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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儿,我想跟你说说话
http://www.100md.com 2014年7月15日 老同志之友2014年第14期
     伺候老伴儿的事他都亲手做

    一辆生了锈的自行车伴着“吱嘎”的声响拐进了楼院,推着车的陈大爷看着车把上的一篮子菜,盘算羲是不是还有忘了该买的东西,蔬菜、水果、饮料,这些是老伴儿每天都要用的东西。

    到家了,推开屋门,屋里干净整洁,一张双人床上躺着陈大爷的老伴儿刘瑞秀。刘大妈身上盖着一床松软的棉被,虽然不能动弹,但她脸上、身上特别干净,脸色也很红润。一看到陈大爷进了屋,她的目光就一刻也没离开过他。

    来不及喘匀气,陈大爷赶紧来到老伴儿床前,捧着大妈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我回来了,你看看我,高兴了吗?”大妈虽没办法说话,甚至做不出表情,但嘴里还是发出了微弱的“呜呜”声。“她能认出我,什么事儿心里明镜儿似的。”陈大爷转过身,将笑容中的苦涩隐藏了起来。

    13年来,陈大爷将老伴儿照顾得无微不至,事必躬亲,甚至不愿让儿女插手。

    床头柜里放着成摞的一次性尿垫,厨房里摆着两台搅拌机,门边堆着好几袋水果,玻璃柜里一个老笔筒里,放着好几把剪子、锉刀、镊子等工具,这是陈大爷帮老伴儿修理指甲时所用的工具,几乎跟刘大妈有关的东西,都准备了双份,以备不时之需。

    刘大妈患病以来,最让陈大爷着急的就是老伴儿进食困难。陈大爷把食物混合打碎,放进针筒,再给老伴儿喂进嘴里。但周围能找到的几乎都是塑料针筒,口太短太细,喂水凑合,喂食物太难用。为了找到合适的针筒,陈大爷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周边的医院和药店,最后还是托人从江西买到了100毫升的玻璃长嘴针筒。买回来存了一箱,陈大爷还是不放心,用矿泉水瓶和细铜管自制了两个与针筒相似的容器,这样心里才踏实。

    常年卧床不起的人最怕生褥疮,陈大爷除了托人从天津买了药膏外,还自己弄了个偏方,75度酒精混合几克红花,只要老伴儿身上有发红的迹象,就立刻涂抹一些,效果挺好。13年来,刘大妈身上干干净净,从未长过一点褥疮。

    说什么也不让老伴儿再遭罪

    说起年轻时的事情,陈大爷有些哽咽,一个场景在他心里挥之不去。20世纪70年代,刘大妈是一名工厂里的冲压工,对工作兢兢业业。有一次,陈大爷骑着自行车去找老伴儿,远远地看见老伴儿弯着腰缓缓走过来,因为劳累,脸色也很难看。“我一下子觉得她老了很多,是我让她背负了太多东西,这个场景真是让我心如刀绞。”陈大爷说,年轻的时候家里穷,自己时常出差,对家里照顾不够。老伴儿除了白天在单位上班,下班后还得做饭照顾孩子,晚上还得做点缝补活儿补贴家用,真是苦了她了。

    “跟着我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老了老了吧’,这……”陈大爷再次哽咽了,“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她再遭罪!”

    “多少次,我梦见老伴儿醒了,喊我的名字。从梦里惊醒,扭头看看她,我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陈大爷说,老伴儿刚刚成了植物人的时候,对外界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坚持每天跟老伴儿聊天。7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买完菜回家,一进屋便惊呆了,老伴儿竟然睁开了眼睛,还能跟着他的走动而微微扭头。“我激动坏了,手里的菜都掉地上了,搂着她好半天说不出来话,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现在,刘大妈可以发出“呜呜”声,陈大爷看着老伴儿一天天好转,心里敞亮了不少。“老伴儿,快好起来吧,这些年你光听我说了,我也想听你说句话。” (景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