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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一辈子去忘记……
http://www.100md.com 2011年12月1日 《家庭生活指南》 201112
     妙研不应该到“火呢喃”会所I作的,她原本只是个酷爱唱歌的、有些任性的女孩儿,但她进了“火呢喃”以后,就等于堕入了风尘。

    其实,我这样说有些无耻。妙研最不应该的不是去“火呢喃”工作,而是在“火呢喃”遇上我,并且爱上我。

    我在“火呢喃”还算受那些女人欢迎,虽然我从不勾引任何女人,但她们还是愿意围在我身边献媚讨好。这大概源于我健壮的体格和说得过去的容貌,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脸上冷漠的表情,冷漠是一个娱乐会所保安主任应有的神态,我这样以为。

    所谓保安主任,不过是老板盛哥的保镖。我有足够的能力胜任这个职位,因为我曾经是一名成绩不凡的柔道运动员。但是运动员和模特一样,是吃青春饭的,当我到了24岁的时候,在运动员里已经算老的了。离开了辉煌的竞技场,在要学历、要文凭的人才市场里,我如同被遗弃在沙子里的金箔,能应征的工作只有青少年柔道教练。

, 百拇医药     然而,仅一个月,我就和一个很牛的学生家长翻了脸,那个有点儿钱的粗鄙男人侮辱性的语言激怒了我。而他的身体比语言脆弱得多,我只是给了他两拳。他的肋骨便断了一根。我从一个全国柔道冠军沦为了拘留所里的嫌犯。

    是盛哥从中周旋将我搭救出来的,他是那个有钱男人的朋友,他对我说:“年轻人,这世界不是谁有力气就是谁的,而是谁有钱就是谁的!”

    我没有钱,于是我决定跟着盛哥,他给我的价钱是做教练的五倍,而且吃住的地方都够档次,这足以让我带着虚荣而骄傲地活着。

    在娱乐会所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久了,耳濡目染那些光怪陆离的人群,对奢靡背后有太多的龌龊和肮脏,渐渐地我也不以为然,见怪不怪了。对于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女人们,我不喜欢,也不拒绝,直到妙研来了,我才对女人动了心。

    妙研是拎着吉他自己找到“火呢喃”来的,一副浪迹天涯的样子,但有一张天真而单纯的脸。她要的条件在这座城市里很低,而她唱歌的水平却很不一般。当盛哥同意让她留下来成为会所的签约歌手时,我一半欢喜一半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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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研很开心,她心无城府地告诉我们,她是离家出走来这座城市的,因为她父母反对她搞音乐,但她对音乐却热爱痴迷。看着她憧憬未来的天真样子,我莫名地有些心疼,因为我知道“火呢喃”是怎样的场所,这里不会圆一个歌手的明星梦的,她签了约就等于上了“贼船”。

    妙研在“火呢喃”的头一个月,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她很满意会所给她提供的食宿和薪金,对每个人都很好,对我更好,因为我总是悄悄地提醒她一些细节。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展现过的体贴悄悄地传递给了独自漂泊在外的她,让她觉得温暖、有安全感。

    我和妙研开始有私下的约会了,在没有演出的白天,我会抽我的空闲带她去这个城市里的老字号商店里转,给她买各种特色小吃和小玩意。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偶尔拍拍她的头说,“傻丫头”。这样的时候,她就对着我撒娇地吐吐舌头说:“我喜欢做你的傻丫头。”

    我始终没敢和妙研有肌肤之亲,我不愿意对待她如同对待其他女人一般轻贱,倒是她有时会撒娇地把头靠在我肩上说:“勇哥,你的肩膀好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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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让妙研失望了。我的肩膀远没她想象的那样安全,它比不上乱刀,比不上暗箭,为她挡不住这个城市黑暗来袭时那些肮脏的窥视和骚扰。

    那天。一个喝醉了的老板把妙研当成了卖身的歌手,一定要让她出台,我上去跟他解释了半天,告诉他妙研只是歌手,如果他有别的需要,可以找其他小姐。

    那个老板醉了,对我叫骂我忍了,但他执意扑上去要拉妙研走,我不干了。我拽着他的脖领子,拖死狗一样把他扔到了店外,就算是店里的大客户,我也不准他轻侮我喜欢的女人。

    然后,我得到了妙研崇拜和感激的眼神,只是下班后,等着我的却是埋伏在店门口的人群,那些扑面而采的乱刀棍棒落在我身上,我抵挡了一阵就被砍倒在血泊里。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旁边坐着神情凝重的盛哥。盛哥看到我醒来,甚是高兴,他说那个老板来头很大,我让那人丢了面子,他花了不少钱才摆平了这件事,我知道医药费也不会少的,盛哥救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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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对盛哥说谢谢的时候,盛哥却先开了口:“如果单说你处理这件事,是冲动了一点儿。不过你保护了妙研,就是当时我在场。我也会让你这么做的,这个女孩儿我早就看中了,哪儿能轮得到他动手。”

    我的心顿时沉重得能拧出水来,盛哥看上的女人有几个能放过,再说谁都可以抢,可我不能,没有盛哥,我不过是个被人欺负到处受气的小教练,我如今的风光都是盛哥给的,男人怎么能为个女人伤了情义呢?

    我在医院的日子,妙研每天都来看我,可我却总是对她黑着脸,我看得出她有点儿莫名其妙,有点儿伤心,但是我知道,她会更伤心的——

    是我约妙研在休息的晚上出来的,彼时,我的伤虽然没有全好,但已经出院体养了。我看到她兴冲冲地向我说的约会地点跑来,却躲在黑暗中没有出去。

    迎接她的是盛哥。他会告诉她带她去找我,然后她会上他的车,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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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盛哥会怎样对付女人,他不太会把女人当人,他有过多少女人他自己也数不清了。我想象着他也会那样对待妙研的时候,心比那些刀伤还要疼。

    更让我心疼的是我再见到妙研时她冰冷的充满憎恨和鄙夷的目光,在那样的目光里,我卑缩成一只无耻的老鼠。除了逃遁。无法对视。

    妙研变了,喝酒、抽烟、画浓妆,在盛哥的怀里浪笑着。有我在场的时候,那笑更夸张。,我知道她是用让自己堕落的方式在惩罚我、报复我,,她成功了。我心疼,真的很疼,但却无法对任何人言说。

    如果一切仅此而已,那么对于妙研来说也是幸运的,她恨我,不再对我的一切有感觉。但是不是的,恨和爱是孪生兄弟,人有恨的时候往往是因为还在爱……

    事隔不久,我再一次受伤了,这次是因为盛哥。当我再次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一直把盛哥当成兄弟,事实上我不过是他一条看家护院的狗——我是按照他的命令带着一群人和另外一家会所的老板的人火拼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因为有庞大的利益,所以经常会出现内讧。事实上,我们赢了,但是对方找了比盛哥更大的、更有势力的人出面,盛哥把所有罪责推到了我身上,我不但被人打伤致残,而且这个圈子里没人敢再用我,盛哥假惺惺地看过我一次,给了我十万块钱的安抚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样的城市里,我以前房子的租金每个月就要五千,十万块钱,连两年的房租都交不上。我搬到了一千块钱一间的阁楼租住,每天拖着一条瘸腿爬上老式多层楼房的七楼顶层。这时,我连教练都做不了了。

    所有年轻气盛的桀骜都不在了,在现实的残酷中,我想其实一直踏踏实实地当个教练,过着平稳的寻常的日子,也是一种安静的幸福,可现在,连那样的安静都是极其奢侈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尤其是希望。

    妙研找到了我,短暂的错愕后,我给她, 百拇医药(寒情漠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