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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桥:隐匿浙水闽山的传奇(2)
http://www.100md.com 2013年5月1日 《百科知识》 2013年第9期
     浙闽间水流密集,河床起伏不断,河流改道频度大,难以行船。宋《方舆胜览·丽水》说“湍流险阻,九十里间五十六濑”,明《温州府志·桥梁篇》说“水凑于境,河渠交贯,自城郭达乎村野,在在有矣”,单体河流规模和流量都不能和北方相比,跨河桥梁不用考虑桥下交通,自然也不需将桥拱制作得很圆。雨量充沛是这一地区显著的气候特征,庆元、周宁等地的年降雨量都在1500毫米以上,为人们日常通行而建的桥梁自然有遮风避雨的功能需要,《闽小记》解释到“第以闽中也多雨,欲便于憩足者。两檐下类覆以木板,深辄数尺,俯栏有致,游母无余”。 桥上建屋,既可有效保护桥面免遭日晒雨淋,又从结构力学上通过重力下压增加了桥身的稳定性,可谓一举多得。

    千年廊桥,浙闽山水的灵性空间

    “地僻人难到,山多云易生”的浙南闽北地区在历史上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敬畏自然、万物有灵和祭祀鬼神的观念和传统由来已久。《史记·孝武本纪》说这里“越人俗鬼,而其祠皆是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百六十岁。后世怠慢,故衰耗”;唐代陆龟蒙《野庙碑》亦记载“瓯越间好事鬼,山椒水滨多淫祀”;东晋堪舆大师、“风水”概念的提出者郭璞曾深入浙南为温州城市选址营建“登山谋城”;明初风水大家刘基自功成名就之后即归隐浙南文成故里。深远的风水积淀和千年的相地谋城的实践对浙南闽北地区的建筑、村落与城镇选址营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为这“谷邃自宜梅作坞,径深雅爱竹为家”的朴素乡土增添了些许神秘灵性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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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水是前科学时期人们适应、选择环境的理论与方法,是探寻理想景观的重要手段。人们认为“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且“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在浙闽交界的丘陵地带,人们要守住一方“元气”,将祥瑞与财气引入,使本地顺风顺水、风声水起的最重要步骤莫过于找准“水口”,“水口者,一方众水所总出也”,并在水口处设置廊桥,以起到藏风聚气、封锁财气的作用,进而确保村落文脉旺盛、村运亨通、子嗣繁盛。 清

    代泰顺人董永孚在《重修登云桥记》中说到:“桥梁之设,原以利行人,形家(风水师)以水口紧关为利,似不可信而可信者。邑城南里许,两山分峙,瀑布悬崖。故明万历丁巳,乡士大夫建桥于其间,不过资利涉耳。”这说明隐匿在这片山水里的廊桥绝非孤立的建筑小品,而是整个人文景观中的一环。廊桥的选址除了考虑交通便利外,其“如屏水横立,塞镇水口,拦护风水,聚集瑞气”的风水功能也必然强调。

    在风水思想的影响下,廊桥要么扼水口要冲,要么居天堑之险,在地形上界于山川河流之间,在人们心目中又处天地人神交流之位,这使得廊桥也成为祭拜各种神灵的理想场所。浙南闽北成百上千的廊桥中大都祭祀着各种神祇,如佛教的观音菩萨、道教的真武大帝、关公、妈祖以及当地人才祭拜的神仙等,形成了“庙在桥中,桥在庙中”的文化景观。有的廊桥上更是多位佛道神仙共处,如福建屏南先堂口乡的千乘廊桥在桥身祀奉五显大帝,在桥的周边则建有祥峰寺、夫人宫、三圣夫人宫、齐天大圣殿、林公大王殿、土主殿6座宫庙。人们通过日常性、随意性祈福祭拜寻求心灵上的慰籍,廊桥的空间因此也便具有了神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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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神秘是古朴廊桥严肃的一面,那么欢乐则是它世俗的一面。有庙就有庙会,供神就必然要酬神唱戏,廊桥除了给当地人提供精神港湾之外,也为人们集体欢乐提供了场所。在福建屏南的万安桥,每年中秋节来自桥两端的村民都要组织接唱山歌的“盘诗队”,互射带有火球的芦苇箭;千乘桥则每年举行“送王船,放河灯”的祈愿活动;在丽水庆元的永归桥、双门桥、袅桥每逢农历五月初六都举行纪念屈原、祭祀河神的“走桥”活动,人们在廊桥上挂满粽子,跪念过桥经,热闹非凡。十里八乡不同阶层、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人们汇聚于此,体验共同的民俗,感受着共同的快乐。正如龙泉安仁镇永和廊桥所总结的一样:“山山水水处处长长久久,村村户户人人亲亲邻邻。”

    一场热闹的庙会之后,廊桥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以“懒桥”的姿态回归田野乡村,成为纯朴乡间最平素的建筑,它温和地伸开臂膀,为烈日和风雨中的人们、为嬉戏的孩童和闲坐的老者、为行色匆匆的旅客、为一方水土永恒地守候!

    【责任编辑】王 凯, 百拇医药(刘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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