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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1106874
不谈爱情
http://www.100md.com 2004年11月1日 《中外妇儿健康》 2004年第11期
     爱?我心里一惊,经历了那样的背叛,我还有什么信心谈爱。我翻过身,用手绞着衣襟,冷冷地说:“你不会认真了吧,我不是谈爱情的,我们只当是身体与身体的重逢,寂寞与寂寞的相遇吧。”

    1

    当子美把林明安的喜贴送到我手中时,我盯着看了足足有一刻钟,脸上没有表情,心里暗潮汹涌。眼前浮现的全是我和明安两个人在床上纠缠不清的画面,那时,明安总是霸道地扳过我的身体,吻死我的唇,让我无法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只能用堕落的身体迎接他。

    然而回忆终究是已经过去的东西。是的,我表情平静,甚至还微笑了一下。但我终归还是不够大方,我没法笑着盛装出席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甩开和林明安缠绵的记忆,我决定在今天晚上,小小地放纵一下。我从柜子里翻出那条水蓝的吊带长裙,那是林明安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修长的裙身把我的身体包裹得玲珑有致,雪白的肌肤从每个镂空的花纹里若隐若现地显示着诱惑。以前,我总嫌这条裙子太露了,可今夜,我要放纵,所以我要把自己好好地呈现在每个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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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里那个艳丽的女人妖娆一笑。

    我快乐地哼着歌,打着车到了兰桂坊。这是一个酒吧。是名副其实的声色场所。我应该能碰到一个男人与我共度周末吧。只要他长得稍稍面目周正,就好。

    我一个人坐着。执着酒杯。我能感觉到那些眼神在我身上游来游去。我有点儿得意。

    我热情地拿了酒杯,一圈又一圈地喝。这种地方,不是买醉就是笙歌。想要笙歌却又不得不顾及面子,只好买醉。醉了还能胡言乱语,堂而皇之地吃吃美女帅哥的豆腐。都这样。都是这套路子。我喝着酒,一杯又一杯,突然,一个男人走到我身边,关心地问我怎么了。我对他说:“头好疼,肩膀靠一下可好?”他笑了,“乐意之极。”我也笑,看清他长着如剑的眉薄薄的唇。

    我靠在他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到他颈间。我等着他,籍此搂住我的腰。他犹豫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长,当他的手终于轻轻落在我腰际,我突然有点想落泪的感觉。像一个期待爱情的人,看到了默默梦寐的爱人走来。我想,我有点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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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而坚决地要求,带我走!他看着我,眼神专注。我并不示弱,平静地迎接着他的注视。

    2

    他走到卫生间,哗啦啦地放热水。然后出来叫我,“去洗个澡吧。”我笑,我脚步踉跄地过去,一眼便看到那蓝色的浴缸。那么让人暇想的美。我脱了衣服,躺进去,温热的水漫过我的胸,浸湿我的发。我的手轻划过胸膛,想起那个男人,他曾经那么迷恋地亲吻过这具躯体,他曾经在不停索取的时候说过那么多爱的誓言。那么深那么深的爱,在权益面前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的泪落下来。有凉凉的唇覆上来,他的手,捉住了我的。那吻,那么温柔那么深情。他说,“今夜,只想我。”我闭着双眼,任了他的手,在我身上一径游走。浓浓的情欲在窄小的卫生间里滚动着,他突然抱起我,搁在洗漱台上,我的背,倚着冰凉的镜子,我说:“求你,爱我!”他那么温柔,渐渐地便凶猛起来,我紧紧搂着他,恨不得,就此,溶解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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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让我穿上衣服,把我抱到床上。我突然觉得,我们俩和一般的一夜情有点不一样,于是,我说:“你这儿可是个偷情的好场所。”他看着我,说自己从来没把女人带回来过。我笑笑地看他,调侃道:“那么我很荣幸啊。”他摇摇头,“别装得那么无所谓,我知道,你也从来没试过——”

    我打断他,“你叫什么?”他说,“叫我叶锋吧。”于是,我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妩媚地说:“叶锋,我饿了。”我的手脚蛇样地缠绕上去。他的呼吸,立刻便急促起来。他翻身上来,俯着头看我,那吻,便雨点般落下来。

    多好。我是小妖精。我就想做小妖精。我做了那么久的淑女。最后不过是把自己的男友拱人让人而已。我不要再做淑女了。做淑女没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他问我在想些什么,表情这么凝重?我笑,我说,极其温柔缠绵,“想你呢。你这么棒!”

