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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1117064
快乐和悲伤从哪里来
http://www.100md.com 2005年2月1日 《养生大世界(B版)》 2005年第2期
     欣喜若狂,木然抑郁、心急如焚——人类的情感如同天上彩虹一样扑朔迷离、转瞬即逝。对于它们,即便诗人也难以捕捉,更别说神经科学家了。

    现在,大脑研究者已经开始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记录情感。从新的研究工作中,他们得出的一个主要成果就是:人脑并不像人们很久以来认为的那样,仅有一个单一的情感中心,而是拥有不同的情感中心,涉及不同的大脑结构。另一个成果就是:男人的大脑和女人的大脑似乎用不同的活动方式生成特定的情感。

    通过快速成像法,研究者能够给活动中的大脑拍快照,这使得研究工作有了新的进展。拍照十分迅速,大致可以与一种情感的持续时间相等,尽管这种情感可能转瞬即逝。新的成果已经使情感的神经图像完全重画。新的图像既能显示边缘系统内部又能显示边缘系统以外的大脑情感活动区。边缘系统是围绕着人脑脑干的一个圈形结构。五十年来,它一直被认为是大脑的情感中心。

    重新画图定位带来的结果令人吃惊,如,像快乐和悲伤这样对立的情感,却不是以对立方式记录在大脑中。根据《美国精神病学杂志》的一篇报道,它们分别由大脑各自独立的活动方式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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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报道的第一作者,马里兰州国家心理健康学会的精神病学家、神经学家马克·乔治博士说:“正是由于快乐和悲伤涉及大脑的不同区域,我们才可能有苦甜参半的时候,就像当孩子要离家上大学,你很悲伤,却也很高兴。”

    通过一种正电子发射体层摄影(PET)的大脑成像方法,乔治博士发现,当一名妇女感到悲伤时,她大脑中接近面部的边缘系统的活动有所增加,同时,左侧额叶前部皮质的活动要多于右侧。他选择妇女作为他的研究对象,是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性别差异这一难题。

    当他的11个研究对象感到快乐时,出现的典型变化是,用于深谋远虑和详尽计划的大脑皮质区的活动减少。这些区域位于脑皮质颞顶区耳上和耳后一点,及前额后面的右额叶前部。乔治博士说:“这些皮质区用于谋划复杂的计划,在人高兴的时候,他们不再活动,这很有趣。”

    诱导悲伤的做法是,让研究对象回忆人生活中诸如死亡和葬礼之类的事情,或者看一张画着悲伤面孔的画片。诱导欢乐的情绪的做法是,让他们回忆快乐的时刻,如生孩子和婚礼,或者看高兴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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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前的一些研究中,乔治博士发现,当志愿者们被注射吗啡或可卡因时,皮质区变得不那么活跃。他说“看起来,从暂时的快乐到欣喜若狂,大脑同一区域的活动似乎是连续的。”

    另一个关键的变化发生在杏仁体,它们也对位于边缘系统内的杏仁形的结构。乔治博士说:“杏仁体在人悲伤时开始活动,而当一个人高兴时,这些结构却只有轻微的改变:左侧杏仁体的活动减少了一点,而右侧的则增多了。”

    上述发现给我们绘出一个全新的人类情感神经解剖图谱,它最终可能为治疗精神疾病提供新的指南。衣阿华市衣阿华大学临床医学院的精神病学负责人罗伯特·罗宾森博士说:“大脑的情感变化机理可能是精神病学的最核心的问题。”

    许多严重的心理失常如抑郁症和恐惧症,都是普通情感的极端表现。例如,对焦虑的研究表明,焦虑时非常活跃的脑区在恐惧症发作时更加活跃。找出各种情感的主要活动区域,意味着人们对了解这些区域活动过度频繁的原因,又跨出了重大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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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对悲伤的研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突破:当一个人在临床上表现为抑郁时,大脑中处理日常悲伤的区域几乎完全不活动。乔治博士说:“看起来,悲伤和抑郁好像通过不同的方式牵涉到同一个大脑区,即左侧额叶前部皮质。人平常悲伤时,它很活跃,而在那些临床上有抑郁症状的人身上,它完全停止了活动。也许,当悲伤持续几个月时,左侧额叶前部皮质不知何故耗尽了自己的活动能力。”

    许多严重抑郁的人不再能感受到悲伤,也感受不到其他任何情感。乔治博士说:“感情上,他们已经麻木了。”

