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转换影响双语认知优势的发展进程(4)
4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主要关注语言转换对双语认知控制能力的影响，并且通过比较不同发展阶段双语者语言转换和认知控制的关系，进一步探讨语言转换是否影响双语认知优势的发展进程。
4.1双语转换问卷的修订
在双语转换行为的相关研究中，研究者大多都是采用自我报告的方式评估被试的语言转换频率。但语言转换的影响因素是多样的，而且个体对语言转换的界定也具有主观性，例如，有些双语者将语言转换定义为在同一环境中进行不同语言之间的转换，而部分双语者却认为，他们在不同环境中使用不同语言的行为也属于语言转换(如在家庭中使用母语，在学校中使用第二语言)。上述两种语言转换行为之间存在明显差异，对认知控制的要求也存在一定差异。所以，让被试自己报告他们的语言转换频率这一方法缺乏客观性。
Rodfigaaez-Fomells等人(2011)编制的双语转换问卷首次从多个维度对语言转换进行测量，对语言转换的不同类型进行区分，从而可以更全面、更客观的评估双语者的语言转换频率。为此。本研究对BSWQ进行跨文化的验证和修订。修订结果显示：此问卷具有很好的项目区分度，每个项目与其维度之间的相关程度非常高，都达到显著水平。在信度方面，BSWO修订版的四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479～0.651之间，而Rodriguez-Fornells等人(2011)计算的问卷各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58～0.75之间，总得来看，各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偏低，可能是问卷题目偏少造成的(每个维度只有3个题目)。未来的研究可以考虑在现有问卷的基础上，扩充一部分题目。借鉴前人的效度检验方法，本研究还考察了BSWO的结构效度和效标效度。结果表明BSW0的理论模型拟合度良好，效标效度也较好。这些结果表明，双语转换问卷的各个维度可以有效测量特定语言转换的频率。双语转换问卷结构简单，施测方便，可单独或团体施测，可以应用于以后的双语转换研究。
4.2双语转换行为对认知控制的积极影响
相较于单语者，双语者在认知控制任务中的出色表现得到了众多研究的证实。一些研究者提出，持续抑制干扰信息是提高双语者认知控制的主要原因(Bialystok，Craik，Klein，&Viswanathan，2004；Kroll，Bobb，Misra，&Guo，2008)。即使处于单语环境中，双语者的两种语言也都处于激活状态。非目标语言的激活势必会对目标语言的通达过程产生干扰或竞争作用。为了控制“非选择性”激活造成的跨语言干扰效应，双语者必须持续抑制非目标语言造成的干扰。但是，另一种观点认为双语认知优势并不是源于对无关信息的被动抑制，而是源于主动的注意导向。尽管双语认知优势的成因仍存有一定争议，但是大多研究者认为双语者的优势效应离不开日常生活经验的积累，而且日益关注语言转换行为与认知控制能力提升之间的关系。
为了客观探讨语言转换行为与认知控制之间的关系，木研究要求不同水平双语者完成数字命名任务。这一任务的所有刺激均为阿拉伯数字，而且是个位数字，有效避免了高记忆负荷对实验结果的干扰。另外。言语产生过程对转换能力的要求高于其他言语过程，从而保证了实验任务的难度。本研究的结果显示，低水平阶段双语者的语言转换频率与转换消耗存在显著相关，而高水平阶段双语者的语言转换频率与转换消耗、混用消耗都存在显著相关，这一结果充分证明了双语转换的重要作用，说明双语转换是影响认知控制的一个重要因素。
4.3双语认知控制优势的发展顺序性
对于双语认知优势效应体现在认知控制的哪些成分，研究者们尚未得到一致结论。有些研究发现，双语者仅在转换消耗方面体现出优势(Prior & MacWhinney，2010)；也有研究指出，双语者的认知控制优势体现在整体监控能力和抑制控制能力(Soveri et al.，2011)。前人研究指出，第二语言学习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连续性过程。基于对已有研究的分析、比较，本研究试图将双语认知优势效应的发展看作一个连续体，即双语者认知控制优势的发展过程具有连续性，而且具有一定的顺序性。
