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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菜畦
http://www.100md.com 2012年7月15日 《健康大视野》 2012年第14期
     几乎整个夏天,一直延续到深秋上冻,我家都不怎么去买菜。

    每当我和妻子大包小包提着菜蔬,回到住宅小区,人们满是羡慕的神情。他们知道,这一定是从我农村老家拿来的。

    母亲今年77岁了,身子硬朗,思维敏捷,生活料理得头头是道。父亲去世十多年了,她一个人一直固守着农村颇显老旧的家。我们住到城里的几个姊妹,都劝她老人家到城里来,但,老人就是坚持不来。独居旧院,诵经念佛,然后,侍弄她种的那些菜。

    尤其是到了夏天,每次还没等我们回去,母亲就电话催,说已经攒下好多菜,你们有空就回来取吧。

    其实,故居的院子并不大,除了房子、人行道、水道、水井、厕所、及那棵老杏树,面积有限。但每年,母亲硬是把庭院所有的空地,都一点点用锹挖松,用搂畦耙整平,垒成一块块畦子,再施以平时积攒的农家肥,然后一粒粒一苗苗种菜。每次,我们见老母亲这样辛劳,都劝她别劳神费劲地种了,母亲倔拗地说,咱这菜一不打农药,二不上化肥,是地道的绿色食品,健康,好吃!并且年年如此。

    我仔细数过,今年母亲种的菜蔬就有,黄瓜两畦,豆角两畦,茄子两畦,青椒一畦,长白菜一畦,胡萝卜一畦,大葱两垄。这么些菜,平时吃的凉菜、热菜,以及秋天需要腌制的菜,一般就都有了。

    菜畦的菜真多,简直就是一个菜园子,看了就让人高兴。我发现,摘菜的母亲也是喜盈盈的,就像她当年克勤克俭、辛勤劳作供成我们姊妹考学一样,似乎又有了多大的成功和收获。她的这种笑意,我在二哥第一个全镇高考中榜时看见过,在姐姐考中大学后看见过,在我当上老师时看见过……我怎么看,每一棵菜里,似乎都有母亲的影子,也有我们姊妹的影子。

    母亲每天的一项固定营生,就是给菜园这些蔬菜松土、浇水、除草、剪枝、收菜或储藏。收菜,当然是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一棵棵,一架架,母亲挨苗儿收捡那些长大了的蔬菜。每天都能收一大堆。

    我终于悟出,母亲为什么不愿到城里居住了。她可能觉得,离开了故土,离开了田地,就离开了生她养她以及她养育的子女们的根。没有了根的人,就像没有根的树,无依无着。她就是我们子女们可靠、无私而粗壮的一条根。作为子女们的枝干健康、年轻、幸福,作为根的母亲就永远不会老!有了母亲,有了母亲种的菜,我们这些漂流到城里的子女,也就有了根的牵挂、根的维系和根的无尽滋润。, http://www.100md.com(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