    他还研究了男人快乐与悲伤情绪的大脑定位,但这些研究结果还没有发表。他发现,对情感处理方式的不同,是男人和女人大脑明显区别的另一方面,乔治博士说:“当女人悲伤时,她们的前边缘系统远远比男人的更活跃。同时,女人经历的悲伤似乎比男人经历的更加深刻。这使得我猜想,女人患抑郁症的危险是男人的两倍,可能与之有关。”

    在现在仍然进行的一项研究里,乔治博士在为愤怒和焦虑定位。他说:“对焦虑的其他研究工作显示,右侧大脑皮质的颞区是焦虑的神经中心。我们的研究结果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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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愤怒,剧烈活动似乎主要表现在位于大脑中心的前中隔。乔治博士说:“如果你用电极刺激猫的这一区域,它就会愤怒地攻击附近的东西。”

    在图像分析之前,神经科学家对于大脑情感定位的主要方法,就是依靠分析那些有脑外伤或中风的患者缺少了什么。这就好比是把保险丝一根一根地拽出,来画一所房子的配电线路图一样。

    但是,大脑的定位图像技术还远远不够完善。PET要求给研究对象注射一种有轻度放射性的化学物质,通过多次扫描均衡后进行定位,而不是靠单单的一次扫描。磁共振成像技术有一个严重缺陷,就是患者必须躺在一个金属圆筒里,这种经历让人感觉像是被困在棺材中。鲍尔说:“当你躺在那些机器中,除了对机器本身的反应外,你很难再有其他情绪变化了。”依克曼博士是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分校人类相互影响实验室的负责人,他最近就在这样的一个机器中呆了三个小时。

    为了克服这一问题,研究者们用各种刺激使他们的研究对象进入所需要的情感状态,如电影《教父》中的一个场景:在床上发现一个被砍下来的马头;《在金色池塘边》中一个欢快的片段:简·方达和她的父亲享利·方达跳舞;对有恐蛇症状的人,引发其恐惧感的方法是:一条活的(但不伤人的)蟒蛇栖息在环绕着人头部的圆饼形的PET设备上。那些接受磁共振图像检查的患者,可以通过一种潜望镜来观看播放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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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起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看一张悲伤的面孔或是收缩面部肌肉,做出各种情感的表情,这些都是刺激条件。依克曼博士和他的同事们观察人脑中哪些区域在受刺激时被激活,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研究情感是如何被激发的。

    这一调查对研究者们来说至关重要,因为记录大脑图像时,所采用的激发情感的方式本身,就会影响他们所得到的影像。

    由亚利桑那大学的理查德·雷恩博士所领导的研究小组,把人们看到快乐或悲伤的电影片段,或回忆快乐或悲伤经历时所涉及的不同大脑区域进行了对比。他们发现,在所有情形下丘脑和额叶前部皮质都活动强烈,这说明不论情感是如何被激起的,在每种情感中,这些区域都发挥着作用。

    雷恩博士说:“无论一个人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状态,总是受额叶前部皮质控制,以便作出一种合适的反应,而丘脑则直接参与这种反应。”

    他说:在看上述电影片断,而不是情绪回忆时,边缘系统有两个关键位置是活跃的:杏仁体和海马体,表示这两种结构参与了判定是否应该对某种环境产生感情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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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在回忆悲伤或者快乐时,前脑岛区的活动增加。前脑岛区是与边缘系统有着紧密联系的皮质区,这意味着它在情感记忆中有着特殊的作用。雷恩博士说:“前脑岛区似乎参与带有感情色彩的思考或回忆。”埃瑞克·瑞曼博士是亚利桑那大学菲尼克斯分校的心理学家,也是雷恩博士的同事。根据他的新发现,当一个人的焦虑处在预料之中时,前脑岛区很活跃,如正准备着接受一次轻微的电击。

    瑞曼博士说:“迄今为止,关于人脑情感区域绝大部分的研究发现都是基于对实验动物的情绪研究而得出的。这些动物的情绪都是用诸如电击之类的外部措施诱导出来的。但接受实验的人的情感是通过记忆引导出来的。从这些人身上推论出的结果表明,人脑的兴奋区域与从动物实验中推导出来的有很大不同。”

    研究者们警告说,通过显像技术来勘查人脑构造,寻找情感之源的研究工作尚处在初级阶段。像任何对陌生地带的茫然勘测一样,据此绘出的形图可能会出现纰漏。

    威斯康辛大学的心理学家理查德·大卫森博士,也是这项研究的参与者。他说:“关于处理情感的脑区的新发现,我们应该慎重地领会。用神经解剖图像方式来捕捉像情感这种既隐晦又瞬息万变的东西,我们解决这样技术难题的工作才刚刚起步。”, http://www.100md.com(丹尼尔.格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