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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超院士:信念不老,生命常青(2)
http://www.100md.com 2014年9月15日 《人人健康》 201418
     来不及多想,吴孟超毫不犹豫地接过手术刀,沉着地在病人腹部划下第一刀,开腹、探查、分离、切除、止血、结扎、冲洗、检查、缝合,吴孟超有条不紊,一步一步进行着。4个小时后,缝合完最后一针,手术宣告结束。病人的血压、心跳、脉搏等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第一天,一切正常。两天、三天、四天、七天,病人顺利度过危险期,身体各项指标逐渐恢复正常,吴孟超的第一例肝脏手术成功了!

    1979年9月,代表着世界外科最高学术水平的第28届国际外科学术会议在美国旧金山举行。中国也应邀派出代表团出席。团长吴阶平,团员吴孟超、陈中伟、杨东岳,代表着中国泌尿、肝胆、断手再植等方面的外科水平。

    初次与国际顶尖级专家交流,吴孟超心里没底。他深知:出访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国家。出国前两三个月,他练口语,听录音,改论文,整理材料,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生怕给国家抹黑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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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会开始,当听完两位外国专家发言,共做了18例肝外科手术时,吴孟超心中有了底,知道了国际同行的状态。因为他已做了181例肝癌手术,成功率达到90%以上。

    世界再一次了解了中国。“旧金山会议刮起了一阵‘吴旋风’!”成为那届大会的重要新闻。“沉默的中国人,以东方特有的睿智,悄无声响地走入了国际外科手术的领先行列”,媒体纷纷报道。那次会上,吴孟超被增选为国际外科学会会员。

    穿越禁区的一生,攀登无止境的一生

    当时,世界上通行的肝脏手术止血方法是“低温麻醉法”,就是手术前先将病人麻醉后放到冰水里,等体温下降到32度以下再行手术,为保持低温状态,术中还要向病人腹中放入冰水,这种方法除了非常麻烦外,病人要遭受很大痛苦,更大问题是容易造成多种感染和并发症。

    身为军医的吴孟超不仅看到低温麻醉切肝法给病人带来的痛苦和术后并发症,还想到:这种方法不可能用来抢救战场上的肝外伤伤员。那有没有更好的止血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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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早上,吴孟超在水龙头下洗脸,下意识地把水龙头开了又关。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手术时如果在病人血管上扎一根带子,在进行肝切除时把带子扎紧,切完之后再把带子解开,不就解决了出血多且不易控制的问题吗?

    又是一轮艰苦卓绝的向科学高地进发之路,经过半个月反复动物试验,这种被称作“间歇性肝门阻断切肝法”的术式诞生了。

    第一例手术很快开始。麻醉、开腹、探查、分离,手术紧张进行着,吴孟超自己也很紧张。他平静了一下心情,坚定地对护士说:“开始计时。”话音落下,他已经利索地开始切除肿瘤。仅过了10分钟,就将肿瘤切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迅速松开橡胶带。

    手术成功了,病人出血量不到以往的三分之一,还免去了复杂的冰水浸泡,减轻了病人痛苦。

    吴孟超和同伴击掌相庆。这一场成功还未及庆祝,“野心勃勃”的吴孟超已经把目光瞄准了下一个目标——中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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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肝脏手术是外科手术的“禁区”,那中肝叶毫无争议是“禁区中的禁区”。因为中肝叶处于肝脏的“心脏”,被丰富的血管所包绕,而且手术切除后会产生两个创面,不利于伤口缝合和恢复,所以,中肝叶一直被外科医生视为“高压雷区”。当时,世界上还没人成功越过这个“禁区”。

    1963年,吴孟超决定向“禁区”攀登。在春节鞭炮的硝烟味儿还没有散尽的时候,吴孟超已经一头扎进实验室,开始了中肝叶切除的动物试验,先后对30多条不同品种的试验犬进行中肝叶切除术。两个多月里,渴了,对着水龙头喝冰冷的自来水;饿了,就着咸菜啃凉馒头;困了,两张椅子一拼就是床……

    一位肝癌患者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她将要接受吴孟超为她进行的中肝叶切除术。病人不知道她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切除中肝叶的患者。

    像往常一样,吴孟超再次仔细看过病人片子,镇定地穿上手术服,从容地切开病人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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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小时后,吴孟超缝合完最后一针,抬头看了看监护仪,当从麻醉医生嘴里听到“一切正常”四个字后,手术室里一片欢腾。吴孟超一举突破“禁区中的禁区”,从一个巅峰攀上另一个巅峰。

    “浩然之气”立丰碑

    上次见到吴老是2012年岁末,那年,吴老荣膺“感动中国十大人物”。推选委员这样评价吴孟超:他总以无尽赤忱善待病人,以赤子之爱对待肝胆外科事业。医者仁心,一个伟大的医者,不仅凭医术,更凭仁爱感动世人。他是当之无愧的医学泰斗。作为医生,作为军人,他都是一座丰碑。

    孟子说:“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熟悉吴老的人无不被他那种“浩然之气”深深感动着,那是报效祖国、献身科学的志气,是勇闯禁区、不断创新的锐气,是实事求是、百折不挠的韧气,是一尘不染、两袖清风的正气,是悬壶济世、心系苍生的“精诚之气”,是疏远名利、潜心研究的“淡泊之气”。

    在漫长行医实践中,吴老始终坚持患者至上,在生命的希望面前,他从不拒收患者,从不计较个人安危,从不怕“闯禁区”,从不怕“砸牌子”,以精湛医术和超凡勇气,一次次把病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次次创造肝脏外科手术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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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十年来,吴老亲手带过的徒弟已是第四代了,仅培养的博士生和博士后就五六十名,绝大多数成为我国肝脏外科的中坚力量。他常对学生说:看病是人文医学,一定要关心爱护病人,对病人要有信心、耐心、爱心、细心。医生没有挑选和应付病人的权利,只有为他们解除病痛的义务。

    2012年,吴老对《人人健康》寄予厚爱,领衔出任本刊医学总顾问,对我们提出“办好《人人健康》杂志,为中国人健康加油”的要求。今年,吴老又为本刊即将迎来的第400期写下寄语:“传播健康知识,推进健康行动”。感谢吴老,我们一定努力办刊,不负嘱托!

    吴老曾言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用手术刀拯救受肝病威胁的患者,在此衷心祝愿这份幸福永远伴随在吴老的生命中。, 百拇医药(金朝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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