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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屏障(1)
http://www.100md.com 2013年12月1日 《好家长·青春期教育》 201312
     墙是一种鲜活的存在,它拉开了距离,屏蔽了视线,却割舍不断人们的情感。那一道屏障啊,承载了多少喜怒哀乐,让墙里面的人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让墙外面的人想拥有回家的感觉。

    【经典美文】

    老 墙

    文|王太生

    老墙适宜题诗,比如:“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古人把诗写在墙上,墙就成了诗墙。

    也难怪,旅途上诗兴勃发,一时又找不到宣纸,就把诗题在墙上。那堵墙,保存到现在是老墙。诗言志,墙载诗,过往的行人看到了,念上两句,老墙也成了中国最早的媒体。

    这些题在墙上的诗,有古人的体温和痕迹,我到过沈园和黄鹤楼,站在一面墙前,曾经俯首凝视,或抬头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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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老了,也就松松塌塌,用指尖去抠,那些砖泥窣窣而下。砖缝里长出一棵树。这棵树,不知是哪个年代的鸟,在墙头遗落下的种子。

    春天的墙头,栖息过一只活泼的鸟,夏天有几颗滚动的素色绣球,秋天墙缝里藏过一只弹琴的蟋蟀,到了冬天墙面上只剩下一袭爬山虎,这种攀缘植物的叶片不见了,被风吹散,茎须像一张网,紧紧地包裹老墙。

    老墙曾经承托过一间房子,或者试图围起一座院子。也许有一个古代书生,骑在马上,朝墙里张望。

    在婺源乡村,我曾亲近一面老墙,每一块砖上都留下制砖者的标记。这样的符号,说明一块砖的背后,都曾经有一个人,一双粗糙的手,将一块黏土放到窑里烧烤,用责任和信誉叠加,垒起一道墙。

    多年前,拜访扬州何园,人在两面山墙夹着的巷道里逼仄而行,就像几条逡游在时光浅处的鱼。头顶上的“一线天”,有白云苍狗,间或一只飞鸟掠过。片石山房,石涛和尚在墙上叠石,墙上有景。一个园子,因此而变得深邃和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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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有节俭收藏的意味。垒土为墙,意在收藏。我所在的古城,从前巷子的拐角处,人家的后墙上嵌一块勒石,上书“敬惜纸张”,它在提醒路人,不要把纸随便扔在地上,墙上开一孔隙,且把它放在墙肚子里。一堵墙,是一张纸的归宿;在古人心中,一张薄薄的纸,有墙一样的分量。

    有些老墙,看上去倾斜,却不见得倒下。在我的邻居陈家井上,一面墙,有草木和植物的根须儿孙般的搂抱,老墙还能存活几十年。

    当然,有些老墙是一座宅院的照壁,墙上有松鹤延年的砖雕。墙中间,往往蹲踞一个“福”字。在老城的“九十九间半”里,灰黑色的老墙上,辟一神龛,是供奉宅神的,祈求风调雨顺,宅泰人安。

    暖心的老墙,是一个地方最后的记忆。一个诗人说:“总有一种暖,挂满你我回忆的老墙,不要去倚靠,会有时光剥落。”

    (选自《郑州日报》2013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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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读赏析】

    老墙不仅是一种文化符号,还寄托着某种情思,它穿越时空,传递一种情愫,或代表了某种象征。它就像一位老人,饱经岁月沧桑,诠释出各种意义。文中,作者从不同角度对老墙进行解读,内涵丰富,给人以遐思。老墙看上去“很老”,甚至就要倒了,可它依然倔强地挺着腰板,就像一个壮丁。一面老墙就是一幅画,就是一把拐杖,给人带来美感,还有精神力量。

    墙

    文|李渊航

    前不久我参加了一个荣誉授予仪式。仪式在风景如画的海边举办。晚上七点,嘉宾开始入场。现场之外设置了一道简单的墙,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礼仪小姐在门口微笑迎宾。空气中飘着高档香水的味道。

    我站在门外,看优雅的美女款款走来,高跟鞋带动裙摆摇曳,脖上挂着闪亮首饰。有腔调地端着半杯红酒,迎到男嘉宾面前,挽着他们的手臂,在钢琴伴奏下,在海风吹拂下,像淑女和绅士那样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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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伙子也踩着地毯走来,他穿着拖鞋,头发蓬乱,皮肤黝黑,被礼仪小姐礼貌地拦下。他右手挠挠头,因突如其来的打断而有些慌乱。不远处有一群和他装扮相似的人,他们倚着或坐在栏杆上,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说:“你看你那憨样,这种地方是你进的吗?”

    我一听是乡音,和他攀谈。他五十多岁,肤色黑里透着红,身上散发着劳动的汗味,衣服沾满灰尘。他笑着说,第一次看这种场面,还挺吓人。老乡今年刚帮儿子媳妇盖了新房,欠下七万块的债务。他在担心自己干不动之前能否把债还清。

    我搜了一墙之隔的某位明星的片酬,她演一集电视剧是30万。我站在那里,感觉一出奇怪的戏剧正在上演,舞台的半边是盛世欢歌,半边是低声抽泣。顿时有一种身首异处的撕裂感和如坐针毡的不安。

    我想起四年前,有一次需要把粗笨的台式电脑从宿舍搬去出租屋,于是就到学校外面找搬运工。当我走到一群搬运工面前时,所有人都走向我,急切地说:“找我吧。”我看到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有些害羞,言语很少,我想他挣钱不容易,就指着他说,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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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硕大的电脑主机无法放进他的背篓里,他只好把它抱在胸前。可是他太小了,胳膊很短,没法把电脑抱实,刚走一段路,电脑就要从手中滑落。他只好停下来,支起一只腿,紧一紧双臂,然后继续走。电脑很重,他抱着的姿势也很不舒服。很快汗像水一样从他脸上流下来。他喘着粗气,穿着一件油亮发光的上衣。脚上的布鞋也开了口,脸上黑乎乎一片,脏得像伤口结了痂。

    他13岁,父母因病双亡,只好到城里打工,没特殊技能,做了搬运工。他还没学会竞争的技巧,遇到顾客时不会你争我抢,有时同伴会让几单活给他,大部分时间他就只能眼巴巴在旁边等着,常常一天只能赚五块钱,餐餐吃土豆。我问他要多少钱,他说五块,我给了十块。他连谢谢都不会说,羞怯地接过就走了。学校旁边有一处搬运工的聚集地,紧挨着垃圾池,保安只允许他们待在那里,他们每天在臭味和嗡嗡的苍蝇中等待顾客的光临。而一墙之隔的学校里,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与湖光山色为伴。

    颁奖现场的灯光亮了起来,仪式正式开始,探照灯射出巨大的光柱,在空中扫过。老乡和同伴在黑暗的角落里继续抽着烟。, 百拇医药(舒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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