本研究对语言转换频率与各项认知控制指标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发现：低水平阶段双语者的转换消耗与语言转换频率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混用消耗与语言转换频率的相关不显著；而高水平阶段双语者的转换消耗、混用消耗与语言转换频率的相关程度都达到显著水平。转换消耗，也称为局部转换消耗或者特定转换消耗，体现了从一种任务转换到另一种任务时所消耗的认知资源。不同于前人所讨论的持续监控优势，转换消耗更多地反映瞬时性、局部性的认知控制能力。混用消耗，也称一般转换消耗，体现了个体在整体性、持续性监控过程中所消耗的认知资源。在头脑中同时监控两种处于激活状态的任务，或根据提示线索进行判断和反应时，个体所消耗的认知资源就是混用消耗。不同双语被试在混用消耗方面的差异表现说明，只有当第二语言学习达到较高水平。而且拥有一定的语言使用经验之后，混用消耗优势才会显现出来，即双语者才表现出持续监控和抑制控制优势。
基于本研究的结果，我们可以合理推测，双语认知优势效应的发展具有一定的顺序性。在第二语言学习的早期阶段，双语者的语言转换行为首先会影响与之相似的瞬时转换能力，即一旦个体出现语言转换行为，其转换效率就得到一定的提高，从而降低转换消耗。而当第二语言学习处于低水平阶段时，双语者的语言转换次数较少、频率较低，对其持续的监控能力、干扰抑制能力影响有限。所以，双语者的语言转换得分与转换消耗存在显著相关，与混用消耗之间不存在显著相关。随着双语学习的深入、第二语言熟练度的提高。双语者的语言转换行为显著增多。这些需要认知控制成分参与的语言转换行为能够进一步促进其他认知能力的发展，所以此阶段双语者的语言转换得分与转换消耗、混用消耗都存在显著相关，双语者表现出更全面的双语认知控制优势。总体来看，双语认知优势的发展具有一定的顺序性，即语言转换首先影响双语者的瞬时转换能力，在积累一定的经验之后，才会对持续监控能力与干扰抑制能力产生积极影响。但是，本研究是通过横断研究考察双语认知优势效应的发展进程，以后还需要对这一问题进行纵向追踪研究。
5结论
为了客观评估双语者的语言转换频率，本研究修订了双语转换问卷，并利用数字命名任务进一步分析了语言转换对双语认知优势发展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1)双语转换问卷可以有效测量中英双语者的不同类型的语言转换频率。(2)语言转换经验对双语认知优势的发展进程产生了影响，具体而言，语言转换会先促进瞬时转换能力，之后才会对持续监控能力和抑制控制能力产生积极影响。 (焦鲁 王瑞明 刘聪 沈曼琼)
本研究主要关注语言转换对双语认知控制能力的影响，并且通过比较不同发展阶段双语者语言转换和认知控制的关系，进一步探讨语言转换是否影响双语认知优势的发展进程。
4.1双语转换问卷的修订
在双语转换行为的相关研究中，研究者大多都是采用自我报告的方式评估被试的语言转换频率。但语言转换的影响因素是多样的，而且个体对语言转换的界定也具有主观性，例如，有些双语者将语言转换定义为在同一环境中进行不同语言之间的转换，而部分双语者却认为，他们在不同环境中使用不同语言的行为也属于语言转换(如在家庭中使用母语，在学校中使用第二语言)。上述两种语言转换行为之间存在明显差异，对认知控制的要求也存在一定差异。所以，让被试自己报告他们的语言转换频率这一方法缺乏客观性。
Rodfigaaez-Fomells等人(2011)编制的双语转换问卷首次从多个维度对语言转换进行测量，对语言转换的不同类型进行区分，从而可以更全面、更客观的评估双语者的语言转换频率。为此。本研究对BSWQ进行跨文化的验证和修订。修订结果显示：此问卷具有很好的项目区分度，每个项目与其维度之间的相关程度非常高，都达到显著水平。在信度方面，BSWO修订版的四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479～0.651之间，而Rodriguez-Fornells等人(2011)计算的问卷各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58～0.75之间，总得来看，各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偏低，可能是问卷题目偏少造成的(每个维度只有3个题目)。未来的研究可以考虑在现有问卷的基础上，扩充一部分题目。借鉴前人的效度检验方法，本研究还考察了BSWO的结构效度和效标效度。结果表明BSW0的理论模型拟合度良好，效标效度也较好。这些结果表明，双语转换问卷的各个维度可以有效测量特定语言转换的频率。双语转换问卷结构简单，施测方便，可单独或团体施测，可以应用于以后的双语转换研究。
4.2双语转换行为对认知控制的积极影响