    疯到凌晨,彼此才相拥着睡了。我睡得很好。一个梦也没有。醒来时,天色暗暗的,我看看床头的钟,已是傍晚时分了。他还沉沉地睡着,不知梦了什么,眉轻蹙着,而嘴角,却分明漾着一丝笑容。这男人,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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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衣,洗漱。然后,离开。

    3

    我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改做保险。这世上,只要你肯放下自尊,没有办不到的事。我年轻美好的面孔和身材,还有那温柔娇嗔的声音,渐渐地便让我的钱夹越来越胀。让男人们色迷迷地瞅着,嘴头上揩着,有什么关系呢。我的身体,是底限,不逾越这一项,都行。

    我想念那个男人。那个叫叶锋的男人。我再次去了兰桂坊。只为了,也许会碰上他。

    子美抱怨我,“你怎么天天都不见人影。想找你吃餐饭也不行。”我不以为然,“除非带了男朋友,我才吃你的饭。”子美的脸,突然一阵晕红。我惊奇。“瞧你急的,才刚开始呢。有眉目了才领来见你。”我悻悻地,“我也交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捂住嘴笑。她说,“眼睛睁大点。”她错了,恋爱中的人怎能做到眼睛睁大点呢,更何况,眼睛睁得再大,也是万万看不到他日后是否变心的呀。不过不要紧,爱情来了爱情去,一场接一场。没有谁真的带着伤过一辈子。曾经我以为天塌了下来,可是没有。于是我明白了,真的,没什么。一切都没什么。人才是活一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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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他住的小区推销保险。犹豫良久,终于上楼去,敲他的门。没人。我失望了,匆匆下楼,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楼梯拐角,撞上一个人身上。是他!他径直搂过我,不由分说地吻上来,连拖带拉地把我弄到房里,抵在墙上,手便伸到我裙里。我手上的东西,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躺在叶锋的大床上,他突然问我:“爱童,你爱我吗?”

    爱?我心里一惊,经历了那样的背叛,我还有什么信心谈爱。我翻过身,用手绞着衣襟,冷冷地说:“你不会认真了吧,我不是谈爱情的,我们只当是身体与身体的重逢,寂寞与寂寞的相遇吧。”他没有再说话,我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在空空的房间里回荡。

    我走在有风的街道上。泪水湿湿地沾在面颊上。

    以后,每当我一个人寂寞难耐的时候,我就会上他家去,在那张柔暖的大床上索取他身上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只是,我们再不问彼此的来路去处。权当是寂寞的身体需要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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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姑姑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很有钱的样子,长得也蛮斯文的,就是年纪偏大点。姑姑说,年纪大点才好呢,知道疼人。我觉得也是。爱别人的事我做过了,但没什么好下场,于是,我决定和这个人交往。

    子美私底下问我:“你连见都没见过,就同意和人家交往,你不会是真的爱他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这样的女人还应该奢望什么爱情吗。于是,我转开话题,呵呵笑,搂她肩膀,说:“带男朋友来见见。”子美说,好:“下个星期他请我吃饭,你也去吧。”

    吃饭那天,我很早就出门了,子美把她那男朋友宝贝得什么似的,我可不想迟到。但平时通畅的道路突然堵车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才下车,子美已迎上来,一迭声的责怪,我理亏地赔笑,边走边嚷,“姐夫在哪?”子美笑着说,“我们在那边。”

    我顺着子美的修长的手指看过去,呆住了,那里分明站着那个熟悉的男人——叶锋。我深吸一口气,迷蒙着双眼,伸出手去,“你好,叶锋。”他握住我,“爱童,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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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我飞也似地逃开,因为我知道,再迟一秒,我的泪水就会决提。水龙头开到了最大,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正在莫名其妙地流着泪。我把水浇到脸上,一遍又一遍。突然,门突地被推开,一双熟悉的手臂把我揽到了怀里,那温热的唇,焦灼找寻着我的。我低呼,“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他笑了,“你吃醋了。”

    泪,如雨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算是接到林明安的结婚请柬的时候,我也没哭呀。我和叶锋是什么关系,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一场寂寞与寂寞的相遇,我是不谈爱情的女人呀。可,为什么,我会哭呢,还哭得这么伤心。

    叶锋还在笑,拉我进他温暖的怀里,我知道我该拒绝,他是属于子美的,可他的胸口是那么温暖,我的防线已瞬间崩溃。

    叶锋拉我到桌前,拥着我坐下,我把脸低到桌底,是的,我没脸见子美。却听到子美嘲弄的声音,“怎么样,爱童,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吧。”

    我吃惊地抬起头,才发现子美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也坐了个男子。

    原来,叶锋并不是子美的男朋友,而且,他是子美和男朋友特意安排给我的。

    在林明安婚礼那天,子美担心我出事,就委托她男朋友的好朋友叶锋,悄悄地跟着我来照顾我。没想到,叶锋竟就此爱上了我。可他们没想到,我因为曾经的伤害,始终不愿面对这份感情,为了逼我承受我对叶锋的爱,子美故意安排了今天的一切。当我哭着跑进卫生间时,他们就知道,子美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看着我脸上犹似未干的泪痕,叶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调侃着说:“你不是说你不谈爱情的吗?!”, 百拇医药(童馨儿)