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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
http://www.100md.com 2005年4月1日 《养生大世界(B版)》 2005年第4期
     往事不堪回首。1999年春节将至。年三十那天下午5点多钟,我正在厨房做饭,哥哥打来电话,颤抖的声音:“你快过来吧,妈不行了”。我立即愣在那里,几秒钟后脱口而出:“怎么搞的?怎么会呢!!”

    母亲去世得太突然、太仓促、太猝不及防了,实在令人难以承受。头天我还住在母亲那里,当天下午刚刚离开,不过四五个小时,就已是阴阳相隔、生死两界了!母亲是在厨房炒完3个菜后,坐在地上猝然离去的。没有留下一句话、一个眼神……

    昏昏噩噩中,大家诉说着、相互劝慰着,不知道渴、不晓得饿。

    那年的3月2日晚,在悲伤、愧疚、自责的情绪无以复加难以自拔的时候,我打开电脑,流着泪水宣泄心声:

    “母亲走了,在离兔年还有6个多小时的时候。我给母亲买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红腰带静静地躺在一边。

, 百拇医药     我的心在痛,在颤抖。

    我好后悔。父亲去世7年了,母亲很寂寞。母亲72岁了一人生活,多么需要我这个作大女儿的去陪伴、聊天啊,可我那些天只顾忙自己的事了,我真自私。我太粗心了,母亲前两个月患感冒,人瘦了,饭也吃不香;回想母亲去世当天,脸色不好看,话也少,想必是不舒服强撑着,怕扫儿女们的兴。我很难过,母亲信任我、疼我,我没有尽到责任,我难以原谅自己……”

    母亲没有文化,而且为了照顾孩子们,早早地就辞去了工作。但母亲实在不是一个平庸的人。

    母亲十分要强,且豁达开通,富有情趣。母亲在69岁那年上了老年书画大学,成为学校里年龄最长的学员。课上,母亲用心听;课下,母亲用心练,功力渐进。母亲爱画梅花,红梅、白梅;爱做布贴工艺品,老寿星、钟馗;爱刺绣,非常自信地铺上一块布拿笔就画,花儿开在她心里。

    哥哥是家中的独子,在嫂子即将生孩子的时候,母亲嘱咐父亲说,如果生了女孩,不能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来,都是咱们的亲骨肉。那时,无论是孙女、外孙女、外孙子,都十分乐意往奶奶(姥姥)那跑,因为那总有他们爱吃的、爱玩的。母亲说,带孩子是要顺他们的意,不是强他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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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的87岁的奶奶弥留之际,做了几个特殊的手势,天津的表姐读懂了它的意思,说是在夸我的母亲。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奶奶从来都是乐呵呵的,奶奶想吃冻柿子,阳台窗台上就摆满了红红的柿子。

    父亲去世后,母亲虽一人独处,却依然生活得很有滋味。早晨去公园遛弯,做保健操;晚饭后去扭秧歌;闲暇画画,养花,养小动物。春夏之际,母亲还会兴致很高地和儿子、儿媳或女儿、女婿们一起游历于山水之间。相册中着泳装在水中嬉戏的老顽童母亲,令人忍俊不禁。母亲的生活态度、精神状态,感染了我们,也让我们这些作儿女的感到欣慰。

    母亲关心他人胜过关心自己。对长辈、同辈、隔辈人,对亲戚、邻居甚至不相识的人,都毫不吝惜地献出爱心。父亲也属兔,母亲小父亲一轮。母亲对父亲的照顾堪称模范,无论是在父亲生病前还是生病后,数十年如一日。三女婿腿摔坏了住进医院,母亲不顾自己腿疼,提着亲自做的香鸡、水果去医院看望;女婿出院后,又到家中看望,感动了亲家一家人。老街坊刘婶的儿子腰摔坏了,母亲多次主动代买棒骨,送到刘婶家。母亲觉得外地人来北京,两口子带一孩子,大冬天的卖菜、卖水果不容易,就为他们提去热开水,送去棉衣、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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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去世后,母亲虽年事已高,却从不要求儿女为她做什么,总是说:“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去吧。”平时去母亲那里,母亲也总是说:“你歇着,我给你做饭去”,然后,端出红薯、芋头等我爱吃的东西。饭后,又削个苹果递过来。母亲做得一手好饭菜,红烧鱼、炸藕合是每年春节的招牌菜,粽子、腊八粥等也是每年都能尝到的美味。逢年过节几代人聚齐,母亲总要亲自掌勺,谁都不能把她换下去。

    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母亲都记在心上,母亲自己有病,却总想扛过去。去世前两个月,母亲患感冒挺重,儿女们都很关心,要陪她去看中医,她说什么也不肯,说已经好了,家里有药,锻炼锻炼就行了……

    一晃6个寒暑过去了,我们的孩子们都已长大。大家每年都要聚几次,相互帮衬。我想,这正是母亲想要看到的。

    我敬重、深爱着我的母亲。母亲就像磁石一样,吸引、聚拢着她的儿女们,传承、释放着自强、豁达、善良、质朴的美好人格。, 百拇医药(晓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