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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明镜自西来(1)

    

    水晶宫

    两位中国人及时目睹了水晶宫的芳华,并以东方视角为我们留下了难得的历史画面。1867年,清末政论家王韬赴欧洲旅行,他在自己《漫游随录》“玻璃巨室”一文中写道:“(水晶宫)地势高峻,望之巍然若冈阜……南北各峙一塔,高矗霄汉。北塔凡十四级,高四十丈。窗栏槛,悉玻璃也;日光注射,一片精莹。”次年(1868),外交官张德彝赴欧洲公干,站在水晶宫门前,他感叹道:“刻下修葺一新,更增无数奇巧珍玩,一片晶莹,精彩眩目,高华名贵,璀璨可观,四方之轮蹄子不绝于门,洵大观也。”

    1851年,为了迎接首届万国博览会,英国设计师约瑟夫·帕克斯顿在伦敦海德公园建起了一幢耗费30多万块玻璃的高大建筑—水晶宫。这座通体透亮的房子宛如一粒晶莹的大雨滴从天而降,以前所未有的靓丽姿态屹立在人们眼前。白天,那剔透的玻璃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令人迷醉;夜间,水晶宫内灯火通明,宛若天街上的明灯。据说在9个月的博览会期间,水晶宫吸引了600万游客前来观赏,而当时伦敦城的城市居民总共也才230万。

    人们对水晶宫予以盛赞,除了其建筑造型与规格较为独特外,更主要的是对“玻璃”这种建筑材料如此大规模使用及使用效果的震惊。要知道彼时的中国,玻璃还是相当稀罕的玩意儿。虽然早在康熙年间,清廷就已经在造办处设立“玻璃作”,聘请西洋师傅专职生产玻璃,但直至清朝中后期,中国的玻璃仍主要是供给皇家贵族或官僚大贾的奢侈品,远远没有走向民用。追溯玻璃旅行的历史,我们发现早在三四千年前,随着一批批丝绸金帛从长安打包西行,一件件精巧的玻璃制品也在罗马的街头、埃及亚历山大港口和中亚粟特人的驼背上包装完毕,准备踏上东进之路。

    玻璃,火与沙的西方故事

    成语“窗明几净”最早出现于北宋,说明当时人们对理想家居生活的要求。“窗明”,当然要装上玻璃效果最佳,但从宋代至清代中期,中国人的窗户基本都是糊纸或布纱,如明代文震亨的《长物志》“窗”篇就说:“俱钉明瓦,或以纸糊,不可用降素纱,及梅花簟,冬日欲承日,制大眼风窗,眼径尺许,中以线经其上,庶纸不为风雪所破,其制亦雅。”雅致虽然雅致,但采光性和耐用性必然大打折扣,让人不禁怀疑,古代的“窗明”是不是指不糊纸张的透亮?

    我们不妨进一步设想,如果没有玻璃,就没有灯泡,人们只能在屋内点油灯,在室外打灯笼,那么城市璀璨的夜景将不复存在;如果没有玻璃,品类繁多的光学仪器就不能顺利诞生,就不会有各种眼镜、透视镜、放大镜、显微镜、望远镜等,那么物理学、化学和医学等自然科学的发展就会受到制约;如果没有玻璃,汽车轮船的窗沿上不会有透明又挡风的所在,驾驶的乐趣要减少一半,最可怕的是飞机,将无法一飞冲天……看来,玻璃对我们生活的影响还是相当深刻。

    关于玻璃的起源,专家们一般认为玻璃最早出现在埃及或两河流域。古罗马学者普林尼(公元23~79)在其《自然史》中追溯说:很久之前,一艘腓尼基商船在夜幕中进入地中海某港口避风躲雨,生火做饭的水手们一时找不到搭建炉灶的大块石头,就用船舱里的苏打凑合,不想在第二天早上,他们在炉灰里发现了许多闪闪发亮的小晶体,这些小晶体既不是木头、泥土,又不是金属、石块,而是“玻璃”。

    事实上,只有1500℃以上的高温才能熔化沙子、苏打、石灰,进而产生玻璃,一般生火做饭是达不到这个温度的。所以,俄罗斯科学史专家斯韦什尼科夫在《玻璃的故事》中指出,普林尼的记录是不靠谱的。斯韦什尼科夫认为世界上最早的玻璃可能诞生于古埃及的陶瓷作坊,是陶瓷匠人为瓷器上釉时的意外收获。100多年前,人们在埃及菲弗的一座古墓中发现一颗水滴形状的绿色玻璃项珠,碳-14测定显示其年龄已超过5500岁,这一发现也将人类制造玻璃的历史定格在更加遥远的过去。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葡萄美酒在唐代长安的东市西市中不难见到,但夜光杯大概只能是“枥多名马,家有妓乐”的富贵诗人王翰所持有了。目前出土的夜光杯一般不大,上面也少有花纹。奇妙之处在于夜光杯异常光亮,而且转动后会显现出各种各样的颜色。早期罗马匠人把一些五彩玻璃碎粒放到透明的玻璃里,这些碎粒可以把光线折射开来,所以哪怕只是借助一点微弱的烛光,夜光杯也能流溢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对于那时候的人们来说,如此迷醉的光学现象不仅仅具有观赏美的价值,各种“神性”或“灵性”也被赋予了夜光杯。传说这种杯子会发出一股特殊的、柔和的香气,有人还相信杯子可以解除毒性,等等。

    罗马皇帝尼禄(54~68年在位)曾经花费70个塔兰特银币购置一个玻璃夜光杯,据说这笔钱在当时可以买进300名强壮的年轻奴隶。在遥远的东方,大汉帝国的丝绸虽然也很昂贵,但与玻璃相比,可谓“小巫见大巫”了。据吴方浪等学者统计计算,汉武帝时期的长安,40匹绢的价格才能换得一个“汉生口”(即成年奴隶或战俘),据此推算,罗马的一个夜光杯价格相当于长安1.2万匹绢的价格,如果再加上数万里的运输费用和商队的合理价格,大汉帝国大概没几人能买得起尼禄的夜光杯吧?

    如此昂贵的价格意味着玻璃技术须严格保密,意味着玻璃成品多为杯盘碗盏等方便携带和运输的小物件,意味着玻璃成为商队长途贩运的核心产品。近些年来,国内先后出土不少战国时期的“蜻蜓眼”玻璃珠,如1974年甘肃平凉庙庄出土的数枚大小不一的战国时期的玻璃珠,2011年安徽当涂县陶庄战国墓出土的一颗“蜻蜓眼”,这些玻璃珠均为镶嵌技术所制,器形纹饰与同时期地中海地区完全一致,体现出春秋战国时期玻璃旅行的方向和线路。

    玻璃之路,由西向东的商道传奇

    1877年,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在其著作《中国—亲身旅行的成果和以之为根据的研究》一书中首次提出了“丝绸之路”的概念。自此,勾连欧洲与中国之间的历史商道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应当注意的是,东西方的交流是双向的,從西方的视野观察,这条商道上最具代表性的是来自中国的丝绸、茶艺和瓷器等,其中以丝绸最为著名;从中国的角度来看,自西而来的则是玻璃(琉璃)、宝石和皮毛等,其中以玻璃制品最为贵重。因而,对古代中国而言,丝绸之路应当是“玻璃之路”。(刘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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