天没说话,她的身子是慢慢地瘫软下去的,直到膝盖挨在了地上。然后像是做了很对不住家人的事,无力地摇着头:我把牛给卖掉了,把房也给卖掉了……

    徐标把跪在地上的农民妻子扶起来。他没有勇气看那张灰暗的、抽搐的、挂满泪水的脸。他扭头走出病房的时候,听到身后女人用家乡的土话喃喃地自语:谢谢菩萨,救命之恩,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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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徐标赶到碰坏杆子的地方。收费站的人说要赔4000多元钱。因为那根杆子是进口的。他告诉他们,自己身上没那么多钱,只有几十块钱。他说,你们把账号给我,相信我,回去就汇钱。

    收费站的人不信,说你不是医生么,不是去会诊的么,会诊还能没钱?徐标告诉他们自己去会诊了两个病人,但是第二个病人是个农民,他太穷了,于是自己把钱都留给了他。

    “世界上有好人那。”徐标说,那个收费站的站长姓袁。年纪不小的袁站长想了一会儿,说,“你走吧,杆子不用你赔了。你为我们的乡亲做了件好事。我们感谢你。”我说那怎么行呀?搞坏了东西一定要赔的。袁站长很坚决地说,“怎么不行?做善事的人行。”

    那个收费站他到是来来回回总经过,但没有再见到过袁站长。徐标每次路经时总是托人转告一声“老站长好”。这么多年了,这么多的问候,不知道那位姓袁的老站长都听到没有。,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