相较于单语者，双语者在认知控制任务中的出色表现得到了众多研究的证实。一些研究者提出，持续抑制干扰信息是提高双语者认知控制的主要原因(Bialystok，Craik，Klein，&Viswanathan，2004；Kroll，Bobb，Misra，&Guo，2008)。即使处于单语环境中，双语者的两种语言也都处于激活状态。非目标语言的激活势必会对目标语言的通达过程产生干扰或竞争作用。为了控制“非选择性”激活造成的跨语言干扰效应，双语者必须持续抑制非目标语言造成的干扰。但是，另一种观点认为双语认知优势并不是源于对无关信息的被动抑制，而是源于主动的注意导向。尽管双语认知优势的成因仍存有一定争议，但是大多研究者认为双语者的优势效应离不开日常生活经验的积累，而且日益关注语言转换行为与认知控制能力提升之间的关系。
为了客观探讨语言转换行为与认知控制之间的关系，木研究要求不同水平双语者完成数字命名任务。这一任务的所有刺激均为阿拉伯数字，而且是个位数字，有效避免了高记忆负荷对实验结果的干扰。另外。言语产生过程对转换能力的要求高于其他言语过程，从而保证了实验任务的难度。本研究的结果显示，低水平阶段双语者的语言转换频率与转换消耗存在显著相关，而高水平阶段双语者的语言转换频率与转换消耗、混用消耗都存在显著相关，这一结果充分证明了双语转换的重要作用，说明双语转换是影响认知控制的一个重要因素。
4.3双语认知控制优势的发展顺序性
对于双语认知优势效应体现在认知控制的哪些成分，研究者们尚未得到一致结论。有些研究发现，双语者仅在转换消耗方面体现出优势(Prior & MacWhinney，2010)；也有研究指出，双语者的认知控制优势体现在整体监控能力和抑制控制能力(Soveri et al.，2011)。前人研究指出，第二语言学习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连续性过程。基于对已有研究的分析、比较，本研究试图将双语认知优势效应的发展看作一个连续体，即双语者认知控制优势的发展过程具有连续性，而且具有一定的顺序性。
本研究对语言转换频率与各项认知控制指标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发现：低水平阶段双语者的转换消耗与语言转换频率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混用消耗与语言转换频率的相关不显著；而高水平阶段双语者的转换消耗、混用消耗与语言转换频率的相关程度都达到显著水平。转换消耗，也称为局部转换消耗或者特定转换消耗，体现了从一种任务转换到另一种任务时所消耗的认知资源。不同于前人所讨论的持续监控优势，转换消耗更多地反映瞬时性、局部性的认知控制能力。混用消耗，也称一般转换消耗，体现了个体在整体性、持续性监控过程中所消耗的认知资源。在头脑中同时监控两种处于激活状态的任务，或根据提示线索进行判断和反应时，个体所消耗的认知资源就是混用消耗。不同双语被试在混用消耗方面的差异表现说明，只有当第二语言学习达到较高水平。而且拥有一定的语言使用经验之后，混用消耗优势才会显现出来，即双语者才表现出持续监控和抑制控制优势。
基于本研究的结果，我们可以合理推测，双语认知优势效应的发展具有一定的顺序性。在第二语言学习的早期阶段，双语者的语言转换行为首先会影响与之相似的瞬时转换能力，即一旦个体出现语言转换行为，其转换效率就得到一定的提高，从而降低转换消耗。而当第二语言学习处于低水平阶段时，双语者的语言转换次数较少、频率较低，对其持续的监控能力、干扰抑制能力影响有限。所以，双语者的语言转换得分与转换消耗存在显著相关，与混用消耗之间不存在显著相关。随着双语学习的深入、第二语言熟练度的提高。双语者的语言转换行为显著增多。这些需要认知控制成分参与的语言转换行为能够进一步促进其他认知能力的发展，所以此阶段双语者的语言转换得分与转换消耗、混用消耗都存在显著相关，双语者表现出更全面的双语认知控制优势。总体来看，双语认知优势的发展具有一定的顺序性，即语言转换首先影响双语者的瞬时转换能力，在积累一定的经验之后，才会对持续监控能力与干扰抑制能力产生积极影响。但是，本研究是通过横断研究考察双语认知优势效应的发展进程，以后还需要对这一问题进行纵向追踪研究。
5结论
为了客观评估双语者的语言转换频率，本研究修订了双语转换问卷，并利用数字命名任务进一步分析了语言转换对双语认知优势发展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1)双语转换问卷可以有效测量中英双语者的不同类型的语言转换频率。(2)语言转换经验对双语认知优势的发展进程产生了影响，具体而言，语言转换会先促进瞬时转换能力，之后才会对持续监控能力和抑制控制能力产生积极影响。 (焦鲁 王瑞明 刘聪 沈曼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