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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2107448
一个铁杆中医的学徒生涯(下)
http://www.100md.com 2011年8月1日 《中华养生保健》 2011年第8期
     作者简介:彭坚,出生于中医世家,跟随伯父彭崇让先生(原湘雅医学院中医顾问,教授,1959级西医学习中医班导师)学徒,1979年考取湖南中医学院医学史硕士研究生,师从周贻谋教授。现为湖南中医药大学教授,中华医学会医学史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中华中医药学会中医药文化研究会委员,政协湖南省第九届常委。

    最后一课

    就这样,白天抄方看病,晚上读书讲经,我在伯父身边度过了五年典型的中医师徒相授的学习生涯。二伯最后一次教我,是临终前的一刻。那是1978年1月17日,春寒料峭,二伯病危,等我赶到他身边时,经过他的学生们的抢救,能坐起来了,面色潮红,精神尚好,大家松了一口气。二伯一会儿招呼伯母,给参加抢救的学生煮荷包蛋下面,一会儿喊我接尿,当我刚把尿壶凑上去,二伯忽然抓住我的手,叫我摸他背上的汗,连声问:“摸到没有?摸到没有?这就是绝汗,‘绝汗如油’啊!”话音刚落,便气绝而亡。二伯用他生命迸发的最后一闪火花,为我上了最后一堂课。这是怎样的一堂课啊,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作为湖南著名的中医临床家,二伯始终没有公开出版过著作。他为1959级西医学习中医班的学生们授课时,编写过中医内科、伤寒、金匮等教材,也为继承家学的后辈们留下一部手写的临床笔记,但都没有刊行。每当问及著述一事,二伯总是宣称:“我治病能有所疗效,不过是勤读古人的书,善用古人的方,拾古人的余唾而已,我本人并没有什么创造性的成就,不值得留言后世。只要善于把古人千百年来积累的成果,灵活地转用于自己的临床,就能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好医生,不可奢谈创新与突破。”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种观点难免有清高和守旧之嫌,但是相对于中医这样一门特殊的学科而言,真正了解中医的人都知道:其实这是一句大实话。亲情加师徒的特殊关系,使得二伯可以对我直抒胸臆,表达他对人生、对学中医的看法。他的许多教诲,在我的医学生涯中,确实产生过重大的影响,使我少走了很多弯路,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的人生目标和价值取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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