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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在年华里的忘忧草
http://www.100md.com 2014年4月1日 《知识窗》2014年第4期
     一个寂静的午后,网友“空谷幽兰”发来消息说:“我想也许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忧伤。”我若有所思地望着电脑屏幕,一种想哭的悸动涌向心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知音吗?

    我想笑。忧伤?那些与我朝夕相处的人都不能懂,又有谁能懂我的忧伤?那是高中时候的我,习惯了独来独往,连睡觉都要躲进被窝里蒙头大睡,仿佛把自己关起来一样,仿佛这样就能真正获得自由。忧伤,有时如一把枷锁将我牢牢禁锢,有时又如一双翅膀带我畅游腾飞。

    我很好奇。这个以忧伤自诩的“空谷幽兰”是否真的和我有着一样的忧伤,她的忧伤又缘何而起呢?

    “子非我,安知我之忧伤。”我回复。

    “我读过你的博客,你的文字似乎想隐藏些什么,却总是欲盖弥彰。”

    原来,她早已看穿了我的心事。就好像有人发现了我不能说的秘密,我有些不知所措。莫非她真的懂我吗?

    “你为什么忧伤?”

    “忧伤一定需要为什么吗?”

    她问住了我。我的忧伤是莫名的,它轻而易举地来到我的世界,从此我的眼神里都透着它的光芒。它那么简单,简单得连我自己也读不懂。

    “你喜欢这样的忧伤吗?”

    “有时候摆不脱,无可奈何;有时候像上瘾,欲罢不能。”

    我和“空谷幽兰”找到了共同语言,天南地北地聊了整整一下午。

    我们是网友。网友,在我们的时代里早已经屡见不鲜。我们的相遇应该感谢网络,感谢我们的时代。这是千真万确,无可厚非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拉近了我们彼此,拉近了我们遥远的对话,天涯若比邻。

    我们都喜欢文字,喜欢让青春里的小心思、小情感、小故事跃然纸上。我们都相信文字是有生命的存在。文字就是我们的信仰,它静静地躺在纸上,却如潮水在我们的心上涌动泛滥。生活中,我们都寡言少语,心门紧紧关闭着,与世隔绝。我们读万卷书,向一个无形的世界奔跑寻找;我们写下自己的文字,留给外界唯一可以抵达我们心中落英缤纷的幽径。“空谷幽兰”的文字清新灵动,只有细细品读,才能读出忧伤的情感。我陶醉在她的文字里,被她的忧伤吸引,渐渐忘记自己的忧伤。

    高一暑假前,语文老师宣布,学校将举行写作夏令营,每个班有5个名额,我有幸名列其中。夏令营结束前,有一场写作大赛,题目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标题自拟。开学那天,写作大赛获奖作品贴在了学校最醒目的宣传栏里。我从人群挤到最前面,看到一等奖作品《你是我的忘忧草》,作者是高一(3)班的莫小卉。那天,人群渐渐散去,我依然在宣传栏前默默读着莫小卉的作品。从莫小卉的故事里我仿佛读到了我自己,读到了我和“空谷幽兰”的忧伤。我一遍一遍读,越读越觉得莫小卉就是“空谷幽兰”。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我打开电脑,迫不及待地对“空谷幽兰”说:“莫小卉,恭喜你作文获奖了,你也是我的忘忧草。”我们相识之前就在文字的吸引下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我和“空谷幽兰”的友谊终于从虚拟世界来到了现实世界。我们一起逛书店、游诗墙,关于文字,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曾经我们是彼此的影子,如今我们是彼此的镜子。不曾改变的是,我们一直都是彼此的忘忧草。

    高三那年,我们一起约定先把文字放一放,高考以后再重新拾起。那一年,我们回到了各自的世界里,开始相忘于江湖。后来,莫小卉落榜了,而我去了南方一所大学。莫小卉选择了复读。这一次,她重新把自己关起来了,对我也不例外。莫小卉说,再等我一年吧。我说,我一直都在。

    大学的我依然习惯孤独,却再也没有了高中时期的淡淡的忧伤,我依然把文字当作自己的信仰。童话《夏洛的网》里有一句话让我感同身受,“这样的人物不是经常能够碰到的,既是忠实朋友,又是写作好手。夏洛两者都是。”莫小卉,你就是我的夏洛。

    如果青春是一望无际的花海,纵使乱花渐欲迷人眼,我也不会忘记属于我的忘忧草。曾经的曾经,年华里种着两株忘忧草,它们一起分享忧伤,一起搁浅梦想。我在宿舍的阳台上种上了两盆忘忧草,如今忘忧草已经长出嫩绿的叶,我会等它们开出黄色的小花,然后一盆给我,一盆给她。

    (作者系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2011级翻译5班学生) (陈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